第二百零三章 釀青梅酒
青梅酒蘇汐南是第一次釀,明明釀了那麽多酒,可獨獨對青梅酒忐忑不已。
蘇汐南蹲在青梅樹下,樹影斑駁在地上形成了好幾個光斑,她愣愣的看著光斑,心裏很無措,別的酒也就罷了,這青梅酒哪裏能隨便釀,特別是自己喜歡的人一起……
不對,誰告訴她麵前這個傻呆呆三師兄是怎麽回事?他不是上山了嗎?
“三師兄?你怎麽在這?”她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何什見她這麽激動還以為師妹想看見自己呢,笑眯眯的說:“我回來了啊,明天大師兄帶我們去燕子山找楠木,周圍又沒有就先回來了。”
這是重點嗎?這不是,她在意的是為何三師兄會在這裏跟她釀青梅酒,關鍵是他還傻兮兮的捧著一大推梅子,這些梅子不是在師父手裏嘛,他交給了三師兄?
“你在這幹嘛?”蘇汐南又問,已經很沒有耐心,她很想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麽她期待的青梅酒還有什麽意義啊。
“幫你釀酒啊,師父說你想喝青梅酒讓我過來幫忙。”
“那他人呢?”
她是要釀青梅酒嗎?她是想和師父一塊釀青梅酒好嘛,然後他們一起將酒埋在土裏來年在挖出來一起飲上一杯,多少女子心事都藏在這酒中了哪裏能和別人釀酒。
“剛剛還在這兒呢,這會兒不知道去哪了。”何什一臉不解,師妹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啊,他變著法兒想逗她開心,可蘇汐南卻怎麽都笑不起來,他突然覺得師妹漸漸長大了,時光流逝他們誰都無法追回。
“師妹,你……”
“我沒事,好著呢,釀酒是嘛,來,釀酒。”
別看她說的輕快,可臉上的神情卻難以掩飾,小丫頭對著旁人還能隱藏心事,可她麵前的是與她朝夕相處十多年的三師兄,她想什麽他都一清二楚,隻是有些話他不會說也不能說。
“師兄……”
她一邊將青梅梗去掉,一邊垂下眼眸,那雙眼睛中滿是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悲切,何什瞬間愣住了,他的小師妹這是怎麽了?
“我是不是挺惹人煩的?”她突然抬起頭,眼裏麵星星點點,臉上雖然掛著笑意,可那雙眼睛中滿含著悲傷,“你不用立刻回答我。”前世,她從不被家人看好,就像是個多餘的,父母不會給她更多的眼神,在那樣的環境中她簡直是度日如年,那個時候她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離開那個家庭,她要成長起來,要賺錢賺很多的錢,隻有有錢了才能自己選擇,可一個普通人,一個高中都未上滿的小姑娘拿什麽去賺錢,甚至收入都不穩定的她還要給家裏錢,那麽多張嘴等著她去養。
那時候她就知道這是個無底洞,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沒得選,重生後,她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發生了改變,身邊有這麽多對她好對她無微不至比親人更像親人的人,那時她就覺得自己要努力的握住這本不該屬於自己的幸福,她任性,甚至有些不講道理,更固執的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這份感情她毫無顧忌,那師父呢,她想他定然是有顧慮的,而她如此任性妄為會不會給他造成困擾,又會不會讓他厭煩呢?
蘇汐南不知道,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若是有一天真成了這樣,她又該如何麵對?
漫長的沉默讓蘇汐南心裏更沒了底氣,如今的幸福就像是偷來的,她多怕有一天要還回去,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名字往後的人生都和她沒有任何幹係,她如何放得下,如何舍得掉。
“是。”何什突然開口,就在蘇汐南眸光幾近黯淡時,他卻寵溺的笑道:“就是個小煩人精。”
“師兄,我是認真的。”總算品出他話語間的意思,蘇汐南嘟囔道,何什笑得眉眼都成了月牙形,“我也是認真的,小師妹就該被寵著,你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麽呢,就算有人煩你拖出去打一頓不就好了,實在是打不過不還有師兄我嘛,要是再不行,還有大師兄二師兄,再不濟還有師父啊……”
“就是師父……”
“啥?”
何什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耳背,他湊過去怯怯的問:“你說啥?”
“我說是師父嫌我煩!”
“為師何時說過?徒兒可莫要誣陷。”
屆時,蘇卿辭的聲音迎風而來,她不覺僵住趕忙閉上了嘴巴,蘇卿辭緩緩而至,手中抱著一酒壇子,這酒壇子和家裏的都不太一樣,好像是專門燒製出來的,有些特別。
早些聽了小徒弟說要釀青梅酒,他這才去桂子家專門取來酒壇子,桂子家是專門燒製陶罐子的,雖然燒的很粗糙,可這酒壇子倒是一絕,曾經蘇卿辭路過瞟了一眼,進去指點了一二,桂子燒的陶罐子越發精湛,為報答說要專門給他燒一個酒壇子,這不,他專門去取回來的。
誰知他不遠百裏去取壇子,回來就聽到自家小徒弟誣陷自己,簡直是心累。
“明明就有……”蘇汐南小聲嘟囔了一句,可又覺得不能說出來連忙閉上了嘴巴,見蘇卿辭手中抱著的壇子疑惑的問:“師父您這壇子是……”
“給你裝青梅酒的,你不是說要釀酒嗎?為師專門給你拿壇子去了。”
蘇卿辭說著將壇子放在了地上,撇撇嘴還沒來記得說話就看到一影子竄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就像隻小貓咪一樣,耳邊傳來她悶悶的又帶著幾分竊喜的聲音,“師父真好。”
“哪裏好了,不天天被自家徒兒誣陷嗎?”他淺笑道,倒也不生氣,何什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煞有其事的揉了揉眼睛,師父眼底的溫柔果然都給了師妹,怪不得小師妹越發的任性,感情都是他寵出來的啊。
“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隻是太在乎了而已,蘇汐南聲音越來越小,化成一陣塵埃消失在風中。
要說這釀青梅酒啊本不算個精致的活兒,可蘇汐南卻小心翼翼就像是對待一件工藝品一樣,每一個細節都再三確認,看的阮玉蘭都受不了了,她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顛的酒壇子抖了三抖,嚇得蘇汐南一把抱住,緊張的瞪著她,“幹嘛啊你,小心把我酒壇子摔壞了。”
“你啊,就釀個酒而已,至於嗎?”這小丫頭片子是怎麽了,居然對釀酒如此上心,可她給徐老板的酒也沒見這般啊,不都是把果子往酒裏一放就完事了。
“當然不一樣,這可是青梅酒。”
“青梅酒砸了,和楊梅酒桃子酒有什麽區別?不都是果味兒嗎?”
“是過味兒,可這青梅有另外一層意思。”
“什麽意思?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幹你這青梅酒何事?”
嘿她居然還懂這個,看不出來啊,蘇汐南抱著酒壇子臉上掛著笑意,還真像是喝醉了一樣,“就,就差不多的意思嘛,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我要好好的釀,明年再挖出來肯定好喝。”
“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與你無關。”
蘇汐南悶哼一聲抱著酒壇子就出去,她拿著花鋤走到青梅樹下挖了個小坑將酒壇子放了進去,準備埋上土的,想了想又折了一支青梅放在了酒壇子上麵,見狀,蘇卿辭不解的問:“這是何意?”
“沒什麽意思,這樣酒應該更香更好喝。”她甜甜的笑了,蘇卿辭歪著頭更疑惑了,這小徒弟的心思真是越發的難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