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對與錯
“不是，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
蘇汐南訕訕一笑，轉頭本想找師父解圍，誰知道自家師父居然已經悠悠的離開了，師父，您徒弟都要被人強行定親了，您都不問問的嗎？
“你別害羞，他都跟我說了，其實兩情相悅確實最重要的，泥娃子就是不太懂事，不過也沒事這不還有我嗎？我保證你嫁過來沒人敢欺負你。”王鐵錘說的那叫一個信誓旦旦，他完全忽略了蘇汐南壓根就不是擔心嫁到他家會受欺負，她完全就不想嫁啊，這泥娃子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不行，她可不能真的就這麽由著他去，不然明年真來提親可如何是好，蘇汐南覺得到時候沒準自家師父一股腦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她趕忙說：“跟那些都沒有關係，我並不喜歡泥娃子，隻是把他當做好朋友而已。”
“可你為了救他當時……”
“那也隻是因為我心地善良。”她微微一笑，早知道有這麽多破事就不救了，別說她現在還真有些後悔了。
“你把這個收好，以後留給你兒媳婦吧，我是真的不能要。”
蘇汐南將布包往他懷裏塞，可王鐵錘怎麽都不收，他擰著眉毛似乎有些痛苦，看向蘇汐南的時候眼神分明帶著幾分酸楚，“你是不是因為害怕我？怕我脾氣不好？確實，我一直以來脾氣很不好，也是因為這樣秀芹跟著我受了不少委屈，如果當時我不那麽衝動的話她也不會……以前我不懂，現在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改改我的脾氣，你別怕我，而且泥娃子跟我完全不一樣，他是隨了他娘，所以性子溫和肯定不會傷害你的。”
“我記得當時秀姨身上有很多傷，是你打的嗎？”她突然問，話題轉移的那叫一個迅速，而王鐵錘顯然也上了鉤，他微微歎了口氣，眼中有些霧水彌漫了出來，看來她猜的沒錯了，當時肯定是他們發生了爭執然後趙秀芹再次逃跑，誰知毒發身亡。
王鐵錘垂眸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是我打的，當時我看到她跟李二虎私會便沒忍住，你說都那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敢跟他見麵，我能不氣嗎？我恨不得殺了李二虎。”他眼神突然變得狠戾起來，當時的回憶再次浮現瞬間將他埋藏在心底的仇恨點燃。
“你也確實那麽做了吧。”蘇汐南說。
“沒錯，可她卻偏偏護著他，護著一個外人，我打了她，下手很重，可我也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也許疼了她以後就不敢了，我從來都沒想過休了她，哪怕她做出那種出格的事我也隻是嚇唬一下她而已，可我怎麽都沒想到那次居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無疑，王鐵錘是真的喜歡趙秀芹的，可是他的恐嚇威脅以及暴力最終將趙秀芹逼上了絕路，其實不管最終趙秀芹有沒有因銀杏果中毒結果也沒分別，隻是早晚而已。
蘇汐南問：“那你知道銀杏果又是誰給她的嗎？”
他微微點頭，“是泥娃子。”
“那你恨他嗎？”
聞聲他卻突然沉默了，不再像剛剛那麽積極的回答問題，怎能不恨呢，顯然王鐵錘並不是一個容易想通的人，他的愛與恨都很直白，所以村裏人都說王鐵錘對趙秀芹是真的好，幾乎都不怎麽讓她下地幹活，平時有了好吃的也總是第一個想到她，若是趙秀芹被欺負了他鐵定要欺負回去，可同樣的他也對她非常不好，生氣時非打即罵，鄰居不時的能聽到她的慘叫聲，王鐵錘打起來人沒個輕重，有幾次甚至直接把人打的暈死了過去。
這樣一個人如何會輕易原諒人呢？即便知道並非意願心裏怕是都有一道痕跡了吧。
“你不說話證明還是恨的吧，你放不下恨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害死泥娃子。”
“他是我兒子，我能對他怎樣？”
“趙秀芹不還是你妻子嗎？你看到她的下場了嗎？”
“那是因為她偷漢子，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個，你是女人當然會為她說話。”
顯然王鐵錘已經開始暴躁了起來，蘇汐南幾乎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泛起了一片怒火，可她卻一點也不怕，反倒是笑道：“那她又是為何偷人呢？食禁果？尋刺激？還是找罪受？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喜歡，可你曾經想過原因嗎？怕是沒有吧，你隻是不停的打她，讓她害怕讓她痛，可這樣你不但沒有拴住她的心還把她直接推開了。”
“說的都是屁話！我今天來可不是讓你教我的，本來是看在我兒子的份上來感謝你，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小丫頭，你算老幾也敢教訓我？”
王鐵錘立馬站了起來，衝著蘇汐南勃然大怒，他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可他卻發現麵前這個看似不過十幾歲的小丫頭居然一點也不怕他反倒是非常淡定，“我不是教訓你，隻是讓你認清一個事實，你的認錯從來都不是發自內心的，不然現在趙秀芹不會躺在墳墓裏。”
“我怎麽不知道，我說了我會改。”
“可是現在人都死了，你改給誰看？”
她也盯著他，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此刻看起來竟然格外淩厲，其實蘇汐南也不是想教訓誰，她隻是為趙秀芹不值，倒不是認為她偷漢子是對的，隻是她這條命確實是他間接害死的，銀杏果雖然毒素大，但及時救治還是有機會的，隻可惜當時太晚，而她怕是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同時蘇汐南也擔心以後泥娃子，更是對他的一個提醒，他這樣的性格改了都不會有人相信，也別老想著誰願意嫁到他們家去了。
麵前的人沉默了，蘇汐南將布包塞入了他懷中，歎了口氣說：“你好好想想吧，不隻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泥娃子。”說完後蘇汐南便轉身進了屋，留下王鐵錘木訥的站了許久才黯然離去。
“徒兒可真厲害，好一招反客為主，金蟬脫殼。”
蘇卿辭抱著手臂靠在門邊的牆上，衝著她淺淺一笑，蘇汐南不覺嘟囔道：“還不是因為師父不幫我，差一點我就被人定親了，您就這麽舍得徒兒嗎？”
“你這麽聰明，為師哪怕一直留在身邊，萬一哪天……”
“萬一哪天還能吃了你不成？”蘇汐南翻了個白眼，可心裏確實已經這麽想了，蘇卿辭不說話隻是勾起嘴角眉眼帶笑。
“哐當。”
隔壁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便趕了過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