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暴殄天物

  暮色暗沉，月亮已經不知不覺升了起來，蘇汐南他們回到藥鋪已經是傍晚了。


  張妙竹受了些驚嚇，她無力的聳拉著腦袋隻想快點去休息，睡一覺好把這一切都忘得幹幹淨淨的，哪知剛邁出一步卻聽聞隔壁飯館傳來熟悉的聲音，那笑聲格外爽朗，可又帶著幾分清冷，是她的蘇哥哥沒錯了。


  然而蘇汐南反應比她快多了，早在她注意時人已經一溜煙衝了去。


  “這東西跟你換壺酒你賺了。”


  飯館中，蘇卿辭舉著酒杯盈盈笑道，那隻是一壺再普通不過的苞穀酒，飲下去時並沒有太多回味，他突然想念起了長央的桂花釀。


  “師父！真的是你！你怎麽在這？”


  小徒弟的聲音破空而來，讓本就冷清的飯館多添了幾分人氣。


  “自然是為師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蘇卿辭笑著將杯中酒送到唇邊，他若不是穿的粗布麻衣，此時那飲酒的動作必然貴氣逼人，名門望族她在今天之前還真沒見過，所以印象中覺得就該是師父這樣的，身上的貴氣根本不是這幾件破衣服能掩飾的。


  “師父想我了？”聞聲，蘇汐南自是激動不已，她三兩步湊到了蘇卿辭麵前，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簡直是乖到了極點，要知道她可是才在不久前被人稱作潑辣娘們兒呢。


  “蘇哥哥……”


  張妙竹沒有蘇汐南快，她後腳跟了上來，便看到蘇卿辭伸出手輕輕點了點蘇汐南的鼻尖，兩個人的動作甚是親昵竟讓她有些不快，再看他那容顏，突然想起蘇汐南的形容，今日若不見怕是真要被她騙了去。


  已有許多年不見，可他依舊還是那時的模樣，歲月似乎不忍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淺笑著，就連周遭空氣都跟著變得溫柔了起來。


  “妙竹？聽說你幾年來醫術大有進步，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這小徒弟也多虧你照顧了。”蘇卿辭在笑，可張妙竹目光卻有些閃躲，她微微垂眸小聲說：“沒有的事，我還有很多要學的……”她完全忽略了最後一句話，走到蘇卿辭麵前坐了下來，看她有些失神，蘇汐南忍不住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這才回過神來，而這時蘇汐南早已打開了話匣子，將今天遇到的事統統訴說了一遍，並將匕首也遞給了自己師父讓他瞧瞧。


  平時再怎麽潑辣成熟的人，一旦到蘇卿辭麵前整個人都軟的像隻小貓咪，張妙竹簡直不敢相信，而她的蘇哥哥也格外溫柔的聽她講，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裏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看不到其他人嗎？

  張妙竹黯然神傷，心中多有不快，卻無從訴說。


  “這匕首確實非俗物，應是皇家工匠師專門打造出來的。”


  接過匕首，蘇卿辭仔細的看了看開口道，可這些蘇汐南完全不感興趣，隻覺這東西給她應是別有目的，便問：“那這東西留下來是不是有些不妥？”


  “為何？”蘇卿辭挑了一下眉頭，疑惑的問，一時間蘇汐南不知道如何回答，有些躊躇，卻引的師父淺笑了起來，“不礙事，拿去當了亦或是削果子也可。”


  削果子嗎？蘇汐南有些驚訝，當了的話倒也成還能賺不少錢，可若真是皇家工匠師打造出來的，她拿去當了最後萬一落至有心人手裏再調查回來……雖然不知道這樣會有什麽事，但直覺告訴她還是不要那樣做的好，於是笑著點頭說：“那就削果子吧。”


  “這麽好的東西要用來削果子嗎？是不是有點太暴殄天物了？”


  張妙竹回過神來，突然開口，她實在是覺得這東西不管怎麽用都是大材小用，還不如當了呢，特別是聽蘇卿辭解釋其來源，這要賣了怕是值不少錢吧。


  “我覺得值當就行。”蘇汐南笑道，這話卻讓張妙竹震驚不已，倒是蘇卿辭早已不再搭理他們，自顧自的喝著小酒，仿佛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