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埋骨他鄉(三十)
四個引魂幡不斷的在圍繞著飛屍旋轉,將其圍困其中,而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將四個引魂幡全部連接起來,形成了一個如同護罩般的東西,讓飛屍無法出來。
而飛屍在這裡面硬是橫衝直撞,但是每當它撞到金色光芒的時候,身上便會擦出一絲火花和白煙,然後哀嚎的叫著,飛屍如同不知疼痛般的繼續衝撞著。
每撞一下,金色光芒便會暗淡一些,如果在讓它一直如此撞下去的話,這攝魂法陣遲早要被撞破,而這攝魂法陣只是這樣困著飛屍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我們要的是度化,而不是困住。
太爺爺當然也知道攝魂法陣遲早要被撞破,所以猛然來到了攝魂法陣前,盤膝坐下,將金錢劍平放於雙膝之上,拇指不斷的掐動,在其他手指上不斷的點著關節,而每點一次,都會出現一閃而逝的金光,就好像一位得到仙人在此謀算天機一般。
而吳經乙這個時候眼睛猛然緊縮,朝著東南角的放心死死的看去,猛然動身,一百多歲高齡的吳經乙動作極快,在這黑夜中竟然如同鬼魅一般,頃刻間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和吳春秋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不過吳春秋倒是好一點,畢竟她怎麼說也是茅山術出身,所以在這種場合併沒有太多的怯意,只是身邊沒了吳經乙,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不過她卻本能的站在了我的身前,生怕我遇到危險。
不過奇怪的是,原本在攝魂法陣中橫衝直撞的飛屍,在吳經乙消失片刻后,竟然安靜了下來,如同被人貼上的符紙一樣,獃獃的站在那裡,這有些讓我感覺到奇怪。
反觀太爺爺,此時趁著飛屍安靜下來的同時,口中已然念念有詞。
「六親緣薄,傷克子女,子嗣緣薄,命宮陰暗,歲運並臨,命中有劫,流年大凶,衝剋太歲,氣數已盡」而他的手中,已然是拿出了飛屍的生辰八字。
「年干為正財祖上富有,遇正官,多生於富貴之家,年支為正官得祖上官蔭庇佑,易少年得志俱學業佳,若二德臨之,則能靠自己能力富貴」
「月干為正印仁善之人,一生少病安康,四干遇正偏官,則為福厚命,月支為偏印利偏業,若與天月二德同柱,命佳,性子溫和」
「日支為正印配偶仁善聰慧,時干為傷官子緣淺,多女少子,常子頑劣不孝,晚運不濟,時支為偏印不利子嗣,或無子嗣。正財坐正官,大吉,高風亮節,受人敬仰,常易得上司提攜,亦常幫下屬,易獲財利」
「正印坐偏印,有野心,但缺乏預斷,常失敗,子嗣緣淺,傷官坐偏印,吉凶並存,本業和副業,一方成功,則另一方多失敗」
「劫煞,主病傷刑法之災,如為忌神,性剛暴好妒,常招凶災,逢凶化吉之星,命主多德才兼備,才藝俱佳,氣質雅秀,儀錶非凡,談吐不俗」
「月柱將星,有領導之力,有懾眾之威,但死絕衝破者不利,凶星會合,增凶星之氣,祿神:氣質高貴,稟中正之德,威望足以服眾,事功遠大,位高身榮」
「日柱亡神,喜事成空,多有不吉,孤辰,為孤寡伶仃人,於六親不利,婚姻易不順,有貴神相扶,則不至為害」
「羊刃,傷殘之災,也主刑法犯罪之事,性格剛烈、急躁,做事易多疑」將飛屍生前所遭遇全部說了一遍。
而我赫然看到那飛屍乾癟的眼眶中,赫然出現了一絲晶瑩如淚水的東西。
「爾等死後遭惡人埋骨他鄉,控魂控體,不得超生,心存怨念,痛不欲生,但今我助你轉世投胎,特此為你洗清黑白,修建白陵,可好」太爺爺的話語很有節奏,就好像小曲一般。
而那飛屍眼角陡然飄落出兩滴混濁的淚滴,僵直的身體竟然猛然向後傾倒,一股黑色的煙霧從它的天靈穴飄出,最後那股黑色煙霧竟然飄向了墓碑之上,緩緩的散去。
太爺爺猛然松下一口氣,招呼著我和吳春秋。
「快來幫忙」我和吳春秋趕忙跑到了太爺爺身前。
「將墓挖開,王文啟已經同意放下怨念轉世投胎,我現在要做法下葬,讓它的魂魄得以解脫」說著,太爺爺重新走到法壇前,開始施法下葬,而我和吳春秋則是將墓穴挖開。
對於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結束,我有些匪夷所思,在我想來這一定會是一場惡戰,然而並沒有,竟然被太爺爺這麼簡單的就給化解了,或許王文啟生前那股子善念至今沒有忘卻吧。
當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們才想起來,吳經乙還沒有回來,正當我們準備去尋找他的時候,吳經乙踉蹌的從林子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洋溢的笑容,只是他的身上卻滿是血跡。
吳春秋看到滿身是血的吳經乙后,頓時滿眼淚珠,不過接下來,便是一股撕裂般的痛哭。
因為吳經乙的右手竟然拎著一隻胳膊,而他的左臂,赫然已經消失了。
「爹,你這是怎麼了啊……」吳春秋失聲痛哭,就連太爺爺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我也難過的鑽進了太爺爺的懷裡。
「沒什麼大事,一個胳膊而已」吳經乙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勉強的笑容。
「一直算計我們的那個人,我找到了,不然這次也度化也不能這樣順利,雖然我掉了一隻胳膊,但是他也好不到哪去,他這輩子都得成為妖人了,哈哈」
吳經乙的話,我沒有聽明白,什麼叫做那個人這輩子都得成為妖人,不過太爺爺聽完后,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件事結束了,吳經乙事後調養好了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危及到生命,只是那斷了的胳膊被我們埋葬在清河邊」我的聲音有些惆悵,眼睛瞥了一眼顧長明,他的表情也有些感傷。
「原來人死後,那股子善念還會存在」顧長明感慨一聲,繼續問道「那這之後,你們去了哪裡?會了老家還是怎麼?」
「沒有,老家回不去了,畢竟只有我們活著,是最大的嫌疑人」我無奈的笑了笑。
「我們去了湘西,在那裡為巡捕房做事」我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