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屍骨未寒(十)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父親的屍體雖然在不停的追逐他,用柴刀殘害著自己兒子的身體,但卻一直都沒有下死手,這或許是他父親亡魂最後一抹殘識吧。
畢竟每一個父親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所以只能用最後一點點殘餘的意識來不停的告誡身體,這個人不能殺,或許這就是丘木森一直沒有死的原因吧,這也是一個父親死後唯一能夠保護孩子的方法了吧。
而上述這些只是計劃當中的一個插曲,而計劃中第二個步驟便是太爺爺躺進棺木中,雖然這種事情太爺爺很忌諱,但並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只能這樣。
太爺爺在自己的身上貼上了隱身符紙后,便躺進了棺木中,之所以貼上隱身符紙,就是為了防止被屍體或者那個養屍人發現有人躺進了棺材中。
而太爺爺躺在棺木中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屍體來到丘木森的家中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先躺在棺材蓋子上,如同接受任務一樣的躺在棺蓋上接受主人的命令,而這個時間大概會持續一刻鐘的時間。
當然了,這只是太爺爺的猜測而已,殭屍是需要這樣做的,但誰知道這種準備殺害自己親生兒子,還準備讓自家斷子絕孫的屍體來說,還有這太多的不確定,所以也只能用暫時這樣想了。
而當屍體躺在棺木上之後,太爺爺便會直接將棺木打飛,而打翻棺蓋的同時,屍體也會隨同棺蓋一同飛出,這樣做算是打斷了對方施法,屍體就沒有辦法接受命令,所以只能跑回埋藏它的位置了。
而就是這個時間,太爺爺有著足有的時機來尾隨這個屍體,養屍人所養的殭屍只是如同寵物奴隸一般,並不是養屍人的眼睛,只要行動隱蔽,就不會被發現。
只要找到埋藏屍體的位置,那就能夠施法,破了這個詛咒,也能幫助丘木森躲避災禍,所以這就是太爺爺的全部計劃。
所以這個人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太爺爺才會將棺蓋掀飛,可是我有一點不理解,根本就沒有東西上到棺材蓋上,他怎麼會將棺材蓋子掀飛呢,難道單憑我一句『太爺爺,他出現了』就破棺而出了?
只是我沒有注意的是,丘木森剛剛竟然輕輕的敲了敲棺材,那個聲音就好像是什麼東西爬上了棺材一樣,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喊了那句『太爺爺,他出現了』
當然了,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門外的那個人影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丘木森的行為。
只見太爺爺破棺而出的時候,明顯身體停頓了一下,分明對門口站個人表示了深深的質疑,因為這與計劃不符,而且還回頭看了我和丘木森一眼,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卻能夠感受到太爺爺的那種疑惑。
可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出現了,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這樣的話,也算是打斷了做法,同樣屍體應該是準備朝著埋藏它的地方原路返回了。
果不其然,太爺爺剛剛破棺而出,那個門外的人影果然扭頭就跑,太爺爺見狀之後,果斷的追了出去,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太爺爺準備追出門的時候,丘木森竟然將一盆黑狗血直接潑在了太爺爺的身上,一滴都沒有落下。
「你幹什麼?」太爺爺生氣的朝著身後的丘木森吼道,但語氣中更多的卻是疑惑。
「我……您不說黑狗血是用來潑屍體的么?我就潑了啊」丘木森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像是做錯了事情孩子一樣,語氣中滿是歉意。
「我說的是如果計劃有變、屍體傷害你們的時候才用的,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你用什麼用?」
太爺爺狠狠的瞪了一眼丘木森,沒有在說話,時間不等人,如果屍體跑的太遠了,也就不好追了,所以太爺爺說完便直接衝出了門外,追那個屍體去了。
「丘叔,你怎麼還把黑狗血給用了呢,一會咱倆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啊?」太爺爺走後沒多久,我拽了拽丘木森的大手問道。
我實在是受不了屋子中尷尬的氛圍了,丘木森也不說話,所以我先開口說話了,然而他的手很冰冷,彷彿如同屍體一樣的冰冷,但是我並沒有多想,或許是剛剛的一幕給他下壞了吧,畢竟他的膽子那麼小。
然而我問話之後,丘木森竟然沒有回話,不過不回話我也沒有在意,只是覺得尷尬而已,可是在這漆黑的房間中,我總能夠感覺丘木森一直在盯著我,甚至是嘴角帶著笑容,雖然我看不到,但我卻感受到了。
然而那股腐爛的惡臭味並沒有因為屍體逃跑而消失,反而依舊在屋子中回蕩著,最主要的是,這股臭味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近,讓我都感覺到了窒息。
「難道是太爺爺跟丟了?屍體又反回來了?」我的心裡這樣的想著,雖然感受著丘木森盯著我的目光,但是我卻沒有在意。
然而就在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這股臭味變得那麼濃烈的時候,我的後背猛然冒出了冷汗,心臟也隨之瘋狂的跳動起來,因為我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
我當時被凍醒的時候,身邊壓根就沒有人,那麼坐在我身旁的丘木森到底是誰?而他的後背有些佝僂,個子也並不高,而坐在我身旁的這個人,身材明顯要比他高出一截,那比值的後背,根本就不是丘木森的。
還有,這樣安靜漆黑的夜晚,我腳跟落地都能夠聽到『咯噔咯噔』的響聲,但我身邊的這個人,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竟然連一點的腳步聲都沒有,還有就是我剛剛拉他的手的時候,那股有些刺骨的冰冷,怎麼回事一個人應有的體溫?
我不敢在往下想了,因為我已經想到坐在我身邊的這個人是誰了,再一次感受到那詭異的注視的時候,有的再也不是尷尬了,而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