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個腫一個瘸
丁醫生：“是藥哪裏有不苦的？”
“這孩子就是吃不了苦的藥，一吃下去，就吐出來，夜間也睡不著。”
劉曉燕看丁醫生開的藥，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孩子的身體裏還有痰濕，並不是這一口痰出來就能完全好的，他身體的餘痰還要清理，身體也要慢慢調養，調養好了，睡眠的症狀才能變好。”
丁醫生很不高興，他一個醫生，怎麽用得著一個丫頭在這裏指點，他隻是覺得，劉曉燕的手法很不錯，學起來，以後能用。
但是，劉曉燕說的話涉及到他的麵子問題。
“你連這些也懂，你還來這裏做什麽？”
劉億趕緊站出來說道：“丁醫生，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為了維護自己的女兒，劉億站在了劉曉燕的麵前。
劉曉燕有些無奈，她沒說錯。
丁醫生開的藥，並不能治本。
莊稼漢也沒辦法，他說道：“那行吧。”
“結賬吧，趕緊帶著你的孩子回去。”
莊稼漢一問，診金包含藥物要六塊錢！
男人在身上掏了半天，麵色尷尬的說道：“我……身上隻有6毛錢！”
“那就先欠著吧，明天拿錢過來還就好了。”丁醫生說道。
劉曉燕在那個男人要離開的時候，走過去說道：“你要是相信我，就用10枚苦瓜蒂，焙焦軋成細末，空腹時用開水讓孩子服下去，這樣他體內剩餘的痰就會悉數的吐出來。每天晚上臨睡前再給他吃二錢熟棗仁細末，養心安神，身體就會慢慢的好起來。”
這些東西都不需要太多的錢，而且能把孩子的病治好。
鄉下地方，最多這類東西了。
莊稼漢趕緊謝過劉曉燕，帶著孩子走了。
“你剛剛跟他說什麽了？”劉曉燕一轉身，就聽到丁醫生在問她。
劉曉燕微微一笑。“丁醫生，你想知道？”
“不是很想，我隻是好奇，你自己這身病，不好好吃藥，你自己的麻煩很多。”
“我知道，所以我來抓藥。丁醫生，我能在你的藥房抓些藥嗎？”
“你自己開的方子？你學醫的？”
“……我隻是看過醫書。”
說自己是學醫的，說出來，沒人相信。
“看書的，你也能這麽自信？”
劉曉燕：“丁醫生，不得不說，真的有效啊。”
“你能不能把那套手法教給我的弟子，以後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劉曉燕想了想，她以後恐怕需要更多的藥，暫時會跟丁醫生打交道。
便微微一笑說道：“丁醫生，要我把那套手法教給你的弟子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這個嘛，咱們能不能私下裏說？”
“……”劉億在一邊看得幹瞪眼，女兒什麽時候會玩這樣的心思了？
他就擔心女兒和丁醫生談什麽坑自己的事。
陸圳對於現在的劉曉燕覺得特別的奇怪，他現在看到的，為什麽跟村裏傳說的不一樣？
陸圳並不關心劉家邨的事，救劉曉燕那時候也僅是因為她掉進水裏，有危險。
但是，劉曉燕不像村裏傳說的那麽不堪，村裏人為什麽要敗壞她的名聲？他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一下。
劉曉燕和丁醫生在裏麵，外麵等著一大排病人。
今天看病的順序因為急救而打亂了。
有人等得不耐煩了，不停的問要等到什麽時候。
丁醫生的徒弟站出來，又沒有人願意讓他看病。
直到劉曉燕出來，劉億緊張的問道：“曉燕，你到底做什麽了？”
“爸，我沒事，我的病看好了，已經在拿藥了。”
劉曉燕剛和丁醫生談妥了協議，她把剛剛救人的那套按摩手法交給他，而她可以享受在這裏自己開處方拿藥的權利，不會要丁醫生負責，以後拿藥的價格，隻付一半錢。
也就是說她以後在這裏拿藥，丁醫生都賺不到錢。
陸圳原本應該走的，剛剛看到劉億緊張擔心的樣子，莫名跟著站在這邊，看到劉曉燕出來，他才猛地回過神，自己還有事要去辦。
在這裏耽擱很久了，轉身就走。
劉曉燕原本想看看陸圳的藥，但是，陸圳走了，她隻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劉億站在她的麵前，她也不好隔著她爸喊人。
見她爸買了一斤五花肉。
“爸，怎麽就隻買肉？”
“我出門沒帶那天麽多票，當然，別的現在沒票也能買了，價格高一些就沒買了，也不是很急虛。”
她問劉億：“爸，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六哥和七哥。”
她想看看這邊的學校是怎麽樣的。
劉億沒猜到女兒的心思，說道：“你六哥和七哥忙著學習，咱們不去打擾他們了。回家吧，你奶和你媽還在等著咱們呢。”
這也不能怪劉億，這個女兒從小就不願意學習，所以，他是怎麽樣也想不出來的。
劉曉燕：“……不去學校，也可以看看丁塘鎮。”
劉億看著她的腳，“你這樣了，還想跑去哪？”
劉曉燕：“……”她的腳是疼，但有別的辦法不讓她走路不是嗎？
“爸，你踩著自行車帶我繞一圈吧，好嗎？”
劉曉燕軟磨硬泡，劉億怎麽拒絕得了。
更何況，對於這個女兒，說什麽，他向來沒辦法拒絕。
藥房在拿藥的時候，劉億就帶著劉曉燕繞了一圈。
這個小鎮雖然比劉家邨好上N多倍，但是還是太小了，她一路上都在想著要怎麽樣才能帶領全家人發財致富。
走了一圈，劉億帶著劉曉燕回來，見藥房拖出一大袋子藥來，他嚇了一跳。
“丁醫生，我女兒需要這麽多藥？”
“嗯。”丁醫生的嘴角直抽，這是他女兒自己開的藥，誰知道她要做什麽。
劉億問道：“那得多少錢？”
一麻袋的藥？
他的心突然一抽，女兒的病一定很嚴重，要不然，別人拿藥都是拎在手上幾副，而他女兒，是用整麻袋的！
丁醫生：“一共八塊九。”
怎麽這麽便宜？
用的都是不好的藥？
劉億剛想問，怎麽不用好一點的藥。
劉曉燕就說道：“爸，給錢吧。”
劉億給完錢，但，一整麻袋藥要怎麽帶回去？
“你等一下，我去借一個筐子。”
後來，劉億在後麵綁上一個竹筐子，整袋藥就放在裏麵。
兩人回劉家邨的時候，在同路上，遇到了回來的陸圳。
陸圳自己踩著自行車，但劉曉燕看他的樣子踩得很吃力，估計一隻腳能受力一隻腳不能受力。
她的眉頭微擰的看著陸圳的腳。
劉億問道：“陸圳啊，你事情辦好了？”
陸圳點點頭。
兩輛自行車並排著走。
陸圳因為腿腳不方便，所以踩得慢。
劉億是因為到了年齡關係，後麵還加上一個“秤砣”所以踩得不快。
三個人也沒怎麽說話。
劉億和陸圳顯然是無話可說，而劉曉燕則是仗著她爸的身體遮擋，明目張膽的看著陸圳的腳。
雖然沒能拉起褲腳看看，但通過他這樣的姿勢，劉曉燕心裏已經有些底了。
直到中午，自行車才到了劉家邨外麵。
村口有人見到劉億立即說道：“二劉，你大哥和你三弟都打起來了，你跑哪去了？”
劉億沒想到他們去鎮上這一會，劉萬跟劉兆打起來了。
“他們在哪？”
“在村大隊。”
劉億想送女兒回去，但是村裏人都在看他。
劉曉燕看出他的為難，說道：“爸，你先去看吧，我自己先回家。”
“那你去吧，回家讓你哥過來幫你拿藥回去。”在他的認知裏，女兒不止不會騎自行車，還扛不動那袋子藥。
劉曉燕：“你把自行車給我，我自己踩自行車回去。”
劉億不相信女兒，低頭看她的腳，因為她的腳腫了，穿的是她奶給她編的草鞋，一雙腳顯得特別的難看。
劉億看的時候，陸圳也順著劉億的目光看下去。
那麽腫大的一隻腳……
痛風石形成的肉疙瘩真的非常難看！
劉曉燕見兩男人盯著她那奇葩的腳……
幹巴巴的笑道：“我能行的。”
陸圳開口說道：“把藥放我這裏，我幫你送過去。”
那一袋子中藥，就是體型有點嚇人，但一點也不重好不好？
劉曉燕忘記她現在在劉億的眼裏，還是那個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嬌氣女兒。
不過，有了陸圳的話，劉億倒是放心了。
“陸圳，那就麻煩你。”反正欠一次人情是欠，欠兩次也是欠。
劉億才離開，劉曉燕和陸圳走在一起，一個腫，一個瘸……
突然有種難兄難弟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經過村口的劉夢然見到了兩人，怔了一下，劉曉燕怎麽和陸圳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