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莫繁生不同意，莫雲麗還是瞞著他偷偷給東南打了電話。如果小瑞聯繫他的話，讓東南第一時間聯繫她。
東南掛了電話，十分擔心，馬上摁下助理的直線：「給我訂一張去上海的機票，越快越好。」
「可是，您中午還約了劉總吃飯呢！」
「幫我推了，我有急事，推不掉就讓我哥去。」
「好的。」
莫繁生這邊，至少已經六七個小時了，還沒有找到小瑞了，莫繁生託人去警察局，看看能不能先幫助找一下。民警也是非常熱心，答應可以協調周邊的監控都找一下，要是能發現孩子去的方向也方便找人。
但是查找監控是一件比較費時間的事情，而一個孩子獨自在外，比較危險，所以時間就變得格外緊張，氣氛也很凝重。
坐在飛機上，東南一直在回想跟小瑞相處過程當中，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希望能有一點蛛絲馬跡。小瑞這個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他比較獨，有一次東南去看他，看見他在樓下公園裡，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看著小朋友們打打鬧鬧。
東南問他：「怎麼不跟大家一起玩啊？」
小瑞卻回答說：「沒什麼好玩的吧？」
當時他的表情就像一個看穿世事的大人一樣，眼神里什麼都沒有。並且其他很多時候，他也是那樣的狀態。
東南一直怕他會因為這個特殊的童年，變得陰鬱，或者是雙重人格。時而天真，時而成熟。
突然想起最近跟小瑞的一次通話，他問東南怎麼好久沒來看過他了？
東南說自己可能最近都不能回上海了。電話里小瑞突然變得很沉默，東南一個勁兒的哄他。
他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你也不要我了嗎？」
一想到電話那頭，小瑞憂傷的表情，東南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
下了飛機，東南趕緊給莫雲麗打電話，問她那邊的進展，莫雲麗說有監控看見小瑞背著東南上次送給他的小書包走在馬路上，現在後面的監控還是查找。
東南想起那個小書包，當時小瑞看見別的小朋友放學，特別羨慕，東南就給他買了一個，讓他以後好好上學。小瑞看見那個書包的表情，比看見變形金剛還高興呢。
東南突然驚醒，立刻伸手打了個車。
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小瑞又累又餓的，獨自坐在學校門口。
看門的大爺笑盈盈的過來問他：「孩子，你怎麼自己在這啊？今天周末，不上課。」
小瑞抬起頭，眨巴著眼睛，說：「我餓了。」
大爺一聽，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轉身進屋給他拿了個包子。
「來，我早上沒吃完，你吃吧！」
「謝謝爺爺！」小瑞接過去，津津有味的吃著。
「吃吧吃吧，吃完就趕緊回家啊，記住了，以後周末不要來學校上課，沒人了，傻孩子。」
小瑞獃獃的看著校園裡面，點點頭。
「你果然在這！」
東南下車，看見小瑞蹲在學校門口，一路緊繃的心弦總算可以放鬆了。他趕緊掏出手機，給莫雲麗發了地址過去，然後走過去，蹲在小瑞的面前。
「包子好吃嗎？」
小瑞沒有理他。
「怎麼？又不理我啦？」東南摸摸他的頭，目光停留在小瑞抱著的書包上。他輕輕抽了抽，小瑞抱得更緊了，瞪著眼睛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敵人。
「小瑞……我只是幫你拿著，好讓你把這個包子吃完。「
小瑞鬆開手，東南輕輕的拿了過來。書包上是小瑞最喜歡的大黃蜂的圖案，小瑞應該很在意，書包還是跟跟新的一樣。裡面很輕，沒有放什麼東西。
「你是想上學嗎？」東南看著他。
小瑞巴巴的點點頭。
「小瑞，上學可以的，但是你不能離家出走，奶奶都著急了一晚上了。」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跟媽媽一樣，都是騙子。」小瑞嘟著嘴，難過的看著東南。
東南上前把小瑞抱在腿上，輕輕擦了擦他油乎乎的小嘴。「我沒有不要你啊，媽媽也沒有。只是有點忙，忽略了小瑞，對不起……」
小瑞低著頭，掰著自己的小手指。「東南哥哥……為什麼我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樣？他們都有爸爸媽媽，我沒有。他們都能上學，我不能……」
東南心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孩子的問題，內心有個衝動，他很想告訴小瑞，我當你爸爸吧，我讓你堂堂正正的背著書包去上學吧。但是他知道，他沒有任何理由說出這樣的話。
「那個，小瑞，你先站這等我一分鐘，我馬上回來。」
小瑞點點頭，從東南身上站起來。
東南跑到門衛大爺那，說了幾句話，大爺轉眼看看小瑞，點頭同意他們進去了。
東南趕緊跑過去，牽著小瑞的手說：「小瑞，走，背上你的書包，我們進去看看。」
小瑞看著他，眼睛里露出笑意。「好！」
小瑞非常開心，一蹦一跳的走在校園呢，跟其他要去上學的孩子一樣。只是難得看見他少有的笑容。
「東南哥哥，以後我也會在這裡上學嗎？」小瑞笑嘻嘻的問。
東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告訴他：「當然啊，你不僅要上幼兒園，還要上小學，中學，大學……到時候你會覺得累嗎？」
「上學怎麼會累呢？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玩啊。」
聽著小瑞稚嫩的聲音，東南輕輕笑了起來。「你要上學就是想跟小朋友玩的啊？」
「是啊，好多好多小朋友一起，你看那邊有滑梯，我會跟他們一起玩。」
「說的好，咱們就是找小朋友一起玩的，走，先帶你感受一下。」
東南拿過小瑞的書包，他像放開的小鳥一樣飛了出去。東南一個勁兒的喊他慢點，他也聽不見，只能追在他後面跑。
門口的大爺看著他們兩，也忍不住樂了起來。
很快，莫繁生一行也到了這裡，站在門外看見小瑞如此開心的笑容，莫雲麗拉住了他。「哥哥，還是讓他再玩會兒吧！」
莫繁生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