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交涉（上）
亞倫注視著蓋德，“我想你有辦法幫我。”
堂堂一個能夠將野草酒館經營成這樣的人，一個能夠經營情報信息的人，絕對有手段可以幫到他。
“是的，可以。”蓋德點了點頭，“但我為什麽要幫你？”
他再度瞥了一眼愛麗絲，寬大的虎爪拍著桌麵，接著說道：“別忘了，我不想摻和進這種事情。我累了，亞倫。”
蓋德手中有數種不同的方式可以讓亞倫悄無聲息地潛入萊登城，甚至他能虛構出一條真實存在的商隊，塑造出一個真實可靠但並不存在的虛假身份。
然而，這樣做同樣是有風險的。
要是真被空懸之劍查出來，那麽，蓋德同樣會受到波及。
作為一個曾經的傳奇大法師，他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也正如他一直強調的，他不想惹事，也不想麻煩上門。
“聽著，亞倫，看在你身份的麵子上，我能夠保證你在野草鎮內安然無恙，甚至不用擔心日常花銷，你們也看到了……”
他衝著身後的酒架招了招手，“這裏擺放著來自大陸各地的名酒。”
說著，他探著身子，用他那雙爪子輕輕地拍了拍亞倫的肩膀，“我能搞到酒，就說明我能搞到其他東西，無論你們想要什麽，隻要條件允許，我都可以滿足你，亞倫，看在你我的身份的情分上。”
“但我要去，蓋德，要去。”亞倫對上了蓋德的眼神，堅決地回應著，“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也隻有趁現在，趁著消息還沒有完全擴散開，亞格蘭特三世還不知道具體消息的時候，亞倫才有機會回到萊登城去探查他那個便宜老爹的具體情況。
可如果當亞格蘭特三世真的收到了消息並做出了決斷，沉睡的王國將在他的意誌下蘇醒。
那可就不是一兩個貴族世家那麽簡單了，那是整個冰冷的戰爭機器。
到那時候，空懸之劍的調查員會像對付墮落貴族一樣搜尋和對付亞倫等一係列知情者。
真要到那種地步，那別說是萊登城了，恐怕連亞格蘭特王國的邊境都沒法進入。
隻要國王的命令沒有消除，那麽亞倫和愛麗絲就不可能重返萊登城。
正如亞倫所說的，這是他最後的、最有希望的機會。
“回去幹什麽？如果你不清楚這個決定有多愚蠢的話，我可以提醒你。”蓋德語氣中已經帶著不悅。
“我知道……”
“知道就別去，人類。”蓋德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亞倫的話語，“別惹事！別忘了，我不想牽扯上這些事，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在這賣我的酒，守我的店。
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終於選了一塊我覺得合適的地方，我累了，我不想再流浪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沉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往事。
亞倫用眼神製止了想要說話的愛麗絲，同樣毫不退縮地回應著：“蓋德，你知道的，我要回家，就算不能回去，我也想知道這具身體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隻有回去，我才能找到額外的線索，我得回去。”
提及“回家”，蓋德的神情微動，原本嚴肅的態度軟化了不少，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亞倫，而是自顧自地轉身打量著牆上的酒瓶。
“蓋德，我知道你的想法，沒錯，或許我到你這時候也會累了，但我現在沒有，我得找，找到我死心為止！”
愛麗絲輕咬嘴唇，看著神情激動的亞倫，眼神閃動。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亞倫如此衝動，也是罕見地看到了亞倫的意願。
還是……想要回家麽？
沒等她細想，卻又聽見了蓋德平靜的聲音：“你會後悔的，亞倫。”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會後悔的。”
蓋德隻是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語，深深地看著亞倫，眼神複雜。
“你知道……？”
“我有所耳聞，”蓋德冷聲說著，“最後一次提醒你，亞倫，不要嚐試去尋找你的父親。”
“為什麽？”
“因為他可能是故意的，明白麽，故意的。”
亞倫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撐著酒台，身體前傾，甚至將要爬上酒台，“你到底知道什麽？！”
野草鎮，是亞格蘭特王國通往巴地比拉乃至萊諾菲卡王國甚至更西邊的要地，每一個遊人都可能會經過這裏。
蓋德扶著亞倫的肩膀，幾乎是強行將他按回了座位上，低沉地繼續說道：“我曾經見過你的父親，在他名義上的死後不久。”
亞倫瞳孔不可抑製地放大，緊緊地盯著蓋德的臉，試圖從他的神態上判斷出真偽。
他的直覺告訴他，蓋德沒有說謊，也確實很符合他之前的猜測。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麽蓋德要隱瞞？
“亞倫，阿爾伯特家族，嗬，”蓋德像是回憶起了什麽，語氣變得溫柔了起來，“當年，就在野草鎮，我曾經和你的父親生活過，事實上……按照當年的說法，他還擁有一部分野草鎮的收益。”
說著，他輕笑一聲，指了指頭頂上懸掛的那柄足有一人多高的雙手長斧，對著亞倫接著說道：“它曾經見識過。”
“我隻想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難道我的暗示還不夠明顯麽？還是說，在涉及到你父親的問題上，你就變得這麽亂了方寸？聽著，亞倫，看起來，你應該隻是靈魂穿越，並且還是……半路穿越的？那就不要管這件事，忘掉它。”
“理由。”
亞倫的臉色徹底鐵青了，隻是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
“我不能說。”蓋德同樣冷冰冰地回應著，“當年，你的父親，瑞克，同樣在這裏，坐在同樣的位置上，但他沒有讓我為難，在這一點上，他比你更聰明。”
亞倫眯著眼睛，針鋒相對：“我不會承認他的身份，這隻是代稱。”
“那就忘記他，忘記你的身份，忘記阿爾伯特這個姓氏，找個地方，帶著你的妻子，去過全新的生活！”
“那……如果我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