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來自羅恩的提醒
稀薄的邪典氣息雖然能夠汙染，可範圍有限，除非有個相當不錯的位置，否則其危害性有限。
就像是萊登城下水道裏的邪典氣息，本來就稀薄不說，還在人跡罕至的下水道裏，對人們的威脅就大大降低了，甚至能不能威脅到人還是個問題。
至於定期巡邏、檢查下水道的城防隊會不會因為這股邪典氣息而受傷甚至汙染，那就不關羅恩的事了。
憐憫、同情那些平民？
他的眼淚早就在他父母死後、在一次次的戰鬥和調查事件中蒸發得幹幹淨淨。
身為空懸之劍的執劍者和調查員，容不得多餘的軟弱感情。
感情，隻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更何況，既然身為普通人而要參加城防隊，在享受高額薪金的同時，必然是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常年與墮落貴族打交道的羅恩自然能夠分清其主要的威脅，也能夠對邪典氣息做出一個大致的威脅判定。
隻要不是有人刻意作祟，一般來說，自然環境下散亂的邪典氣息幾乎不可能凝聚形成卡牌，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消散。
也隻有在凝成卡牌之後，其邪典氣息有了對應的穩定載體，才能夠大幅度地延長其存在的時間，其威脅程度才會得到大幅提升。
如果說硬要對應的話，散亂的邪典氣息對應著黑鐵階，而凝成卡牌的邪典卡牌就對應著青銅階，如果當邪典氣息足夠濃鬱，那麽恭喜，極有可能會凝成一張有著符印銘文的白銀階卡牌。
而在萊登城下水道裏留存的邪典氣息，其濃度還遠遠不夠達到凝成卡牌的程度，其威脅性頂天也就是個黑鐵階。
別說是在萊登城了，在亞格蘭特王國境內，像是下水道這樣的濃度雖然算不上遍地都是那麽誇張，但是其數量同樣不少。
要是真讓空懸之劍的調查員負責清理這些，恐怕空懸之劍得進行多次大規模擴編才行。
說到這裏，羅恩想起了什麽，提醒著亞倫和愛麗絲，“亞倫先生，愛麗絲小姐，別忘了，巴地比拉裏的邪典氣息隻會比這裏的更加濃鬱，希望你們能做好心理準備。”
他再度頓了頓，鄭重地說道：“我既不希望你們成為我的敵人，也不希望我成為你們的敵人。”
在巴地比拉裏，邪典教徒、邪典現象層出不窮，身旁的同伴極有可能受到邪典教徒的蠱惑或是邪典氣息的汙染而墮落，而更不巧的是，亞倫和愛麗絲還是貴族。
唔，落魄貴族也是貴族。
隻要亞倫的貴族頭銜一天沒被亞格蘭特王國收回，那麽他的身份就始終有效。
空懸之劍專斬墮落貴族，這一點，沒得商量。
亞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愛麗絲，不免有了幾分遲疑。
在幾次遭遇邪典事件中，他那個時靈時不靈的係統給他提供了相當大的幫助，甚至能夠將接觸到的超凡氣息都轉化為學識點和秘聞點。
就像薩特和蓮娜所發現的，即便亞倫已經經曆了多次的超凡事件，可他的靈魂依然純淨，殘留的氣息最多隻能環繞在他的靈魂表層，不能汙染他的靈魂。
係統加身，他當然有十足的底氣可以前往巴地比拉，隻要不是遇到特別過分的敵人，他相信自己都有一線生機。
或者說，隻要敵人不是從物理層麵強行把他人道毀滅，他覺得自己都有機會。
但愛麗絲不行，就算她具備部分的山嶺巨人血統，就算她是原鳶尾花家族的千金，可她說到底還是個青銅階的戰士，在抵抗邪典氣息方麵完全不能和他比。
鬼知道會在巴地比拉裏遇到什麽邪門的事。
要是愛麗絲在巴地比拉出事了，那……
愛麗絲當然能明白羅恩的提示，也能明白亞倫眼含猶豫的原因，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亞倫先生？”
就四個字，雖是疑問，但語氣篤定，言簡意賅。
帶著愛麗絲前往巴地比拉，遇到不遇到麻煩亞倫是真不知道，可要是他敢不帶著她去……那他是真知道立刻就有麻煩了。
他當即對著羅恩認真地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感謝提醒，我們會留意這個問題的。”
“事實上，隻是提醒而已，亞倫先生，我們都知道，如果人真的想要墮落，是不需要理由的。”羅恩像是回憶起了什麽，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這種情況我見的太多了……”
“唔，有些故事不在組織的保密條例裏，所以你們可以知道。”說著，羅恩有意無意地打量了一眼伊莎貝拉，“在我還在東部海岸執行調查任務的時候，就遇到過不少這樣的蠢貨。”
他冷笑一聲，“坐船可比坐馬車舒服多了，況且船艙也比馬車能裝，沿海城市裏可有不少靠著航運起家的貴族老爺們，也有不少平民靠著一條舢板做成了富商，他們有的聰明，有的蠢得像頭豬，但毫無意外，最後能成功傳下家產的，都具備一個珍貴而樸實的品性。”
“是……誠實？”伊莎貝拉怯生生地開口問道。
“誠實？”羅恩聳了聳肩，“誠實確實是相當可貴的品質，但你能指望那批眼裏隻有錢的商人還能保留幾分誠信？”
“是老實本分啊，伊莎貝拉小姐。”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伊莎貝拉，用手指挑逗著肩頭的黑貓，意有所指，“總會有人相信所謂的不明力量，也總會有人為了千百倍的利潤而鋌而走險。有時候，甚至你隻要裝作一副富商模樣走在城市裏，甚至就會有人主動上來向你推薦。”
“推薦什麽？”
“那些邪神，或者是某些不可名狀的怪東西，都是老套路了，總會讓將信將疑的人賺到第一桶金，然後越賺越多，到最後嘛……嘿嘿。”
羅恩冷笑著，眼中不覺閃過一絲厲芒，“這種伎倆真是太常見了，別說是那些渴望一夜暴富的貧窮人家，就連是不少貴族老爺們居然也會相信這一套。”
說到這裏，不知他是感慨，還是歎息，“有時候我真覺得，金幣本身比邪典氣息還能讓人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