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小的衝突
亞倫隻覺得眼前一花,隻感覺到一陣類似梔子花的香氣撲麵而來,接著就看到了蓮娜耳旁略顯散亂的發絲。
方才還在不遠處的她居然在眨眼間來到了他的麵前,輕輕地嗅了嗅,低聲說道:“這可真是古怪呢,你居然還見過祂,那個蠕行……”
亞倫下意識地想要退後半步,卻被她一把按住肩膀,令他斷然沒有想到的是,看上去纖細嬌小的蓮娜卻擁有著一股巨力,他足足9點的力量屬性居然掙不脫。
見鬼,9點力量屬性,幾乎已經是兩倍的成年男性的力量了!
蓮娜意識到了亞倫的反抗,低聲嬌笑倒:“別急,我就看看,唔,人麵鼠的氣息,還有星之塔,你似乎還去過夢界?有意思,真有意思……”說著,她自顧自地低聲笑了起來。
然而,下一刻,另一隻白皙的手掌輕輕地按住了蓮娜的手臂,非常禮貌地將蓮娜的手“摘”了下來。
這個動作很是緩慢,顯得兩位女士格外優雅,可隻有作為當事人的亞倫才知道,在這看似緩慢地動作裏,兩個女人究竟用了多麽恐怖的巨力。
他甚至能夠聽到兩人骨骼和肌肉的繃起聲,隱約聽到兩人驟然加速的心跳聲。
與其說是舉止優雅,倒不如說是這兩個女人在暗中進行一次角力。
“真有意思。”蓮娜戀戀不舍地打量了一眼亞倫,轉頭刻意看了一眼愛麗絲,喃喃讚歎道:“多麽完美的標本……”
“蓮娜小姐,請你自重。”愛麗絲有意無意地拉過亞倫已經酸麻的左手,略帶警告意味地提醒說道。
“夢界麽。”另一旁,羅恩低聲自言自語,看向亞倫的眼神已然也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對於絕大多數人,乃至於絕大多數超凡者來說,夢界都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些人甚至終其一生都無法到達夢界。
原因也很簡單,抵達夢界容易,可想要從夢界回來,那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否則,靈魂能夠自如穿梭夢界的先知也不至於單獨成為一種職業和超凡道路。
對於不專修靈魂的人來說,可能得要黃金階,其靈魂強度才足以讓他們在靈界待上片刻。
靈魂強度,最終的結果隻能是被迫在夢界中迷失乃至於消散。
既然亞倫身上沾染著夢界的氣息,也就意味著他曾經到過夢界,並且順利回歸。
可問題來了,羅恩手上的資料可通篇沒有提及有關亞倫前往夢界的事。
盡管他知道,星之塔的那兩位學徒絕對有能力舉行儀式將亞倫送入夢界,但就算他不懂儀式學也能明白,讓一個最多隻有青銅階的超凡者送入夢界並成功接回來,其代價花費必然巨大。
況且,根據亞倫身上溢散的超凡氣息來看,他的進階也就是在最近幾天,換句話說,他以黑鐵階乃至於普通人的身份進入夢界的可能性極大。
再聯想亞倫之前那個落魄貴族的身份,羅恩嘴角不禁有了一絲弧度。
好像,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資料上說星之塔似乎格外看重亞倫,可他沒有想到這看重的程度遠在自己想象之上。
他當然不知道有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叫係統。
蓮娜當然也不知道,可她卻能感受到亞倫身上的氣息。
正如當初薩特對亞倫所說的那樣,他的靈魂很純淨,哪怕在他已經經曆了不少超凡、邪典乃至於天災事件後,他的靈魂依然如同白紙般純淨,並沒有受到任何氣息的幹擾。
對月之塔的學者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全新的發現。
“或許老師們會喜歡這個標本?”她毫不掩飾眼中的喜歡,像是熊孩子看上了某個似乎很好玩的玩具,滿臉的躍躍欲試。
“或許你該問問我本人的意願,不是麽?”亞倫略微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冷冷地說道。
雖然從羅恩口中,他已經對蓮娜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她的變態程度,他能夠從她的眼神中看到被刻意壓抑的瘋狂。
這女的,簡直就是一個不穩定的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有爆炸的可能。
“蓮娜女士,作為空懸之劍的調查員,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這次你來到亞格蘭特王國,是為了記錄天災·死亡之喉的氣息而來的。”羅恩揮手示意另一個調查員離去,“希望你還記得你的任務。”
“哦,當然當然,那是老師布置給我的任務,我知道我知道,要是完不成的話可能又要被老師關禁閉。”蓮娜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嘟囔了一句:“不過,真小氣,還不讓我帶點小禮物回去……”
她再度看了一眼亞倫,甚至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我覺得我的老師一定會喜歡這份標本的。”
亞倫還未有什麽反應,可愛麗絲就已經冷著臉,無聲地握住了腰間的長劍。
“怎麽?想動手麽?”蓮娜歪著頭,笑嘻嘻地眯起了眼睛,轉頭看向羅恩,“那個誰,是他們主動挑釁我的,要是死人了,可算不到我的頭上哦。”
後腰的羊皮厚書無聲地飄入她的手中,在嘩啦啦的翻頁聲中,一股奇詭的氣息隱約間開始湧動。
“這裏還有平民,蓮娜女士。”羅恩冷冷地回應道,他的雙手握住了劍柄,眼神開始在蓮娜周身各處的脆弱區域遊走,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殺意。
感受到主人的心意,黑貓也發出了一聲示威性的低吼,原本小巧的身子隱約膨脹幾分,烏黑鋥亮的皮毛閃爍著金屬般鋒銳的光芒。
不知不覺間,城門處原本擁擠的人潮已然散盡,隻剩下了幾個守城士兵躲在遠處暗中觀察。
平民雖然不懂什麽叫超凡,可他們也不想成為亂戰之中的犧牲品,沒有一個普通人敢圍觀超凡者之間的戰鬥。
“嗬,真是……好吧好吧,”蓮娜歎了一口氣,隨手合上了書本,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又笑吟吟地對著亞倫說道:“既然你不想當標本的話,作為補償,你就讓我畫一幅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