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獸語者
幾天不見，萊登城的下水道依舊還是那副老樣子，破舊不堪，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話說，為什麽還要再到下水道一趟？”
亞倫皺著眉，高舉著一根火把，跟在羅恩的身後，火光將影子拉的很長。
在愛麗絲親自確認過羅恩出示的“空懸之劍”徽章，看到因感應到超凡氣息而閃爍著璀璨金光的徽章後，羅恩的身份算是被正式確定下來。
那天宴會，他雖然大概能猜到巴爾斯在下水道裏有所布置，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而隨後的幾天，也因為養傷和葬禮的緣故，也不曾回到下水道查看一二。
況且，要是在下水道裏撞見收尾的索格托斯家族的人，那說不定正中對方的下懷。
在這個關鍵節點上，亞倫恨不得全天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哪還敢幹出這種傻事？
不過，隨著羅恩現身，亞倫大概也能猜到幾分緣由：隨著“空懸之劍”的插手，讓這次原本就複雜的事件其複雜程度再度攀升。
結合羅恩之前的話來看，恐怕“空懸之劍”在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了在萊登城發生的事件，卻又極其迷惑地讓一個在亞格蘭特東部地區的金牌調查員來調查這件事。
據亞倫目前能知道的信息，“空懸之劍”在亞格蘭特王國各地都有相應的調查員，而作為王國西部明珠的萊登城當然不例外，起碼也該有個調查員吧？
隻不過，這個問題亞倫隻能爛在心裏，不敢多問。
“我之前已經做過一些前期的調查，聽說你認為在下水道裏似乎有額外的發現？”羅恩頭也不回地說道，肩膀上那隻黑貓幾乎完美地融入了陰影中，隻有那兩隻如同綠寶石般的眼睛閃閃發光。
“那隻是猜測而已，我們在下水道裏曾經遇到了一個邪典教徒……”
“好了好了，亞倫先生，請跳過這一段吧，我關心的是為什麽你會認為在下水道裏會有新的發現。”
“隻是猜測而已，”亞倫不厭其煩地強調了一遍，順帶聳了聳肩，仿佛羅恩能夠看到他的動作一樣，“猜測又不用花錢。”
“那你考慮過猜錯的後果麽？”
“後果？”亞倫嗤笑一聲，“我是一名貴族，我的未婚妻是鳶尾花家族的貴族小姐，我還收獲了來自星之塔的友誼，猜錯？那最多會被扣上一頂誣蔑城主的名號，反正我……”
他瞥了一眼愛麗絲，很明智地將後半句話收了起來。
他是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天生和這個類似中世紀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名譽對現在的他而言，簡直一文不值。
況且宿主本來就是個不要臉麵的混蛋了，他還在乎什麽臉麵？
隻不過，要是他敢把話說全，估計又得被愛麗絲數落一頓。
“貴族的名譽值得用生命去維護。”愛麗絲在末尾補充了一句，像是在提醒亞倫。
這時候，羅恩肩頭的那隻黑貓突然輕聲叫了一聲，像是在提醒羅恩。
三人幾乎在同時停下了腳步，空洞的腳步聲在漆黑的下水道裏傳出很遠，甚至帶著縹緲的回音。
三人靜立，甚至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卻並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
羅恩疑惑地看了一眼黑貓，而黑貓卻頗為人性化地點了點頭，再度輕輕叫了一聲，像是在肯定著什麽。
羅恩看了一眼遠方的黑暗，撓了撓黑貓的頭，輕聲說著：“那你下來幫我看看好不好？”
黑貓依然愜意地打了個呼嚕，卻堅決地搖了搖頭。
“你是……聖杯係的獸語者？”愛麗絲疑惑地詢問道。
“當然，準確來說，我是‘空懸之劍’的獸語者，和平常的獸語者可能不太一樣。”羅恩一邊安撫著黑貓，一邊回答道：“小黑就是我的夥伴，是吧，小黑？”
像是回應著他，黑貓再度懶洋洋地回應了一聲。
聖杯係超凡者擅長將超凡之力轉接到外物上，以外物作為媒介來控製掌握超凡之力，這個外物自然不僅包括鋼鐵、石塊之類的死物，也包括像草藥、血液之類的半活物，當然也包括動物。
當一個超凡者將其白銀階的第一個符印銘文交給某隻生物的時候，他自然就和這隻生物產生了某種特別的聯係，這隻生物也順理成章地掌握了部分超凡之力，成為了超凡生物。
與存在於自然界的魔獸甚至邪獸不同，獸語者的動物夥伴一開始就能和獸語者心靈溝通，也能夠粗通人言，而魔獸或者邪獸卻需要相當強大的實力才能夠做到理解其他生物的語言。
當然，白銀階的第一個符印銘文隻是為了確定將來的發展方向，像獸語者後來就會根據個人對超凡氣息的不同理解而發展出不同的道路，有些超凡者能夠攜帶多種動物夥伴，有些則隻會和一隻動物夥伴共同進退。
事實上，先知也與獸語者類似，像斯奧桑德一樣，他們同樣可以和夢界生物簽署契約以獲得它們的助力，隻不過先知的符印銘文依然保留在靈魂深處，其簽訂的契約多半也是平等契約。
與其說斯奧桑德和夢姬之間是夥伴關係，倒不如說是公平合作的雇傭關係。
“小黑聞到了一些氣味，前麵不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經過，”羅恩低聲說了一句，“不過地麵很髒，它不願意下來。”
黑貓附和著點了點頭，又舔了舔爪子。
亞倫借著火光，看著腳下布滿不明汙漬的殘損石磚，又看了一眼腳邊不遠處流淌的汙濁水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要不是為了調查，誰會有這份閑工夫到下水道裏來啊。
“這就意味著，我們得要再往前走一段路，才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為什麽不多叫幾個人下來呢？”
亞倫也不相信，就憑羅恩這個“空懸之劍”金牌調查員的身份，難道還在萊登城找不到人手？
羅恩看了一眼亞倫，搖了搖頭，“亞倫閣下，我是來調查邪典事件的，不是來發動戰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