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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印證

  童嘉所說的,也是謝銘覺得奇怪的地方。


  胡靜一個妖怪,無依無靠,就算有點本事,但是在人類社會裡混得不差,說明她絕對不愚蠢。這樣的妖怪,怎麼會看上徐奉茂那樣打眼一看就知道風流的人?


  「你知道胡靜具體是什麼時間和徐奉茂交往的嗎?」謝銘問道,雖然他手上有張科長給的資料,但是鑒於是徐奉茂自己單方面的陳述,謝銘還是想要多方面印證一下。


  「時間嗎?」童嘉蹙眉,想了想才道:「具體的日子我記不太清楚,但是應該是在今年的二月份吧,胡靜和我通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徐奉茂其實人不錯』類似這種話,接著網上就傳出他們交往的消息了……」


  這個日子和謝銘推測的差不多,不過還需要更確切一點。


  說到這裡,童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我早和她說過了,徐奉茂這種二代是靠不住的,但是她不聽我的。明明平日里比誰都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一頭栽進這個大坑裡?」


  說完,她有些猶豫的問了句:「胡靜的案子不嚴重吧?只是傷人的話,應該判不了幾年,是不是?」


  想到胡靜已經死了的事實,謝銘頓了頓。


  「她的案子還在調查中,目前是有了新的情況,但是具體的細節我們不便透露。」謝銘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看得做記錄的趙略暗暗給他點贊。


  不愧是管理過公司的老闆,半點不怯場的,就算是不知道也能給你掰得像是那麼回事兒。


  厲驁從進來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他聳聳鼻尖,輕嗅空氣中略帶熟悉的氣味。這個味道.……似乎是胡靜的?


  謝銘瞅著厲驁一臉小糾結的模樣,不動聲色繼續問道:「是她在的劇組開機前後嗎?」


  「.……好像是。」童嘉交握著雙手,忽然道:「對對,就是那兩天,劇組那兩天還說來鶴鳴山那邊的觀里拜拜,但是最後也沒來,胡靜倒是去了。」


  童嘉被提醒了之後,一下就都想了起來,思路也越來越連貫:「應該是一月底吧,胡靜去了鶴鳴山。不過那天晚上好像打雷下雨的,我們這邊沒什麼,臨市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閃雷什麼的,我擔心胡靜第二天還給她打了電話,不過她說自己在酒店沒什麼事。」


  就是在那通電話里,童嘉發現胡靜對徐奉茂有所改觀,還氣得說了一通。


  「有時候真是.……人一輩子總要犯幾次糊塗。」童嘉唏噓不已,「徐奉茂光是追過來就把胡靜感動了,以前追胡靜的那些人可冤,親手做飯的都有,胡靜理都不理的。」


  「徐奉茂也跟著胡靜去了鶴鳴山?」謝銘抓到一點線索,立即追問道。


  「是啊。胡靜說徐奉茂攔著不讓她上山……打雷閃電的,就算是護林員也會提醒一句吧。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感動的。」


  謝銘把這一點理了理,如果胡靜那時已經上山去歷劫了呢?然後徐奉茂追上去.……

  「哇……媽媽……」一聲稚嫩的哭泣從卧室傳來,童嘉馬上回站了起來,說了句:「我兒子醒了,我先去看看。」


  話音剛落,人已經繞過茶几,往卧室里快步走去。


  童嘉拋下了工作,成了全職的家庭主婦,兒子就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能騰出這麼多的時間來談話,也是趁著孩子在睡覺的功夫。


  卧室里很快響起了溫言細語的安慰聲和小孩子低低的抽泣。


  謝銘有了空閑,低頭湊過去和厲驁低語:「怎麼了?你的樣子怪怪的。」


  剛剛和童嘉說話的時候,謝銘就注意到了,厲驁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這間屋子,有胡靜的氣息。」厲驁也學著謝銘,把頭湊過去對著他的耳朵低語,「是從卧室那邊傳出來的。」


  謝銘吃了一驚,胡靜可不是什麼善類.……他剛起的身子被厲驁一拽,又坐了回去。


  「你急什麼?」厲驁的鼻尖蹭蹭謝銘的臉頰,「應該不是壞事。」


  胡靜留在這裡的氣息並沒有給他暴虐的感覺,也就是說這股氣息的目的並不在傷人。


  「可是胡靜.……」謝銘話說了一半就卡殼了。


  胡靜是傷了他,但是不代表胡靜會傷害自己的朋友。也許是他想多了。


  趙略坐在一旁,不去管那夫夫倆說什麼悄悄話,鼻觀眼眼觀心的把自己寫在紙上的記錄又默默念了一遍。


  小孩子不肯再睡,咿咿呀呀的鬧,童嘉沒有辦法,只能抱著他出來。


  「睡不著了非要起來。」童嘉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他放在地墊上就行,有玩具他自己會玩。」


  「我們這邊問得也差不多了,還要多謝你的配合。」謝銘站起身來。


  「這樣就可以了嗎?」童嘉抱著寶寶,上前兩步,「我說的這些對胡靜的案子有沒有幫助?其實追她的是徐奉茂,說要結婚的也是徐奉茂……那個渣男把胡靜騙了,最後反悔和別人訂婚。胡靜其實也挺可憐的。」


  她懷裡的小寶寶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突然看見這麼多人也半點不怯場,笑得露出了兩顆門牙,手舞足蹈的。


  他白白嫩嫩的手腕上,墜著一個白玉般的小飾品,帶著尖尖的角,像一截小米椒。


  厲驁定睛看了一會兒,隨即隱蔽的撫了下謝銘的背。


  多年的夫夫默契,謝銘很快了解了厲驁的意思,「這樣就可以了,打擾你了。胡靜的案子我們一直在跟進.……她,現在應該想開了。」


  謝銘說不出欺騙的話,胡靜畢竟已經死了。但是她死前殺了徐奉茂,讓那過去的一切不甘、執念和怨恨,也都隨風逝去了。


  「想開了也挺好的……」童嘉附和了一句,跟在謝銘三人的身後,送他們離開。


  「跟叔叔們說再見。」童嘉捏捏兒子的小手,搖了搖,小寶寶口齒不清的跟著念:「蜀黍債見。」


  厲驁是最後走的,他看了一眼活潑的崽崽,抬手撥了下他腕間的小米椒。


  童嘉見他好奇,便道:「這還是胡靜在寶寶滿月的時候送的,說是開光供奉過什麼的,還挺靈的。沒帶以前寶寶總是睡不好半夜哭鬧,帶上了一覺能睡到天亮。」


  厲驁的眉眼凌厲,童嘉笑著說了幾句也不見他應一句,聲音就慢慢低下去了。


  謝銘已經下了一層台階,聞言抬頭叫他:「厲驁?」


  「這一兩個月,帶孩子去趟青玄觀。」厲驁說完,這才轉身下樓。不是他給雜毛們拉生意,而是這種事道觀處理的法子確實比妖怪們強。


  童嘉看看厲驁,又低頭瞧瞧懷中的寶寶,嘴角一抽,這年頭公務員都這麼迷信嗎?不怕失去信仰被開除黨籍嗎?

  還是說這人其實就是個臨時工?


  不過說起去青玄觀……這周似乎沒什麼事情,反正也不遠,帶寶寶過去一趟就當求個安心吧。


  童嘉關上門,桌上只剩下三杯未喝盡的茶水。


  她懷裡的寶寶摸摸自己手腕上的小墜子,把自己縮進媽媽的懷裡咿咿呀呀的撒嬌。


  下了樓,謝銘奇怪道:「童嘉的寶寶有問題?」


  不然好好的讓人去什麼青玄觀?


  「那個幼崽八字輕,不好養。」厲驁能看到很多東西,包括人的氣數。不過他就只能看個大概,而且修鍊之人以及和他有關的人都看不清。


  修鍊之人命數已經變了,而和他有關的人,比如說謝銘,也因他改了命,看見的也不作數。


  謝銘很快就聯繫到了之前厲驁所說的胡靜留下的氣息。


  「胡靜在保護那個孩子?」這確實是他沒料想到的,一個妖怪竟然會保護童嘉的孩子。


  厲驁臉色沉了沉,「那個墜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狐狸的牙。」


  狐狸的牙?


  謝銘更加訝異了。


  「童嘉的幼崽易招邪祟,胡靜好歹是修鍊有成的妖怪,她的牙能鎮得住。」厲驁淡淡的解釋起來,「不過胡靜現在死了,她的氣息也會慢慢消散,要是不能及時鎮住,那個幼崽活不過三歲。」


  那個孩子瞧起來機靈又活潑,沒想到命數這麼糟。不過青玄觀似乎是趙略「家」的?謝銘看向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趙略。


  趙略被看了一眼,連忙舉手保證,「我回去就給我師兄說一聲,要是童嘉不去的話,我再聯繫一下,我們這邊有她的聯繫方式。」


  謝銘放了心,「遇上了也是緣分。」


  不過胡靜……再一次打破了她在謝銘心中的印象。


  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妖怪,愛怨分明卻又亦正亦邪。她願意取下一顆牙來幫助童嘉保住她的孩子,也在怨恨徐奉茂時不肯干休,不遺餘力。她沒有普世的是非觀,所以與魔交易,迫他吞下了妖丹。


  事情到了現在,似乎是更複雜了。


  不過他和厲驁推測的方向似乎是正確的,胡靜上了鶴鳴山歷劫,而徐奉茂跟著也去了。那一夜的鶴鳴山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讓胡靜對一個她從來不假辭色的風流公子,敞開了心扉。


  不過調查挖掘的越多,線索也就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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