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蕭鸞,要造反
一時之間,雅閣裏的氛圍有些尷尬。
蕭衍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麽,慕容瑾則是勾起嘴角,垂眸撫著自己五個多月大的肚子。
竺勻能感受到容祈敵意與警惕,卻不怒反笑,自顧自地撚著那串紫檀佛珠,儼然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
雖說竺勻和涼妃之前確實做過一些蠢事,但也是被人利用,如今已經“改邪歸正”,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加上他與涼妃這麽做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他們自己,所以還是可信的。
蕭懿環顧了一周,隨即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也不知道母妃會不會有危險!”
他有些擔心在後宮的武妃,畢竟他與蕭衍是一邊的,蕭鸞若是發起狠來拿武妃要挾,他也不可能棄武妃的安危於不顧。
慕容瑾聞言抬起桃花眸,淡淡地回道:
“目前不會,因為皇上也有可能醒來。”
太醫隻說皇帝再次醒來的可能性很小,沒說再也醒不來,隻要皇帝還沒死,蕭鸞就不敢輕舉妄動。
蕭衍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沉聲開口:
“先別擔心武妃娘娘,皇上一倒,必須有人來主持大局,那封詔書是關鍵。”
如今皇帝已經不省人事,昏迷之前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國不可一日無君,總得有個人出來代替皇帝日理萬機。
眾所周知,那封遺詔上必定有皇帝屬意的皇位繼承人。
可如今詔書下落不明,代理朝政人選可能會將由滿朝文武選出,如果皇帝駕崩之前遺詔都沒有被找到,那麽代理朝政的人,就可能繼承皇位。
蕭衍堅定的語氣似乎對那封遺詔的內容胸有成竹,也對主持大局之位勢在必得。
蕭懿從未在蕭衍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一驚,甚至都忽略了他稱呼的是“皇上”而不是“父皇”。
他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什麽意思?”
慕容瑾看到蕭懿一臉震驚,再想起蕭衍剛剛說的話,確實有歧義,於是便出聲解釋:
“王爺的意思是,蕭鸞之所以那麽緊張,是擔心遺詔一旦公布天下,他就沒有的機會了。”
容祈點了點頭接過話:
“所以他必須在遺詔公布之前得到詔書或者皇位。”
蕭懿聞言先是臉上一燙,瞬間有愧疚之色,然而當他聽完容祈的話,再次震驚不已,難以置信地確認:
“你……你們是說,蕭鸞要.……造反?”
慕容瑾笑了笑,蕭懿還是太純良了,在他的認知裏,不忠不孝已經是大罪,更別提逼宮篡位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他大概想都沒想過。
所以當聽到慕容瑾與容祈的這番分析,腦海裏得出這個結論後,像是見鬼了一樣看看蕭衍,又看看容祈。
兩者都無奈地保持沉默,慕容瑾隻好充當這個“好人”,笑著安慰道:
“祁王殿下不必驚慌,這隻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沒想到蕭懿卻像是一瞬間便接受了這個說法,“這麽多年來他的意圖還不明顯嗎?還需要什麽證據!”他憤憤不平地反駁。
蕭懿自幼崇拜蕭衍,若是皇帝傳位於蕭衍,他必定會鼎力相助,因為他知道蕭衍比蕭鸞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這麽多年,蕭鸞自然也能感受到蕭衍的存在給他帶來的危機感,所以從未間斷過針對蕭衍的行為。
蕭懿都看在眼裏,他知道蕭鸞為了能順利得到皇位,多次對蕭衍痛下毒手,再加上他如今的行為,他已經認定蕭鸞圖謀不軌了!
蕭衍有些複雜地看著憤怒不已的蕭懿,冷聲道: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以此為由定他的罪。”
蕭懿情緒失控,“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這皇宮乃至整個京都陷入一片混亂中嗎?”
慕容瑾秀眉微蹙,“不止京都。”
容祈聞言一怔,隨後詫異地問:
“燕王妃是說,蕭鸞勾/結外敵?”
不止京都,莫非指的是境外鄰國?
慕容瑾眉頭舒展開來,與蕭衍對視一眼後說道:
“卿夜離早先跟我提過,兩江總督姚慎近些時日與東瀛人來往密切。”
東瀛人兩年前入侵東南沿海的情形還曆曆在目,犧牲的將士的屍骨還有許多沒有找到家人得到安葬的。
不過兩年,身為兩江總督的姚慎竟然就與東瀛人走近?還是瞞著朝廷私下交往,這樣做豈不寒了將士們的心?
蕭懿難以接受地連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痛心感歎:
“荒唐!太荒唐了!”
慕容瑾察覺到蕭衍放在腿上的手漸漸緊握成拳,在場聽到這個消息的人,恐怕沒有人比他這個那場戰爭主帥更憤怒的了。
當初是他把萬千將士帶上沙場,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目標,那就是抗戰殺敵。
可如今,那些永遠留在沿海戰線的將士還沒有看到敵軍被打回老巢,卻看到姚慎與東瀛人狼狽為奸,如何瞑目?
將他們帶上戰場的蕭衍,又如何對得起當初誓死追隨他的將士們?
慕容瑾把手伸過去,握住了蕭衍的,而後對在場其他人說:
“祁王殿下說的不錯,我們既然知道了這些,就不能袖手旁觀。”
自從蕭衍決定不再當一個旁觀者,這盤棋,或許就還有另一種結局。
蕭懿點了點頭,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那三皇兄和三皇嫂可有對策?”
蕭衍示意大家看著桌上的地圖,他一邊指著地圖上的點,一邊說道:
“西北有蔣大將軍鎮守,出不了差錯,沿海地區有沈洛和莫西,還有琉璃閣,應該不成問題。北寧那邊.……寧辰應該不會再摻和進來,現在唯一沒有任何防備的,就是南疆。”
音落,雅閣裏響起了兩個聲音:
“我去!”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