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雲妃,身份謎
別人都說,雲妃在沒有被冊封妃位之前是宮女,其實這個說法並不正確。
雲妃傾城容顏的傳聞不假,若她是個宮女,在僧多肉少的宮中早就香消玉殞,哪裏活得到跟著皇上出征的那天?
在皇帝還沒親征之前,雲妃是當時雲城太守的獨女。
那次皇帝親征,皇帝帶的內侍宮女少,太守是個實誠的,擔心府裏的丫鬟照料不好皇帝的起居,於是便讓自己獨女去給皇帝當宮女親自伺候。
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當時的太守,打得就是想要讓自家女兒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主意。
若是換作其他人,平陽長公主會傾向於後者的說法。
但是當時的雲妃,要不就是心有所屬,不是甘願伺候皇上的,隻是迫於父親的威壓之下妥協的,要不就是天生性子冷。
平陽長公主還記得她第一次看到雲妃時,當真覺得她是那荒漠中忽然出現的綠洲,清冷而高傲。
回想起雲妃的容貌,平陽長公主用了一個詞來形容——“美若天仙”,說完便看著容顏可與雲妃相提並論的慕容瑾。
不過,雲妃是那種冷到骨子裏的美,帶著柔弱。而慕容瑾的美,冷中帶著一絲豔,還是各有千秋的。
慕容瑾聽到“性子冷”時,不自覺地想起蕭衍曾經說過,雲惠人待他亦是冷冰冰的,莫非是雲惠人的性子,是隨主子嗎?
饒是閱盡各色美人的皇帝,也難以抵抗雲妃的美貌,很快便傳來雲妃懷孕的消息了。
當時戰亂不斷,平陽長公主被強製留在了雲城太守府,和雲妃有些接觸。
想起當時的情形,平陽長公主的聲音仿佛從遠處飄來:
“就連皇兄下詔的那天,雲妃也是冷冷地聽完,說了句‘謝主隆恩’便回了屋。”
慕容瑾扯了扯嘴角,卻沒有出聲打斷平陽長公主的思緒。
後來,和大曆的戰況愈來愈激烈,皇帝,容國公,蔣振楷都去了前線,一去就是兩個月。
雲妃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不知怎得滑了一跤,見了紅,讓大夫來看,大夫說是動了胎氣,恐怕是要早產了。
於是平陽長公主趕緊讓人把這個消息送到前線,皇帝得知之後,帶著慕容老太爺便匆匆趕了回來。
可也已經過了一天一夜,皇帝回到太守府的時候,雲妃的屍身都涼透了。
當時胎位不正,又早產,雲妃執意要大夫保住孩子,大夫能力有限,便隻能舍棄其中一個。
後來,皇帝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下令殺了那個大夫,也不準任何人再提起雲妃,還有雲妃的死。
平陽長公主說著便落了淚,不隻是平陽長公主的語氣過於沉重,還是故事本事便悲慘,慕容瑾聽得有些壓抑。
她伸手拍了拍平陽長公主的手,似是安慰。
平陽長公主似乎也回過神來,連忙用手絹擦了擦淚痕,“哎,你瞧我說這些做什麽!”
慕容瑾假裝沒有看到平陽長公主眼裏的異色,話鋒一轉:
“這麽說來,您是可這世上唯一看著王爺出生和長大的了!”
平陽長公主聞言笑了笑,“可不是!”隨後又仿佛想到了什麽,反手拍了拍慕容瑾的手背,若有所指:“衍兒,是個苦命的孩子!”
慕容瑾知道平陽長公主指的是什麽,笑而不語。
隨後垂下眼眸,心想,這麽說來蕭衍絕不會是大曆前太子了!
不過,雲妃真的是太守的獨女麽?
可若是要憑空捏造一個身份,還要讓所有人信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許事情就是這麽簡單,隻是湊在一起,所以想多了。
但願是她想多了。
慕容瑾回過神來的時候,平陽長公主也恢複了平常的神色。
於是她漫不經心地問:“那王爺是像母妃多一點嗎?”
平陽長公主聞言點了點頭,“是啊,特別是那雙眼睛,像極了!”
慕容瑾聞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興致勃勃道:
“那我回去讓王爺不用感到遺憾,照照鏡子便能知道母妃長什麽樣了。”
看著她燦爛無邪的笑容,平陽長公主卻聽得鼻子一酸。
她知道蕭衍從小極少提到雲妃,還以為他對這個未曾謀麵的母妃沒什麽感情,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藏得那麽深,真讓人心疼!
慕容瑾不知道自己隨口圓的一句話,竟能讓平陽長公主又哭了起來,隻好趕緊安慰平陽長公主。
好一會兒,平陽長公主再次恢複平靜,喝了口茶之後,後知後覺地皺起眉頭:
“怎麽突然問起雲妃了?是不是有人亂嚼舌根?”
慕容瑾一怔,笑了起來,“沒有,我就是好奇,誰還敢在我跟前嚼舌根?”
“那就好。”見慕容瑾神色無異,平陽長公主這才鬆了口氣。
她雖不關心那些天下大事,但還是會經常聽容國公和容祈提起,自然也知道朝中如今的形勢。
加上蕭鸞又有了個足智多謀的門客,這儲君之位的爭奪可謂是愈來愈激烈了。
雖然平陽長公主跟容國公說好,不偏頗哪一方,但蕭衍到底是她看著長大的,又跟容祈要好,她心裏無論如何還是有點偏向蕭衍的。
慕容瑾今日提起雲妃,平陽長公主以為她是擔心雲妃的出身,會成為蕭衍路上的阻礙,會被人詬病,於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別想那麽多!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慕容瑾聞言微征,聽出了平陽長公主話裏的話,雖然不是那麽一回事,但她不想引起平陽長公主疑心,於是點了點,沒承認,也沒否認。
隨後把目光放在了花園裏一眾名門閨女,心下了然,收回視線看著平陽長公主挑了挑眉問:
“那長公主可給容世子找到了那命中注定的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