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容祈,嫉妒了
五日後,天牢便傳來前太子妃寧靈小產的消息。
皇帝勃然大怒,讓看管寧靈的獄卒,伺候的丫鬟給未出世的皇孫陪葬。
再五日,便傳出了寧靈因失血過多,身子虛弱,加上痛失孩子傷心過度,鬱鬱而終了。
而這一天,一輛尋常馬車從夜笙坊後門啟動,緩緩向京都城門駛去。
到了城門,守城的守衛攔下馬車,例行詢問,馬夫十分平靜地回複:
“我家夫人受了風寒不見好轉,打算會鄉下住一段時間。”
隨後馬車的簾子便被裏麵的人掀了開來,守衛瞧了一眼,馬車裏除了掀起簾子的丫鬟,還有一個穿著普通衣裳的蒙麵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精神頹靡,守衛並沒有起疑心,便放行了。
一炷香之後,寧靈被送出京都,前往北寧的消息送到了慕容瑾手上。
慕容瑾放下手中的紙條時,對上了蕭衍的視線,衝他笑了笑。
就在這時,莫東帶著容祈與蔣睿來到書房,慕容瑾便把紙條塞進了袖子中。
簡單寒暄之後,慕容瑾在一旁,一邊聽著他們商量朝中大小事,一邊看著醫書,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了愜意。
當午後夏日的陽光從窗欞移到地上的時候,莫東拿著一封信箋走了進來,“王爺,祁王殿下來信了。”
自與北寧戰爭結束後,蕭懿去了雲城,十天半個月便會遣人送來一封信。
眾人停下來看著那封書信交到了蕭衍手上。
蕭衍打開信箋便看了起來,信的內容不多,隻有一頁,蕭衍很快便看完,放下了書信。
蔣睿與蕭懿是表兄弟,五人中他們的感情還要更好些,如今又有了蔣蕙嫁給了蕭懿這一層關係,他便更加關心蕭懿的消息了。
雖然他也有收到蕭懿寄給他的信,但此時得知蕭懿來信,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說什麽?”
蕭衍簡單地用一句話總結:“說了些近況,一切安好。”隨後又覺得似乎太簡陋了,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五弟妹和腹中的孩子也很好。”
說這句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向慕容瑾。
慕容瑾也放下了書聽著他的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角微微上揚。
蔣睿對蕭衍如此簡單粗暴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意見,蕭懿給他寫的信也大部分說的是近況瑣事。
但是他很樂意看也樂意聽,感覺像在聊家常,平凡而溫暖。
然而容祈卻十分煞風景地“嘖”了一聲,想起蔣睿給他寫的信,他就來氣,於忍不住要在背後擠兌蕭懿一番:
“能不好嗎?整天不是聽書看戲就是在花園裏納涼,我以前怎麽沒發現,祁王殿下的崇拜對象是陶潛啊?”
如此快樂似神仙的日子,還要寫信來跟他炫耀一番,容祈心裏十分不平衡。
容祈這話說得諷刺,但不難聽出隱藏的羨慕,而蔣睿也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他:
“容世子這是嫉妒了?”
容祈聞言並沒有立即反駁,而是冷哼一聲,“本世子一表人才,雖然被某人搶了‘京都第一美男子’的頭銜,但還是‘第二美男子’。”
這個某人,眾所周知是夜笙坊的頭牌之一“清夜”,也就是大蕭乃至天下第一情報組織——琉璃閣的閣主卿夜離。
說起這話,容祈對被搶了“第一美男子”頭銜這件事還有點忿忿不平,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可如今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去北大營巡視,沒時間見美人兒和姑娘就算了,還曬黑了!以至於至今還是單身一人,怎麽,還不允許本世子嫉妒了?”
容祈一邊說著一邊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說到最後還不忘衝著蔣睿冷笑一聲。
蔣睿見他是真的心有怨念,忍住笑容,“哪敢啊,您繼續嫉妒!”
容祈聞言也不客氣,“哼”了一聲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蕭衍與慕容瑾從剛剛便沒有開口,而是聽著容祈與蔣睿鬥嘴。
準確來說是聽容祈單方麵的抱怨,此時容祈止住了話頭,書房也安靜了下來。
小淩便上前給各位主子添了茶,書房裏此時便隻聽到倒茶和瓷器碰擦的聲音,倒是緩和了氣氛。
容祈喝了一口茶之後,似乎已經忘了剛剛的悲憤心情,已然恢複到風流倜儻的容世子的狀態。
嘴角掛著招牌笑容,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神情,在放下茶杯的同時開口:
“蕭懿真的打算一直在雲城不回來了?”
蕭衍聽到這話,不由抬眸看向容祈,沒有開口等著他的下文。
然而容祈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蔣睿便皺著眉頭開口了:
“近日瑞王和吏部尚書張清走得近,如今這六部中,有三分之一都換成瑞王的人了。”
蔣睿是禁軍統領,大部分時間都跟在皇帝左右,所以即便他沒有刻意去了解朝政以及朝中局勢,也能在第一時間了解到最新的情況。
蕭衍聞言還是沒有開口,蔣睿與容祈也不著急,而是繼續喝茶。
沉默了一會兒,蕭衍才說:“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情。”
容祈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點頭應道:
“是啊,有所顧忌的,應該是皇上!”
如今皇帝還在皇位上,蕭鸞卻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換成自己的人,皇帝能不顧忌嗎?
如此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在某一天,蕭鸞想造反篡位,朝臣一呼百應,卻沒人聽皇帝的號令,那局麵得多難看啊?
所以蕭衍說的沒錯,該擔心的,應該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蔣睿慢半拍地恍然大悟,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就此事說些什麽。
徑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於是放下茶杯開口:
“對了,昨日我聽到禮部尚書林豐提到,南疆國要派使臣來朝貢。”
這個消息倒是新鮮,慕容瑾與蕭衍對視一眼,他們沒收到過關於這方麵的消息,怎麽突然就直接呈到皇帝跟前了?
容祈也有些疑惑,一邊思索,一邊開口:
“南疆國?說是國,其實也就是南蠻那一片荒涼之地,皇上不是一向不屑與他們有往來嗎,怎麽這次突然想當南疆國的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