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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靈玉佩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程如章一起躺了多久,感覺過了百年般漫長,半夢半醒之間睜眼見到的卻還是漫天繁星與一輪明月。


  正如他們最貪戀的那個夜晚。


  祁群依依不捨爬出棺材,第二隻腳將要踏在地上時,卻因為重心不穩狠狠跌坐在地。他只當無事又扒著棺材邊重新爬起,最後一眼充滿眷念凝視沉睡在棺材中的人。


  當初程如章自己插入自己心臟的匕首,就擱置在棺材內,祁群拿起那把匕首,毫不猶豫劃破自己的手腕。


  那隻手腕就搭在棺材邊上,越發無力軟軟垂掉著,殷紅的血液悄無聲息滴落入內。


  祁群的意識越來越迷糊,眼中倒映的月光也愈發暗淡,在黑暗徹底將他籠罩之前,他想,黃泉路上,程如章是否還在等他。


  一片桃花花瓣悠然落在樹下人的面頰之上,樹下人兒似被驚醒,眼睫顫動幾下迷茫睜眼。


  眼前的一切,都令祁群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本以為自己該下入黃泉,卻不料除了手腕上的痛感之外,陽光依舊刺眼,桃樹依舊繁茂,棺材內的祁群依舊「睡得安穩」。


  只有一樣東西變了,程如章腰間的碧綠玉佩,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紅色。


  棺材內流了不少祁群的鮮血,現在那些血液全部結痂乾涸,只是單看失血量,明明足以致人死地,可祁群不知為何除了有些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他再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不應該是這樣,祁群心想,他本應該身赴黃泉,去三生石旁尋找程如章,怎麼會……


  祁群猶豫著伸手將玉佩從程如章腰間解下,他直覺這塊玉佩一定有什麼古怪。


  季執雲忙攔住齊槿俞道:「你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這個葯不會致死,只是會讓人有些奇怪的癥狀。」


  齊槿俞不放心的伸手去摸季執雲的臉,想要確認季執雲真的沒事:「那也需要李太醫過來解毒。」


  「不急於一時。」季執雲的手順勢覆上齊槿俞在他臉上摸的手,露出一個淺笑來:「宮太后才剛走,可別露了破綻。」


  齊槿俞心中大喜過望,忙回握住季執雲的手應道:「那便等天亮了再叫他過來。」


  季執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想著不理齊槿俞,不再給他好臉色看,可是看到齊槿俞如此關心自己,他就忍不住感到愉悅。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已經「重病纏身」了。


  齊槿俞開立後宮,他吃醋。齊槿俞和人成婚,他吃醋。想著齊槿俞碰別人,他吃醋。


  就這麼一直醋著醋著,他卻總想見到齊槿俞。他能明白齊槿俞身為帝王的身不由己,他怨的也不是齊槿俞被迫開立後宮。


  他只是和自己過不去,他想要獨佔齊槿俞,他不能容忍齊槿俞的身邊還有別人。


  當他從子書墨口中知道齊槿俞從未碰過那些女人的時候,他的心裡簡直樂得開滿了鮮花。可是他需要的不是子書墨說出來的話,而是齊槿俞親口對他說出來的話。


  齊槿俞極其認真注視著季執雲的雙眸,彷彿要把季執雲看透一般:「我只想要你,執雲。我有你一個就夠了。」


  「咔嚓——」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季執雲自己鎖在心上的那把小鎖,裂了。


  齊槿俞如實告訴了季執雲,他把子書墨攔住的事情,並且答應季執雲會另想一個解決的法子。


  季執雲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深究。既然齊槿俞已經知道了他和子書墨的來往,那麼知道他們的計劃也不奇怪。


  他的心裡隱隱有些期待,期待齊槿俞會怎麼安撫季家的人。


  這一晚,可謂是一波多折。


  子書墨才回到自己的住處不久,就聽說後宮那邊出事了。他心底隱隱覺得不太妙,正式住進後宮的只有兩個貴人,況且她們初來乍到,應該不至於徒生事端。


  可如果不是她們,那就是季執雲或者趙漂出了事!不管是兩個人中的誰出事,子書墨都不願意看到。


  這個消息能傳到他這邊來,必定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現在人多眼雜,他不便直接去找季執雲和趙漂,饒是他再心急如焚,也只能靜觀事態發展。


  所幸後半夜再無喧囂,就好像今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子書墨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得以放下,沒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宮月鈴夜訪後宮這一舉動,很快就在滿朝文武之間傳開了。


  齊槿俞看著下面躁動的人群,有些疲憊揉了揉眉心:「眾位愛卿,可還有事要議?」


  群臣瞬間鴉雀無聲。他們是好奇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好奇歸好奇,誰要是敢在大殿上問出來,那不是沒腦子嗎?

  見眾人再無正事要議,齊槿俞大手一揮,宣布退朝。


  他臨近早朝才從季執雲的住處出來,整整一夜沒睡,讓他難免有些疲憊。說來也多虧了宮月鈴這一手,才能讓他和季執雲和好如初。


  若不是宮月鈴突然發難,他又怎麼會不管不顧地去找季執雲,同樣也就不會和他說那些話。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會聽到季執雲對他說的那句話。


  「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可得好好記住了。」


  季執雲擔憂齊槿俞的身體,讓齊槿俞下了早朝之後先去休息。齊槿俞心裡頭就跟灌了蜜似的,還真就聽季執雲的話,回自己的寢殿休息去了。


  這邊李太醫剛替季執雲解了毒,又給季執雲開了兩幅滋補用的葯。


  季執雲疑惑道:「滋補什麼?」


  李太醫一臉高深莫測地答道:「那種事,多了傷身體。」


  那種事?等季執雲想明白李太醫說的是什麼事了以後,臉色瞬間紅的發燙。


  送走了李太醫,季執雲也想著好好休息一下。只是他剛躺下,就有敲門聲響起:「季兄,我進來了。」


  季執雲扶額嘆道,他怎麼就忘了今天還和子書墨有約呢。


  子書墨推門而入,就跟進了自己家一樣,坐下后輕車熟路給自己倒了杯茶,滿含笑意道:「季兄你猜猜,今兒我來的時候遇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季執雲披了外套下床,探了探桌上的茶壺,溫度已經不算熱了。他一邊回話,一邊又去重新煮茶:「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


  子書墨將杯子里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好奇的湊到季執雲身旁去看他煮茶:「我遇見宮太后的人了!」


  他出於擔心,一大早就想來找季執雲。可是剛走到半路上,就看見有幾個宮女太監也在趕往季執雲的小院。


  子書墨心道有問題。齊槿俞在季執雲的住處安排過人手,都是些侍衛假扮的太監,他也去過季執雲的住處,知道季執雲讓齊槿俞撤走了服侍他的人。


  所以,眼下這些人,應當不會是齊槿俞派來的的人。


  不是齊槿俞的人,那就是有更大的問題了。子書墨聯繫到昨晚宮月鈴夜訪後宮之事,猜想那幾個宮女太監有可能是她派來的人。


  據說昨夜宮月鈴夜訪後宮,沒過多久便離開了。這也就說明,季執雲和趙漂暫時還沒有出事。


  可是宮月鈴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又想派人進來繼續摻和。這麼一解釋,就全都說的通了。


  子書墨悄然跟在那幾人的身後,結果就看見昨夜把他攔下的那幾個暗衛突然出現,抓著那幾個人就往後宮外面丟。


  「季兄你說,好不好笑?」子書墨講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季執雲的茶也已經煮好,重新給子書墨添了杯新茶,配合著笑了幾聲道:「看來我已經被她盯上了。」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子書墨的笑聲嘎然而止,想到攔他的那幾個暗衛,他就想到自己還沒跟季執雲說,他沒能把季執雲的家書送出去的事。


  齊槿俞的意思是讓他欺騙季執雲,隱瞞家書被攔截的事。可是季執雲是他的兄弟,他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


  季執雲看著子書墨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又想起來齊槿俞老實交代過的「惡行」,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故作憂愁道:「子書兄,我的那封家書,你可有替我送到?」


  子書墨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支支吾吾半響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季執雲心底暗笑,面上卻依舊是愁雲慘淡:「子書兄,我家裡人可有什麼話請你轉達?」


  「沒……沒有。」子書墨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心一橫,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道:「其實那封家書,我並未送出宮去。」


  季執雲終於還是沒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子書兄,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


  子書墨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著季執雲,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你剛說你早就知道?」


  「不錯。」季執雲一拳輕輕打在子書墨的肩上,好笑道:「皇上已經同我說過了。真沒想到,子書兄的反應那麼有趣。」


  知道自己是被戲弄了,子書墨也回了季執天一拳,作勢要把季執雲暴打一頓:「好啊你,居然都學會耍我玩了。你還笑,還笑?」


  兩個人的笑鬧聲從屋裡傳出來,蹲在屋頂上的喜鵲蹭了蹭鼻尖,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你們在下面鬧得開心,我心裡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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