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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通考驗

  「當心。」兩人幾近同時喊出這句話,先是相視一笑,接著迅速變換腳步躲避箭雨,還不忘密切關注身邊之人是否中招,實在躲閃不及才會伸手去擋。


  最終,這場密集的箭雨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給兩人表演了場不痛不癢的鬧劇。


  鬧劇結束,孩童們全部散去,徒留滿地狼藉無人問津。


  兩人靜待片刻,直至確認再無箭矢忽然飛出,方才大鬆一口氣相互攙扶。


  機關能夠一直運轉不息,但人不能。


  躲避箭矢本就極為耗費精力,一人尚能自顧,兩人一起就要在為自己著想時還要想著對方。就算明知道對方的身手也許與自己不相上下,但總是會怕人因為什麼事走神而中招。


  所幸的是,他們都在為對方著想。所以才能夠盡全力去阻止那些箭矢,才能讓兩人身上都盡量不落下傷痕。


  箭矢散落滿地讓人幾乎無從立腳,待兩人稍微恢復了些精力,便一同抬步向之前自動關閉的木門走去。


  伴隨「吱呀」一聲,木門隨祁群的推動而開啟。


  他們終於攜手通過偏室密布的機關,得以窺見這家衣裳鋪的真實面貌。


  掌柜隻身一人負手立於樹蔭下,他的身側是潺潺溪流,萬千芬芳花朵繞水而栽,密布蔥翠見甚至還能尋到貓兒的蹤跡。


  程如章和祁群瞬間就被眼前一派繁榮迷了雙眼,幾乎同時不可自制踏入這後院的盛世美景中。


  掌柜像是終於褪去面上寒冰,唇角若有若無藏了幾分笑意:「你們來了。」


  程如章從小便仰慕他的這位大師兄,此回陰差陽錯居然意外相見,當即雀躍應道:「是啊,大師兄,我們來了。這些年……你過的可好?」


  最後半句話出口,他又立馬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光是縱觀眼前這副美景他就應該想到,如若大師兄過得不好,衣裳鋪內又怎麼會有這樣一番洞天。


  祁群也似才從夢境中回過神來一般,這一開口便猶如止不住的濤濤江流,幾乎所有當初未能說出口的話,現在盡數要講給他的大師兄聽。


  「師兄,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當初你一聲不響就離山而去,我還因此哭了幾天幾夜,當真是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你走之後我時常想你,聽太師說你是去尋找治病法子,我又擔心你身上的病到底能不能好。師兄,你現在醫好病了嗎?」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終有一天定要找到能夠醫治你的法子,師兄……」


  從始至終,掌柜只是面帶微笑安靜聽著祁群訴說這些他不曾知道的往事。


  提及他自身的病痛,難免有些哀嘆。儘管這麼多年以來他走遍了各個角落,也學了一身醫術本領,可他依舊治不了他自己。


  俗話說醫者不自醫,現如今看來這話一點不錯。


  程如章觀察著大師兄的面色,自然也注意到對方神色微變,忙拽了拽祁群的衣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祁群被這一拽拽回了神,頗有些不知所措撓了撓面頰,算是徹底安靜下來。


  霎時間,三人靜謐相對,誰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祁群率先打破這種氛圍:「大師兄,能再見到你便是最好的。」


  掌柜依言點了點頭,神情也自然而然軟下幾分,對著祁群和程如章招了招手道:「許久未見,你們走近些讓我仔細瞧瞧。」


  此刻另一邊,夜幕深沉,皇宮內除了侍衛手中的零星幾點燈火,就再也不見一絲光亮。


  太後殿中,一倩麗身影高坐鳳椅端的是雍容華貴,另一人單膝跪地只略微抬頭仰視面前之人。


  「你所說的,可是實情?」宮月鈴手上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好似下一秒就能掐出血來。她緊壓眉頭,一向孤傲的唇角此刻也不由微微下揚。


  柳漾卑躬屈膝跪在宮月鈴面前,在宮月鈴看不見的陰影中,他眼底盛的是滔天妒火。


  季執雲和他從小一同長大,論才華,季執雲在他面前不過爾爾;論謀略,他深諳三十六計兵書等;論付出,他自小就要比季執雲勤奮好學。


  之前他想不明白,憑什麼季執雲現在能過的比他要好上千倍萬倍。


  直到他發現了季執雲的秘密,一個絕對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季執雲,竟然和當今皇上互為斷袖。


  想到這,柳漾面上神色便愈發詭異。


  宮月鈴怒極狠狠一甩袖,把桌上的茶具盡數掃落在地。


  跪在地上的宮女害怕的抖了抖身子,把頭低的更低了。


  「哀家要你們有什麼用!」宮月鈴聲音尖細,顯然已經被氣極了。


  不僅是她明面上派出去的宮女太監被攔下了,就連她在暗地裡放在季執雲院落周圍的人,也被那些個假太監趕到了後宮之外。


  那名宮女連連磕頭,額頭撞擊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沉悶響聲。


  宮月鈴聽著心煩,止住了那宮女的動作,咬牙切齒道:「齊槿俞,他現在還真是翅膀硬了……」


  皇宮各處都鋪上了一層厚雪,能直沒人的膝蓋。這樣的天氣,雖然還不至於不能出行,但多少也給人造成了些阻礙。


  一些苦命的宮女太監們,偏就趕上今日當值,眼下正一邊搓著手,一邊清掃著宮裡的各個道路。


  「你聽說了嗎,明兒季大將軍要帶著季家的人入宮來了。」清掃一活本就枯燥無味,自然是有受不了冷清又嘴碎的人,立馬開始分享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一個小太監接話道:「現在可是有兩個季大將軍呢。」


  先前說話的人指了指離太壽殿不遠的位置:「你莫不是忘了,有一個正在宮裡面養病呢。帶人來的當然只能是天盛將軍了。」


  小太監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季執雲確實還在宮裡住著呢。


  自從宮月鈴夜訪後宮一事傳出來,沒過多久又傳出了另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天齊將軍季執雲,竟然在後宮之中住了許久。


  這可把那些上了年紀的大臣們嚇得不輕,當朝質問齊槿俞為何如此安排。


  結果齊槿俞淡然答道:「沒多餘的地給人家住了。」


  先前齊槿俞沒有開立後宮,這後宮那麼多院落,空著也是空著,就把季執雲安排在那了。美名其曰,是為了節約資源。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後宮裡頭已經住進去了兩位正主,那就不再適合季執雲繼續住下去了。


  於是齊槿俞光明正大的,在他的太壽殿旁邊另修了另一座寢殿,說是不能虧待了天齊將軍。


  季鴻毅雖然對齊槿俞把季執雲安排在後宮的事有些不滿,但是齊槿俞現在已經給季執雲另外安排了住處,他也只好接受齊槿俞的這一決策。


  況且齊槿俞還允諾了他,可以帶著季家的人入宮見季執雲一面。


  這可是季執雲入宮半年多以來,齊槿俞第一次鬆口答應讓他們見季執雲。季家的人一聽到這個消息,都巴不得一股腦全到皇宮去。


  季鴻毅有些哭笑不得,最後只帶著季父季母和兩名侍女,跨入了皇宮的宮門。


  季執雲對於自己挪了個地這件事,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而是對齊槿俞的轉變,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說來奇怪,每當他明確想做一件事的時候,齊槿俞總是不願意。可是當他反其道而行之的時候,齊槿俞卻又願意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難道齊槿俞就喜歡跟人反著來?

  不管怎麼說,能讓他見到家人,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季鴻毅剛踏入季執雲的寢殿,就迫不及待叫道:「會凌。」


  季執雲明顯也是心情愉悅,卻不如季鴻毅一般急躁,而是先一一拜會過來的幾人:「會凌見過父親、母親、兄長。」


  季父上去兩步,大手拍在季執雲的肩膀上:「小子,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給家裡來個信,我還以為你都已經把家裡人給忘了。」


  季母也笑著摸了摸季執雲的臉,感慨道:「都瘦了。」三個字,包含了一位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無盡思念。


  季執雲任由兩個人的動作,食指蹭著手腕乾笑兩聲道:「孩兒怎麼能忘了你們呢。母親可莫要亂說,皇上把我照顧的妥妥噹噹,怎麼會瘦了。」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各自落了座,季執雲親自給幾人倒了茶,同時揮退了侯在殿里的宮女。


  季鴻毅端起茶盞只抿上一口,便已經知道了這是季執雲親自煮出來的茶。季執雲小時候學煮茶那會,是他天天陪著,順便替季執雲品一品茶技是否有精進。


  以至於只要是季執雲煮出來的茶,他一口就能嘗出來。


  「會凌得了什麼病,竟需要醫治如此之久?」季鴻毅看著季執雲面色如常,跟本不像是一個患了重病的人。


  季執雲本就沒想著讓家裡人擔心,就算不能告訴他們實情,但至少也不會再裝病:「我得的是種疫病,嚴重的時候,臉上可是長滿了紅斑,異常駭人。得虧有宮中最好的太醫為我診治,這才讓我的病有了起色,到現在為止,已經快要痊癒了」


  這樣說即能解釋為什麼之前半年不見家裡人,又打消了他們對他重病的疑慮。


  季父一聽季執雲快要痊癒,立馬高聲問道:「那你準備何時出宮?」


  季執雲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出去,張了張口遲疑著答不上來。


  「不出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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