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相認
好在齊國的皇宮之中,再也沒有太監宮女敢對他不敬,反而還都對他關懷有加。這也難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徐客纖深得皇帝喜歡,若說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敢不長眼的去針對徐客纖,怕是也只有齊國的幾位皇子了。
他們把徐客纖看做是個外來者,而這個外來者才來到齊國沒幾天就搶走了他們的一部分父愛。他們當然不能善罷甘休,所以表面上徐客纖過得是和以前天壤之別的生活,事實上他依舊擺脫不了無影隨形的欺凌。
齊國國君經常會賞賜給他一些稀奇玩物,但他通常都不會去把玩,反而是放在一處只把它們當做擺設。他沒有見過那些東西,下意識的就會以為那些東西很珍貴,越是珍貴,他就越是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那些東西。
某一天齊國小皇子來徐客纖這裡找茬,卻不想徐客纖恰巧出去了。小皇子嬌縱跋扈慣了,當即大發雷霆在徐客纖的院子各處翻翻砸砸,結果就被小皇子看見了徐客纖放在卧房中的各樣稀奇玩物。
當天徐客纖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後,先是被滿目蒼夷驚到,接著在收拾屋子的時候才發現齊國國君送給他的那些稀奇玩物,全都離奇般的不翼而飛。
有宮女告訴他,那些小玩意都被小皇子拿走了。
這是徐客纖入住齊國皇宮以來頭一次發怒,他負氣一個人跑到御花園去,坐在鞦韆上面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齊槿俞恰巧經過御花園,看見了徐客纖如此令人心疼的模樣。
徐客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告訴齊槿俞后,齊槿俞當即就要拉著徐客纖去找皇上告狀。誰知徐客纖並不同意,只說小皇子也是玩心大發而已,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把那些東西還給他了。
齊槿俞信以為真,沒有再繼續鬧著要去告狀。但是他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幾天之後他問起徐客纖,小皇子到底有沒有把到東西還給他的時候,徐客纖卻支支吾吾說著東西已經被小皇子還回來了。
那時的齊槿俞雖然疑心不重,但是徐客纖這麼明顯的撒謊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當即他就又鬧著要去找皇上告狀。可是徐客纖還是堅決不同意,他逼問起原因來,徐客纖才願意把自己的過去,還有心中的顧慮全盤托出。
齊槿俞聽后直罵徐客纖是個傻子,嘴上喋喋不休卻還是尊重徐客纖的意思,沒有直接去找皇上告狀。當天兩人分開以後,齊槿俞卻背著徐客纖偷偷去找過一次小皇子。
小皇子見到自己的皇兄來找他,還以為是什麼好事。誰知道齊槿俞抬手就給了小皇子臉上一拳,下手之狠厲當即就讓小皇子掉了一顆牙。小皇子看著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齊槿俞,半晌之後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引來了負責照顧小皇子的宮女,幾個宮女趕忙護著小皇子遠離了齊槿俞。
齊槿俞只打了一拳哪裡能夠解氣,不斷的試圖突破宮女們的重圍。因為他是皇子,宮女們不敢動他,所以不過幾個來回,他的拳頭就再一次落到了小皇子的臉上。
這件事自然是驚動了皇上,等到皇上趕到的時候,就見齊槿俞依舊不肯罷休的追在小皇子後面,小皇子鼻青臉腫的只顧抱著頭逃跑,看見皇上來了之後立馬就躲到了皇上背後。
見狀,齊槿俞不得不停手,畢恭畢敬對著皇上行了一禮。
皇上追問起原因來,沒想到小皇子惡人先告狀,把齊槿俞說的活像一個瘋子。齊槿俞聽著只覺得心中好笑,竟是沒忍住當著皇上的面笑出聲來。
被皇上問道他在笑什麼的時候,他便趁此機會將小皇子私自拿走徐客纖的東西,並且不止一次羞辱徐客纖的事說出來。儘管徐客纖一直在狡辯說他沒有做過,但是立馬就有侍衛在小皇子的屋內搜查出了那些稀奇玩物。
正是皇上送給徐客纖的那些。
這下子小皇子是啞口無言,只能噘著嘴故意給皇上看他臉上的被齊槿俞打出來的青紫色傷痕。可惜這一招並不管用,皇上當即就罰了小皇子十下戒尺,還有三個月的禁閉。齊槿俞看在眼裡爽在心裡,就在他以為自己沒事了的時候,皇上卻以他毆打小皇子為由也罰了他五下戒尺。
第二日徐客纖去早齊槿俞,齊槿俞卻難得的閉門不出,甚至連讓他進去都不肯。他心有疑惑,私下去找人打聽,還真就打聽出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徐客纖一邊罵齊槿俞蠢貨,一邊急得直流眼淚。他還不知道齊槿俞的傷嚴不嚴重,齊槿俞為了替他出頭所以才會挨罰,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照顧齊槿俞。更何況齊槿俞是他的朋友,作為朋友他就更不能對齊槿俞的傷置之不理。
可是現在齊槿俞閉門不出,他也只能像是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
幾天之後,齊槿俞終於願意開門迎客了。徐客纖首當其衝去看望齊槿俞,在看到齊槿俞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懸了幾天的心才終於安放下來。
齊槿俞毫無防備的就被徐客纖一把給抱在懷裡,徐客纖明明比他要矮上一些,卻非要墊著腳緊緊摟住他的脖頸。他心下一暖,知道徐客纖這副模樣是因為擔心他,為了彌補愧疚,他也回手抱住了徐客纖。
好像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兩個人彼此成為了對方最為重要的人。齊槿俞給予了徐客纖從未體會過的溫暖,徐客纖也彌補了齊槿俞求之不得的親情。
可惜這種互相彌補的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齊國和徐國定下百年友好條約,所以徐客纖重新被徐國接了回去。當時兩人還小,根本沒有在分別之前約定好如何傳信,直至徐客纖聽說齊槿俞登基皇位,這才再次代表徐國來到齊國為齊槿俞慶祝。
不管他人是真心祝福還是逢場作戲,徐客纖卻是真摯的為齊槿俞而感到開心。
有了齊槿俞和徐客纖這層關係之後,齊國和徐國的交好也越發牢固。誰又能想得到,當初那個被打雜宮女欺辱打罵的小男孩,多年之後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徐國的太子。
眼下兩個人再度聚首,齊槿俞自然是要熱情接待徐客纖的。所以徐客纖才能直接住在齊國皇宮之內,但是齊槿俞也是一直在解釋,讓徐客纖住在為季執雲修建的寢殿里並非他的本意。
季執雲過書信之後不自覺露出一抹溺笑,齊槿俞能時時刻刻想到照顧他的情緒,他從心底里感到高興。不過只是一座寢殿而已,既然他已經離開了皇宮,那麼讓給誰住又有什麼區別呢。
喜鵲作為一個傳遞書信的人,給季執雲送完齊槿俞的信之後就離開了。季執雲也回到自己的卧房,開始為他等下要穿哪一件衣裳而感到糾結。眼看著游湖的時辰就快要到了,季執雲的心中難掩激動,但他卻連衣裳都沒有選好。
恰在此時有人來敲門,季執雲道了聲請進,不想看到的卻是趙漂。
趙漂看著季執雲散落滿床的各色衣裳,差點以為自己進錯了屋子。他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季執雲,就像是在看開花的木頭一般道:「堂弟……你這是受到什麼傷害了?」
季執雲難得的沒有跟趙漂拌嘴,反而拉著趙漂喜道:「正好你來了。來來來,幫我選一選等會游湖穿哪一件最合適?」
既然他自己挑不準,那不如就讓趙漂替他挑,雖然經過趙漂穿裙裳之後他對趙漂的男性審美已經存在質疑,可是眼下也沒有別人了,他只能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趙漂不清楚季執雲這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的瘋,不過聽季執雲說起游湖,還以為季執雲是想要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展現一下他的帥氣。這樣想著,他的嘴角就止不住上揚道:「你該不會是想好好打扮一番去勾引人家小姑娘吧?」
「去你的。」季執雲毫不留情推了把趙漂的頭,臉上卻不自覺的泛起了紅暈道:「你趕緊替我挑一挑,游湖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像每次趙漂都能差一點猜到他的真實意圖,這次他是想要好好打扮一番給齊槿俞看,在趙漂這個不知情的人口中說成是去勾引小姑娘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趙漂眼尖看到了季執雲臉上可疑的紅暈,以為是季執雲害羞說出來,便也「善解人意」的不再繼續逼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散落在床上各式各樣的衣裳。
「嗯……別穿紫色了,一直穿一個顏色沒有亮點。」
「黃色也不行,和花燈的燈光和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巨大型花燈呢。」
「綠色,嘖。晚上基本看不見,還是算了。」
季執雲就聽著趙漂一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對各種顏色的衣裳做出不同的評價,嫌棄來嫌棄去就是沒有相中的。直到他都快要聽睡著了,趙漂才終於滿意的從衣裳堆的最底層扯出了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