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可避
齊槿俞光是抱住季執雲還不夠,又在季執雲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不情不願的把季執雲鬆開。
他才不會告訴季執雲,其實季執雲和趙漂今夜的的一舉一動,都有一個暗衛在暗中監視,順便把他們談話的內容轉述給齊槿俞聽。
齊槿俞知道趙漂對季執雲告白之後,恨不得當場把趙漂大卸八塊。他從前就知道,趙漂對季執雲有別樣的感情,沒想到現在依舊沒變。
還好季執雲沒有答應,否則,他一定會殺了趙漂。
季執雲莫名其妙感受到了齊槿俞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醋意,只當是齊槿俞不願意他和趙漂獨處,也就任由齊槿俞在他臉上親口。
就連季執雲自己都沒發覺,他已經不知何時開始,就對齊槿俞越發縱容了。
這一晚上,三個人都沒有睡覺。
第二天李太醫去給趙漂醫治的時候,看見趙漂兩隻眼睛上濃重的黑眼圈,把趙漂好一番數落,直把趙漂逼的連連認錯才肯罷休。
季執雲就比較自由了,一晚上沒睡?沒關係,白天睡覺也是一樣的。
等到季執雲睡醒,也不過剛過晌午。季執雲閑來無事,剛睡醒又懶得去練槍,乾脆重拾畫筆,繼續他還未完成的「曠世之作」。
山、河、花、鳥,這些東西季執天都畫得差不多了,就差一個人。
季執雲咬著筆桿想了想,決定按照印象中的齊槿俞,把人畫上去。
先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然後加上濃眉大眼高鼻樑,嘴角弧度上揚,頭戴高冠墨發如瀑,身形修長黃袍加身……
正在處理奏摺的齊槿俞,心頭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宮女前來,請他到太后的壽華殿里一敘。
即使齊槿俞心中萬般不願,也只能放下手中的硃砂筆,換了身簡潔一點的袍子,坐上龍輦前往壽華殿。
一路上,齊槿俞猜想宮月鈴找他有什麼事,可說到底,他最近除了湖州一事之外,所有的事都在聽從宮月鈴的安排。他實在想不出,宮月鈴還能找他說些什麼。
路程很短,沒容齊槿俞想個明白就已經到了。
宮月鈴見到齊槿俞,立馬露出了個親切的笑來,拉著齊槿俞的手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齊槿俞表面上維持著微笑,從善如流的和宮月鈴對話。直到宮月鈴話鋒一轉,笑著問他:「你如今也不小了,打算何時選秀女入宮啊?」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給了齊槿俞當頭一棒,他才剛知曉季執雲的心意,還沒來得及多歡喜幾天,難道就要告訴季執雲自己要納後宮了?
他還沒等到季執雲清醒的時候,對他表達心意呢。
齊槿俞微微收斂了笑意,哀嘆到:「朕也想儘早挑選秀女入宮,奈何國事繁忙,前兩天才解決了湖州的問題,指不定日後又要出什麼亂子。朕也是,有心無力啊。」
宮月鈴嗔怪道:「湖州只是一個意外,現如今齊國安定,哪裡會出什麼亂子。你也是時候該立後宮了,此事,哀家就替你做這個主了。」
「朕還不……」齊槿俞還想反駁,卻被宮月鈴打斷,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對他道:「哀家是你的娘親,這件事,你必須得聽哀家的!」
一個月後皇帝要選秀女的事,第二日就被齊國百姓所知曉。
一時間內,家中有適齡女兒的人家,紛紛給自己的女兒置辦了新的衣裳,只盼著選修當日能被皇上挑中,進宮去做了貴人。
齊槿俞心中發堵,怎麼也不敢把這件事說與季執雲聽。既然齊槿俞都不動說,自然也沒人給季執雲講。
季執雲依舊什麼都不知道,只每天重複那幾樣,就連他的畫作也快要完成了。
每次去見季執雲,齊槿俞總是小心翼翼收斂著自己的情緒,只怕一個不小心,就叫季執雲看出了端倪。
距離選秀之日越來越近,齊槿俞也變得越來越焦躁起來。這種狀態下的他不敢去見季執雲,可越是見不到,他就越是急躁;越是急躁,他就越不敢去見季執雲。
這種矛盾感,令齊槿俞痛苦不堪。
子書墨收到了來自柳漾的一份飛鴿傳書,內容大致就是說:季執雲遇到的麻煩,來自於齊槿俞。
至於是什麼麻煩,柳漾也說了些自己的猜測,但不論是哪一種,都無法避免一個事實——季執雲被齊槿俞軟禁了。
除此之外,舉國上下傳的沸沸揚揚的,關於齊槿俞要選秀女的事情,子書墨也自然是知曉的。
子書墨隱隱覺得,齊槿俞和季執雲的關係,不太一般。但這個不一般在哪,他暫時還看不出來。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子書墨再次翻了季執雲的牆頭。
對於子書墨時不時就會翻牆頭的這件事,季執雲表示,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季執雲只當子書墨是來找他閑聊,很熱絡的招待了子書墨,主動與他聊起了日常。
子書墨不知道要先從哪件事說起,索性也跟著季執雲一起嘮了起來。兩人說著說著,都忘了時間,等子書墨喝茶的時候無意間看了眼窗外,這才驚覺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季執雲也跟著一起看了眼天色,這才意識到子書墨該走了。不過他有點擔心,都這個時辰了,子書墨還能不能矇混著走出去。
想要留下子書墨,又怕多日未見的齊槿俞突然來找他;讓他走,又怕他被人發現了端倪。
季執雲這邊在心裡糾結,子書墨那邊也猶豫不決。
半響之後,季執雲見子書墨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出聲提醒道:「子書兄?你是不是不好出去,不如就在我這裡多待一會,等到天黑了再走,如何?」
子書墨想了想,現在確實不太好出去,也就答應了多留半天。
季執雲大著膽子賭了一把,賭齊槿俞今天會不會過來。
如果來了,他自然心中歡喜,但子書墨可能就會因此落入危險之中;如果不來,他會有些失落,但這樣子書墨就是絕對安全的。
子書墨不知道季執雲在憂心什麼,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跟季執雲說說齊槿俞要選秀女的事情。
「季兄。」子書墨的神情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嚴肅開口道:「你可知幾日後,皇上將要開立後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