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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獨處

  「好得很啊,金、隋、梁三國聯手,現在居然連燕國也想攪進來分一杯羹,他們真當我齊國無能?侯魏浩、季鴻毅、越步揚聽令!」齊槿俞面色陰沉道:「朕命你們明日大整旗鼓,殺進敵方主營!」


  三人齊聲道:「屬下遵命!」


  其實不用齊槿俞命令,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明日大舉進攻。只是今晚這件事就是個導火索,敵方先一步點了火,想要再撲滅就很難了。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那些值夜的士兵,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齊槿俞突然把季執雲叫進了自己的營帳里。季執雲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掀開門帳,謹慎而又小心地走到齊槿俞面前,單膝下跪垂頭道:「臣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


  「行了,我免了你的虛禮,日後見我不必下跪。」齊槿俞出聲打斷季執雲的話,把他虛托著扶起來道:「你為護朕受了如此重的傷,朕為你親自包紮。」


  季執雲雖然很想答應下來,但是礙於兩人身份只好婉拒道:「使不得啊皇上,您貴為天子……」


  齊槿俞眉峰輕挑道:「天子又有何妨?」


  「天子……天子……」季執雲被齊槿俞的反問噎住,一時間支支吾吾再說不出推辭的話來。


  齊槿俞心底暗笑,動手去解季執雲的腰帶,季執雲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紅著臉別過頭裝木頭。


  「嘶……」季執雲傷的最重的地方就在左腰上,只差兩分就會傷到肋骨,傷口很深,此時已經結了些血痂,和衣服緊緊黏在一起,因為要把衣服脫下來,所以傷口又重新裂開,不禁讓季執雲輕呼出聲。


  齊槿俞聽見季執雲的痛呼,正在脫他衣服的手頓了頓,有些擔憂道:「很疼?」


  季執雲怎麼說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剛剛那一聲只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現在聞言搖搖頭露出個笑來,道:「不疼。」


  這是齊槿俞第一次看見季執雲的笑,沒想到這麼的讓他心神蕩漾。他控制著自己在季執雲身上亂瞟的視線,開始認真處理起傷口來。


  清洗血漬、上藥、包紮,期間季執雲除了最開始的那一聲以外,再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但是他額上細密的汗珠,已經反映出整個過程有多麼痛苦。


  等齊槿俞把季執雲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后,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季執雲原來的那身衣服已經穿不成了,這會袒露著上半身和齊槿俞面對面,不由得升起一絲尷尬。


  「皇上,臣打算換身衣裳……」季執雲小心翼翼開口,言下之意就是:我要換衣服了,麻煩您迴避一下。


  齊槿俞只當自己沒聽懂人的暗示,點點頭坐直了身體道:「換吧。」


  「……」季執雲能怎麼辦?當然只能硬著頭皮,再在齊槿俞的面把衣服脫了。


  他好像聽見了咽口水的聲音???幻聽吧。


  只有齊槿俞自己心裡知道,他看到季執雲的身體后,某處悄然起了反應。


  敵軍夜襲一事在第二天清晨就傳遍了整個軍隊,所有士兵心中都閃過一句話:宵小敢犯!

  齊槿俞面對著所有士兵負手而站,高聲道:「朕從來記得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將百倍還之!」


  一席話擲地有聲,眾人聽了義憤填膺地齊聲喊道:「百倍還之!百倍還之!」


  齊槿俞又道:「儘管對手有四個國家聯合,看似強大無比,但朕仍要告訴他們,齊國,不是他們可以隨意踐踏的地方。全軍將士,目標直擊敵方主營。」


  「進攻!」


  一聲令下,數十萬人馬向著敵軍的方向進發。


  這場戰役無疑是極其成功的,有皇帝的鼓舞,又有三軍配合,敵方被打了個落荒而逃,只帶著一萬精兵撤出主營,退至我方之前被攻佔的蘭城。


  齊槿俞當即立判,命全軍將士前進五十里安營紮寨,這個地方離蘭城不近不遠,剛好是個攻打敵方的好地段。


  當天夜裡軍隊開了個小小的慶宴,齊槿俞也是興緻高昂,連帶著全軍將士都興奮的睡不著覺。季執雲覺得有點奇怪,他只要一想到齊槿俞的笑臉,就總是不自禁的心情愉悅。


  可惜沒有時間給他多做考慮,第二天早晨全軍遷徙,逐漸逼近蘭城。


  齊槿俞畢竟是一國之君,在前來邊關的路上已經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現在戰局暫時穩定,他也不好多做停留,第二天下午就又帶著他的鷹角軍往平京趕去。


  本來季執雲還想著這次三軍到齊,說不定也可以見到子書墨,結果他見到的只有柳漾,子書墨似乎不算在精兵裡面,所以沒能跟著齊槿俞一起過來。


  對此柳漾雖然嘴上不說,但季執雲還是能看出他內心的失望之情。季執雲只當他是因為不能見到摯友而失望,還好生勸慰了一番。


  但他哪裡知道,柳漾心裡打的是怎樣一手好算盤。


  季鴻毅一人統領整個天盛營,也不好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況且這邊的戰事已經鬆懈許多,他也該趕往相對來說戰事吃緊的地方去了。


  季執雲在季鴻毅臨走前,特意和他說了許久的話,說他離家前家中父母一切安好,說他最近發生的趣事,說他總盼望著能和季鴻毅見面。


  因為季鴻毅也是少年參軍,回家的次數本就很少,等他當了大將軍后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基本上一年才回一次家。偏偏季鴻毅疼他這個弟弟的緊,哪次回來都會尋些季執雲見所未見的小物件送給他當做禮物,因此從小開始,季執雲就總是盼望著能見到季鴻毅。


  等季執雲長大了,心性也變得成熟了,自然也不太看得上那些個小物件了,但是他們兩人間的兄弟情深卻是日積月累出來的,不會如同那些小物件一樣說不要就不要。


  季執雲,本身也是一個很重情的人。


  季鴻毅雖對他這個弟弟有萬般不舍,但軍務纏身,不得不帶著一半人馬離去。這下子他們人的人馬只剩下十五萬不到。


  因為趙漂在攻打敵軍主營的戰役上立了大功,也被侯魏浩提上來做了統領。


  當天趙漂就一臉嘚瑟地跑到季執雲面前炫耀道:「看看,趙爺我這下子又和你平起平坐了。」


  季執雲難得順著趙漂的意思回道:「恭喜恭喜,希望日後趙統領飛黃騰達了,也記得提攜一下我。」


  趙漂本來都做好了接受季執雲的語言攻擊,突然聽見他給自己道喜,反而嚇得不敢再皮,只瞪大了眼睛道:「執雲,你今天吃錯藥了?」


  「滾。」季執雲沒好氣道:「我看你就是欠罵。」


  敵軍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再也沒有大舉進攻,但是小波小波的試探不斷,也讓他們煩不勝煩。


  侯魏浩派趙漂發起了一次總攻,五萬人馬在趙漂手底物盡其用,直破蘭城城門。趙漂更是鐵中錚錚,直接砍下了金軍首領的右手,扔在蘭城城門前示威。


  這次雖然沒能收復蘭城,也算是狠狠地給了敵軍一個下馬威。


  因為這次沒有皇帝在場,軍隊也沒有大辦慶功宴的意思,只有幾個有軍職的人聚在一起,難得的喝了一次酒,算是給趙漂慶功。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這次的進攻未免太過輕鬆。日後趙漂再想起這一戰來,總會有無盡的自責和懊悔。


  因為這一戰,敵軍徹底沒了動靜,只苟延殘喘的縮在蘭城裡,不敢再派一兵一卒。


  侯魏浩想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因為蘭城易守難攻,若想真的收復蘭城,必定耗費大半兵力,他們現在還沒有做好大肆進攻的準備,所以也不急於一時,只按兵不動。


  三個月後,敵軍主動出擊。


  這三個月以來,儘管雙方沒有交鋒,侯魏浩也從未停下過對士兵們的訓練,因為已經有過一次敵軍夜襲的教訓,他們在夜晚格外留心。


  敵軍果然故技重施,仍是選擇了夜襲,近十萬人馬以極其強勢的姿態進攻,卻並沒有消磨齊國士兵們的鬥志。


  雙方交戰短兵相接,突然,有眼尖的士兵看見了敵軍末端被五花大綁的幾個身影,等那幾個人被敵軍推搡著走近了他們才發現,那正是敵軍第一次夜襲時失蹤的幾個值夜士兵。


  只是他們這一瞬的遲疑,卻被敵軍毫不猶豫的收割了生命。


  這樣的異變隨那些值夜士兵的行走而發生,那些沒有軍職的普通士兵,有很多都是認識他們的,見狀不由得停下打鬥,而後卻死在敵軍刀下。


  等季執雲等人注意到這異變時他們才頓悟,值夜士兵對他們這些有軍職的人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可是對於那些普通士兵來說,就是能讓他們感同身受的人。


  因為都是普通士兵,所以才更有感觸,就好像下一刻他們也會成為敵軍的俘虜,說不定還會被自己的軍隊所遺棄。


  軍心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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