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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從軍行

  季執雲眉峰一挑有些好笑道:「你說我欺人太甚,我倒想問問你,我是怎麼個『欺人』法?」


  「你……你還好意思說!難道剛才你不是故意問我的名字,想藉此來羞辱我嗎?」穆余聽見季執雲的語氣只覺得是在嘲諷自己,忍不住漲紅了臉。


  季執雲還沒開口說話,孫旭先溫和著語氣勸道:「穆余,你也別這麼說,大家都是才認識的,可能真的只忘記名字了而已。」


  這回穆余自知理虧,支支吾吾半天,倒也默認了孫旭的話。


  季執雲仔細打量了他面前的這兩人:「既然今後我們都要住在一起,能和睦相處我還是很樂意的。」說罷又瞥了眼另外一個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人,這才朗聲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季,名執雲,字會凌。」


  幾人見季執雲主動給台階下,也不再出言針對或是漠視不理,互相報了名字算是暫時言和。


  至於別人說他季執雲是走後門進來的,他也不急著爭辯,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用行動來封住眾人的嘴。


  經過這次的教訓,新兵們也的確安分了不少。侯魏浩並不是天天都會來看他們訓練,他們自然也覺得是好事。


  負責訓練他們的是一名壯年男子,皮膚黝黑說話還帶著哪一代特殊的口音,聽著就叫人想笑:「明個要進行一場訓練校驗,說白嘍就是考你們身手,所有人,不許丟我的人知道不?都得給我發揮出十二分的實力,明白不?」


  眾人答道:「知道,明白。」


  其中一個平時比較跳脫的青年問道:「宗統領,表現好的有沒有獎勵啊?」


  宗謝胡大笑幾聲道:「只要你們表現好了,休假三天!」


  眾人不禁歡呼雀躍。要知道,進入軍隊的這六個月來,他們可沒有一天休息,每天高強度的訓練早就讓他們苦不堪言,此刻一聽可以休假,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崩地三尺高。


  「第三組,季執雲對謝衛。」負責比賽的裁判叫了下一場的兩個人上台比賽。


  戰台之上,季執雲長槍負身,眉目間帶著些許凌冽和少年人特有的傲氣。清風吹過帶動長槍槍頭與槍桿交接處掛著的白纓,銀色槍身在陽光下閃著熠熠光輝。


  謝衛善用刀,眼下也拿著自己的長刀站在季執雲對面紋絲不動。


  季執雲左腳撤後半步,微微屈膝將全身重心放在右腿,足尖發力向著謝衛衝去,同時右手握槍手腕翻轉,槍刃直朝著對方的左臂刺去。


  謝衛側身抬刀去擋,兩刃交鋒放出刺耳的摩擦聲。季執雲反手撥槍槍刃划向他的刀尖,雙方分開一瞬,季執雲再次刺槍向人的大腿,謝衛猛地一避重心略有不穩。可就這一剎的破綻,季執雲的槍刃已經擋在謝衛的喉間。


  勝負已成定局。


  比賽台上,點到為止。裁判高聲宣布:「勝者,季執雲。」


  因為實力差距懸殊,所以,勝負往往只存在於一瞬之間。


  台下有不少看不起季執雲的新兵,無非認為他是靠關係進的軍隊,但現在,那些質疑的人全都乖乖閉上了嘴。他們都是學過一點武藝的人,能看出季執雲的身手絕對不凡。


  也有些先他們一兩年進入軍隊的士兵,雖不至於對季執雲的表現過於吃驚,但也有零零碎碎的議論之聲。


  「這個人的槍法不錯,叫什麼名字?」


  「他啊,他叫季執雲,據說是季大將軍的弟弟。不過,他這身手的確稱得上是上等了。」


  「季大將軍的弟弟?就是季鴻毅季大將軍?!」


  「那還能有哪個姓季的將軍?指不准他這個弟弟,將來也是個大將軍呢。」


  鬨笑聲一片,倒是沒幾個人真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季執雲說不上順風順水,不過好在每次都能憑藉著多年苦練的武藝略勝一籌。可惜多場比賽下來耗費了不少體力,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能讓他調整狀態,最後落敗於早他兩年進入軍隊的吳文陳手上。


  比賽一共進行了三日,最終進入前三名的人會有額外獎勵。


  最後一日,侯魏浩到場親自宣布了比賽結果:「第一名,吳文陳。第二名,趙漂。第三名,季執雲。至此,比賽結束。」


  侯魏浩坐在宗謝胡的營帳主位上,一邊翻看著兵書一邊看似不經意問道:「這幾天,宗統領可尋到了『真金』?」


  宗謝胡只領新兵,沒有侯魏浩那麼繁忙,所有比賽他可是看了個完完全全,於是道:「季家季執雲,只需多加磨練,必如他兄長一般威武不凡。」


  侯魏浩聞言只是眉峰輕挑,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皇上現在要的是權力,所謂功高蓋主,故而季家,不需要兩個將軍。


  趙漂比季執雲早兩年進入軍隊,但是意外的和季執雲合得來。兩人在比賽時雖然沒交過手,但對方的比賽至少也看過一兩場,雙方都互相讚賞有加,很快就成為至交。


  這也算是季執雲進入虎威軍隊以來,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鑒於這次比賽大家都踴躍參加,所以軍隊眾人,全部休假三天!


  趙漂迫不及待的拉著季執雲出了軍隊,說是要帶著他好好領略一下定陽的風土人情。


  「我呢,生在定陽,長在定陽,要說這定陽大大小小的酒樓飯店,就沒有我趙爺不知道。這領略風土人情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吃。」


  季執雲挑開帘布認真盯著馬車外的景色,毫無搭理趙漂的意思。他這類似的話,光在上馬車前就已經說了無數遍,在軍隊里的時候季執雲還看不出來,沒想到一出軍隊,趙漂的吃貨本性瞬間暴露無遺。


  趙漂見季執雲不理他也不惱,又開始自娛自樂哼起小曲來。


  他們租的這馬車跑起來速度不慢,不一會兒就到了趙漂稱之為「仙府」的地方。


  「桃花源」是這家酒樓的名字,別說,還真有一股「仙府」的韻味在裡面。


  趙漂帶著季執雲輕車熟路走到三樓包間,兩人叫了些菜,趙漂就又忍不住話閘子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這地方不錯吧?看看這店面,看看這裝橫,絕對是定陽獨一家。」


  季執雲剛進來的時候,確實被這家酒樓小小的震撼到了。一樓大廳栽了許多桃樹,不知是用的什麼法子,在這酷暑之季都能開的絢爛無比。起初他疑心是假樹,還特意摸了摸,經過趙漂的解釋這才明白,這酒樓離地面有小段距離,店家在就樓下面弄了許多樹坑,栽上桃樹,等起了樓鋪了地,只要留出與桃樹樹榦大小差不多的空洞,等桃樹長起來完全看不出這是真正栽下的桃樹。


  除此之外,大廳四周牆壁上,還找名畫師專門繪製了片桃林,又請了定陽最好的雕刻師照著桃林畫去雕,層次起伏仿若真的置身桃林。


  季執雲難得回了話:「確實擔得起『仙府』一說。」


  沒想到他這一回話,趙漂更加不留餘地的展示起他那三寸不爛之舌。


  「等下菜上來了你先別急著吃,這樓里的每一道菜都有一段故事,等著趙爺我一一講給你聽。」


  趙漂話音剛落,就有小兒敲門進來上菜。季執雲手氣筷落,搶在趙漂再次開口之前吃下離他最近的一道菜,本想著先發制人讓趙漂沒機會說故事,卻沒想到剛嚼了兩口就感覺到不對勁,嘴裡頭一陣苦澀。


  趙漂反應過來沒忍住直接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你也太心急了吧,都說了讓你先別著急吃。你剛吃的那道菜啊,叫做陰陽離,你剛吃下去的是『陰菜』苦芋,單吃下去只能體會到陰陽兩隔的苦澀,得沾著『陽湯』一塊吃才行。」


  季執雲已經被苦到五官微微扭曲,接過趙漂舀的一碗湯趕忙喝下,這才沖淡了嘴裡的苦味。


  經這一出季執雲是真的不敢隨便吃菜了,只好耐著性子聽趙漂講述每道菜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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