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他們不喜歡我
他摸著他的頭,語氣緩和下來。“你還不知道怎麽用這些東西,等以後學會了再做吧。”
“嗯。”
他們山裏都是燒的大柴火灶,大鍋,添完柴火就可以做飯了,可是這城裏一切看起來都這麽新奇。
無論是房子還是家具都是琳琅滿目,好看不好用。
特別是這個打火做飯的機器,他好不容易打著火了,還擔心生怕把房子給點著了。
球球摸了把鼻子,結果小臉上都是黑印。
許天睿把他帶到洗手間,好好的洗了把臉,回到廚房裏收拾了殘局,球球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
“許叔叔,我想學著做飯,幫你分擔一點家務,我不會吃白飯的。”
小家夥的眼神裏,是一副“求求你,千萬別不要我,我很有用的”可憐樣子。
讓許天睿因為白天唐恬恬話裏的那些不舒服,忽然消散了一點。
覺得自己不該對這麽點小的孩子有什麽怨言。
他曾經也是寄人籬下的孤兒,深知一個孩子在寄養家庭裏的那種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的敏感,還有那份小心和卑微。
他們比誰都渴望得到肯定。
“我知道球球是個懂事的孩子,但是我們可以慢慢來學,不急於一時,叔叔相信你。”
球球總算露出了笑臉,終於相信叔叔不會因為他把房子搞成這樣,而生氣不要他了。
吃飯的時候,許天睿指了指他的鼻子,“以後不要用袖子擦鼻涕,用紙。”
球球的鼻子下麵因為經常擦拭,都是紅紅的一片。他忽然意識到也許許叔叔是覺得他不講衛生,才這麽說的。
“好,我以後再也不用衣袖擦鼻涕了。”
山裏的孩子漫山遍野的跑,跑累了就滿地打滾,也沒人說他們什麽,自然像是天生天養一樣。
自由放縱的生活,沒人告訴他們這樣很髒,會弄髒衣服,小孩子們都是吹著鼻涕泡泡,衣服上滿是汙漬黑印也沒人管。
個個還皮實健康得很,除了個子有些矮小和營養不良。
許天睿去山裏的時候,發現球球這麽大了都還沒正兒八經的上過學,他覺得是該給這孩子找個好點的學校了。
首先是讓他在電視裏跟著學習普通話,改掉山裏蹩腳的方言和衛生習慣。
周家要許天睿周末過去吃頓飯,許天睿順勢帶著球球也去了。
朱立君看到他領著一個半大的孩子進來了。“天睿,這位是?”
“媽,這是我在山裏收養的孩子,他媽媽曾經救過我,現在帶他來認認家門。”
朱立君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周家可是高門大戶,豈是隨隨便便讓一個鄉下孩子進來的?
許天睿究竟腦子是不是有毛病,自己不找女朋友,卻先領養一個這麽大的孩子,算怎麽回事?
周毅聽到動靜,“天睿來了?這就是你收養的小男孩吧?”
“球球,叫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好。”
“你好。”周毅過去摸了摸他的頭。
轉頭對滿臉嫌棄的朱立君說道:“讓廚房做幾個孩子喜歡吃的菜,這可是天睿帶球球第一次登門。”
球球很開心,進門就開始四處打量,就像一個小猴子進入了迷宮一樣,看著滿屋的奢華陳設好奇不已。
餐桌上,周沐炎和朱立君一句話都沒說,隻有周毅和許天睿相互寒暄,說著公司的事情。
周沐炎搞不懂,他隻是因為身體原因把周氏交到他手裏,可沒讓他這才幾天,他就帶著個孩子宣布是自己收養的了。
他這算怎麽回事?
想把周家的產業多個人瓜分嗎?
許天睿早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異常的氛圍,隻是閉口不談有關收養孩子的事情。
飯畢,朱立君確實有些坐不住了。
“天睿,你都還沒成家,這就先收養這麽大個孩子了,這合適嗎?”
唐恬恬說這話的時候,他覺得沒什麽,因為那是他喜歡的人。朱立君這番話他卻覺得異常的刺耳。
收養孩子是自己的決定,和周家沒有任何關係。
她們何必要覺得這是對周家的威脅。
“爸媽,我隻是想給他一個好點的教育環境,他媽媽畢竟救過我,以後他也不會進入周氏,更不會繼承我的家業,他是他自己的一生。”
許天睿說明了自己的態度,就是為了不讓周家人有任何的猜忌,和周氏無關,和周氏的產業更加無關。
即使哪天周沐炎不在了,他還有女兒,周靈犀也會好起來,他這個暫時替周家管理產業的高級“打工者”也該功成身退,
他是不會公私不分的。
這時候,朱立君和周沐炎臉上的神色才稍微好點了。
話雖如此,但是誰知道將來會怎樣呢,這個許天睿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意思是,他是那個寡婦的兒子?”周沐炎睜大了眼睛。
許天睿點了點頭。
他差點娶了寡婦成為了她丈夫,現在卻收養她的孩子,這種行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寡婦情深意重呢。
一個大小夥子,帶著個小子,真是夠可笑的。
許天睿走後,朱立君氣的把杯子狠狠的放在茶幾上。
“這個天睿,究竟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好好的,卻帶著個鄉下孩子來我家,將來可別想從我們周家撈到什麽好處。”
周毅瞥了她一眼。“你們母子行了啊,天睿現在管理公司,你們還想給他找不痛快,他用自己的錢養孩子,幹你們什麽事了?
他當年來我們周家也才這麽點大,他這是對那孩子動了惻隱之心,你們別東想西想,天睿不是那種人。”
周沐炎嗤之以鼻。“他不是那種人,那是哪種人?人都是欲壑難填的,有幾個是真正清心寡欲、為人著想的,爸,你別把他想的那麽完美好不好?”
“你以為他會像你一樣,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天睿不計較你曾經對他幹過的那些混蛋事,還願意來幫助我們,
有幾個能做到他這樣的?他如果不是念在我們撫養他一場的恩情,早就和我們斷絕關係,對周氏不管不顧了。”
球球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高樓大廈裏萬家燈火,許叔叔說,每一盞燈後麵都有一個家。
城裏的家太密了,就像鄉裏的螞蟻窩一樣,數都數不清。
“叔叔,爺爺奶奶,還有大伯,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