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越來越有魅力的汝心吶
防盜比例60%, 時間48小時。 方汝心用貝齒咬著下唇, 將細微的聲音憋在喉嚨里, 但那張美麗的臉卻呈現出嬌艷的粉色。
她不著痕迹地伸出右手,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
庄翊察覺到,轉眸看向對面,「你們都吃完了?」
邵尋將視線投向別處, 但嘴角卻微微勾著。
她端著盤子站起, 「您們慢慢吃, 我還要趕報告,就不奉陪了。」
庄翊看著她扭頭就走的身影,對邵尋說:「肯定又是你, 把人嚇跑了。」
方汝心覺得這是正常的,畢竟新婚夫妻嘛。如果真能放肆放縱,她可以七天七夜不出門, 開心就趴在他身上討親親,累了餓了就讓他餵食, 真的可以黏黏答答地度過。
很多員工還在吃午飯, 辦公區的人零零散散。她環顧一周, 發現沒人注意自己, 飛快推開他辦公室的門, 敏捷地溜進去。
半小時候后, 人重新開始多起來, 邵尋在庄翊辦公室剛談完事, 正準備回到自己那兒。
剛進去時,他還沒發現裡頭有人,畢竟她把自己蜷在寬大的辦公椅里,只為給他一個驚喜。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滿懷欣喜地等著他,知道他一步步越來越近,她忍不住轉過腦袋,盯著他要過來的方向。
短短不到分鐘,他便看到了她。但事情卻不是她想象那樣,他情動地抱住自己。恰恰相反,他先是面無表情,而後,英氣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方汝心看到他露出這種神色,一個不好從椅子里翻起來。
她早就脫了高跟鞋放在一邊,現在突然站起還赤著腳。
邵尋冷冷地拋出一句,「出去。」
她眼巴巴地問:「怎麼了?」
「你在干、嘛?」他一字一頓,怒意顯而易見。
「我……」
他卸下領帶,隨手一扔,「這裡是工作場所,不是你隨時隨地發/浪的。」
這句話讓她一顆心沉到谷底。
「我在幹嘛……」她喃喃自語,同時一雙眼睛也飛快地紅起來,「你以為我在幹什麼?」
邵尋略帶冷漠地閉了閉眼,「我沒法摸透你善變的心思,有時候覺得你很懂事,但有時候你又表現得愚不可及。」
他彎下腰,把那雙鞋子扔給她,「穿好,離開。」
她給他說得都沒了臉,眼淚簌簌落下,「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他坐了下來,卻沒有再看她,「趕緊出去,你在我辦公室待久,外人會說閑話。」
「……沒人看到我進來。」
他又要嘲笑她的天真,「你覺得沒看到,就是真的沒人看到?」
她臉上燒著,卻是因為狼狽難堪,趔趔趄趄地將鞋子穿好。
她悶頭往外面走,不停地揩眼淚。
手碰到門把,她卻突然頓住,一直埋著的腦袋也緩緩抬了起來。
「邵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是我的初戀,除了你,我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從那晚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吧?我愛你,一天比一天多。但你卻不是,你只是覺得,我最適合結婚。」
邵尋沒有說話。
她忍住自己的眼淚,繼續跟他解釋:「剛剛在餐廳,我、我以為你想要,而我……我也願意,所以跑來你這裡……」
邵尋聽完,可算開口,「方汝心,你覺得我會在這裡亂搞?在我上班的地方,在我辦公室?」
他的語氣不是諷刺嘲弄,而是那種辛辣的反問,就好像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她卻天真地認為可以發生。
顯得主動的她異常幼稚,可笑。
她沒有難過地跑出去,然後一個人躲起來。方汝心就是外放的,偏生不喜歡背地裡受委屈,哪怕明面上挑明、刺破、翻臉。
她突然轉身,大步折回,盯著邵尋的眼睛,對他質問:「我明明是你妻子,為什麼還要擔心外人說閑話?」
他毫無波瀾地跟她對視,「別鬧。」
「口是心非……剛剛為什麼碰我?為什麼要問『下午有沒有空』——你就是想!」
「你太想當然,」邵尋皺著眉,「退一萬步講,方汝心,這裡是卧室么?你就不能學著理智一點?一輩子都是小女人心性。」
「不理智……小女人……」她喃喃的念著,含淚的雙眼通紅,整個人像是入了魔,然後下一刻,她竟撲上去吻他。
他臉色一變,迅速把她扯開。
她卻緊緊揪著,並且發泄似的使著蠻勁。其實她那點力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真正可怕的是,她軟得像剛出爐的蜜,又燙又甜,囫圇灌進來的一瞬間,幾乎能令他喪失理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在他唇上胡亂地碾,根本毫無章法。
血味就這樣出來,因為顫抖又發狠地咬了他。
這是一隻真正狐狸,徹頭徹尾的魅,又帶著野性的腥氣。
真是瘋了,居然還豪氣衝天,張牙舞爪。誰讓他說什麼「怎麼會在這裡亂搞,都沒有腦子嗎」,現在就是要讓他破功,要他把說出來的話全都吃回去!
方汝心啊……他把牙齒壓得咯咯作響,一個受不了了,大手一揮,直接把她推開。
她往後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她雖不是一片蒲葦,但也抵不過他的力氣。
頭髮凌亂,雙唇外翻,喘著腥甜的氣息,鼻涕眼淚糊在人中處——難看。
邵尋慍怒而發燙——一半因為她,一半因為自己。
「出、去。」他聲音低沉極了,凶凶的,完美遮蓋一絲不合時宜的沙啞。
她還想爭辯什麼,但敲門聲卻篤篤響起——她陡然一驚。
事實證明,她是真狐狸,但卻是紙老虎,一聽到有人要進來,她立馬收起爪牙,縮到辦公桌後面藏起來。但他卻是穩如泰山,分毫不擔心,更遑論害怕。
「邵總,要去開例會。」女秘書提醒道。
他偏生不回話,要嚇嚇那隻狐假虎威的狐狸。
沒有得到回應,女秘書果然又敲幾下,「邵總,邵總?您在裡面嗎?」說著就想推門進來。
方汝心嚇得閉上眼,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
邵尋看差不多,徐徐起身,「我知道。」
門已經被打開一條縫,又堪堪停住。
「好的,那您儘快過去。」門又關上。
潔白的瓷磚上,撂著一塊黑色的……布?裙?怕是看錯了吧。秘書心想。
她走幾步又回頭望了望,邵總正好推門出來。他身後並沒有跟著誰。
邵尋穿上西裝打好領結皮鞋鋥亮,整個人從容優雅,又帶著些許凌厲,一副業界精英的派頭準備出門。但他關門的時候隨意一瞥,發現那一大魚缸不對勁,乍一看感覺魚都浮了上來,上面一層橘紅,而正中間和底下卻是透透徹徹。
他覺得很奇怪,於是換下剛穿好的皮鞋,走過去一看。
那些魚竟全都睜著大圓眼,鼓著白肚皮浮在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層。
這……
他倒抽一口氣,當即轉身,大步走進卧室,將沒心沒肺還在酣眠的罪魁禍首從被窩裡生生拎出來。
「哎呀,幹嘛……」被強行弄醒時,她還不滿地抗議。
方汝心睡眼朦朧,被揪起來后還一個勁地打哈欠。邵尋把她拽到客廳的魚缸面前,一看到金魚全都浮起來,她當時就被嚇醒。
「怎麼回事?」她駭然地問。
「這話該我問你,」他轉眸看她,「你昨晚投了什麼毒?」
她從水裡拎起一隻捏了捏,金魚的小軀體已然硬邦邦,她無辜又歉疚地看向他,「我、我昨晚給他們換了下水。」
「正常換水怎麼會這樣?你是不是加了別的?浴鹽也不行。」
她用力搖頭,「我絕對只換了水。」
他略作思索,「你不會兜的溫水?」
一針見血,方汝心啊了聲,眼睛瞪得老大。
邵尋一抬手,捏住她的小肉臉,「你啊你,剛來第一晚就闖禍。」
「嗚嗚,對不起……」她握住他的腕子,「我錯了。」
「熱水能把東西煮熟,你到底有沒有常識?」
「不是熱水,」她給他揪地腦袋直晃,慘兮兮地解釋,「我當時不知道開關往左是熱的,後來端著感覺有點溫才察覺,我立刻停了,又不想浪費剛接好的水。我發誓,只是有點溫而已,沒想到它們這麼嬌貴……」
嬌貴?邵尋要給她氣笑了。
「老公,」每到這時候,那甜膩的稱呼便又溜出來,「我買盆新的,賠給你。」
她還伸手撫著他胸口,「不要生氣好不……」
邵尋能怎麼辦,只能鬆開手,「這回就當給你買教訓,下次別再犯這種錯誤。」
她用力點頭,「好。」
「洗手池的管道怎麼回事?你扔了什麼東西嗎?」
她無辜地直搖頭,「這個當真什麼都沒做,昨晚就刷了個牙。」
他低頭看錶,發現時間不早,也不能繼續跟她耗,「等我回來清理,你先別亂動。」
她沒有回應,還盯著那些魚,他拉了拉她的手,「汝心,你聽到沒?」
「聽到了。」
邵尋拿著公文包和車鑰匙出門,又往裡頭掃了幾眼,看到方汝心正把小金魚一條條地往外撈,每撈一次說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