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重複收費
可惜好槍不短、好景不長,柳如姒進門三年沒個一子半女,夫妻之間的感情漸漸淡薄的很,柳如姒經常借口父母需要照顧,雙休日不去柳市了。而邰茂成也樂的逍遙快活,到處與人喝酒唱歌。只是想要酒地可以,花天卻有些問題了,畢竟邰茂成也有幾分自知之明,曉得自己那的傢伙上不了檯面。
一來二去,邰茂成每次都不參加哥們的集體活動,漸漸被人冠上『懼內』、『偽君子』這樣的稱號,搞得邰茂成對自己老婆越加憤恨,有事沒事就訓斥柳如姒幾句。但要說動手打柳如姒,邰茂成還是沒有捨得,畢竟不能生育,自己的缺陷佔了主要原因。
老柳對於女兒女婿的事情知道一些,老頭見女兒領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回來,在心裡暗暗嘆息一聲:現在電視新聞裡面說離婚率居高不下,是不是自己家女兒也要鬧離婚了?唉,離了也好啊,邰茂成那小子確實不是東西。女兒跟了他三年,當年娃娃親的戲言也該算是結束了。如果離婚時邰茂成再來啰嗦,自己就豁出男人一回,把無恥的邰家父子統統罵走。
柳如姒見父親臉色古怪,知道敏於思拙於行的父親又在胡思亂想了,她連忙指指秦風道:「爸爸,這是我同事秦風。」
老柳露出一絲笑容點點頭,眼睛在女兒的超超級短裙上掃了一眼,不說高興也不說不高興,臉色更加古怪。
柳如姒若有所悟,連忙道:「我先回去換個衣服,你們先聊。」
美女走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蹲在門口閑扯淡。秦風在性格上算是正人君子,但是在女色上絕對是花花公子。柳如姒現在就像一塊美食甜點,舔了嘗了,可還沒吃到肚裡撒。他一邊幫著老柳校對鋼圈,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老頭搭腔,忽然聽到老柳感慨了一句:「現在小生意也難做了,每個月收保護費的都有三撥。」
秦風大為詫異:「三撥?怎麼還能出重複收費來了呀?」
老柳點點頭:「是啊,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每月也不多,五十塊到一百塊不等,但是架不住次數多啊。修自行車這生意現在還算是紅火,但只要遇上了這些人,這一天就算白乾了。」
老柳露出狡猾的笑容:「我現在開始打游擊戰了,在幾個點之間換來換去的修車,呵呵,已經躲過好幾次收費了。」
秦風嘆息著看看老柳手上站著的機油和泥垢,許多油漬滲入指甲和指縫,已經很難洗乾淨了,看起來頗為凄涼落魄。只是秦風百思也不得其解,為什麼會一個月收三次保護費啊?
忽然,秦風靈光一閃:縣城的地下世界里,有李鬼的存在啊。想到這裡,秦風一拍大腿,趕緊跟老柳道別了就離開自行車修理鋪。
老柳坐在小板凳上看看秦風的背影,心想這男孩不錯,比邰茂成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強多了。一轉眼,老柳看見女兒換了一身素凈的衣裙從小巷裡走出來,頭髮細心梳理過了,樣子還羞答答的。
知女莫若父的老柳嘆了口氣,對女兒說道:「別看了,那小夥子有事先走了。」
柳如姒有點失望的哦了一聲,她撩起裙子在父親修車鋪的小板凳上坐下,托著香腮坐在那兒發獃。老柳也不跟女兒說話,自顧自在那裡忙著修車。
好半天,老柳才聽到女兒嘆了口氣道:「爸爸你別瞎想,我跟這個男的可沒什麼的。」
老柳滿是魚尾紋的老眼笑眯眯的變成一條線:「爸爸可沒說你跟這個男的有什麼。」
柳如姒在父親面前總算露出幾分嬌憨,她撅著嘴道:「可你的表情就是在說有什麼。我跟你說,真的沒什麼。」
「好,沒什麼沒什麼。」老柳笑著想了想道:「可沒什麼為啥你要臉紅呢?」
柳如姒吃了一驚,像是被人識破了心事,連忙把頭轉向另外一邊。她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看父親:「爸爸,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啊?」
女兒沒說明什麼事情,但老柳很清楚女兒說的是什麼事情。他嘆了口氣:「三年前因為一個諾言,勸著你嫁給了邰茂成,說實話,今天看來我們還是太草率了。你性子弱,邰茂成又是個說一不二的火爆脾氣,這日子過起來真是難受啊。你想跟邰茂成分了,爸爸媽媽也不攔著你,爸爸媽媽欠了你一次,不能再耽誤你第二次了。」
柳如姒嗯了一聲,把邰茂成設局欺騙她和家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老柳氣憤的把工具丟在地上:「我以前總覺得有問題,原來真的是這傢伙在使壞。哼,按照那些混混的性格,怎麼可能挨了打不回來找場子。」
狠狠罵了幾句,老柳的怒火稍微消了一點,笑著說:「既然如此,爸爸媽媽就更支持你不理會邰茂成那個混蛋了。呵呵,年輕人嘛,我懂,誰不想沉醉溫柔鄉呢,邰茂成那傢伙怎麼配得上我的好女兒。」
柳如姒挺高興的坐在那兒,心想下次秦風還會來嗎?如果他來了,爸爸媽媽會怎麼對他呢?對了,下次一定讓他帶點禮物來。
說起禮物,秦風送給葉閑雲的禮物被葉仲儀這小子隨手丟在冰箱上頭,秦風離開葉家都快二十四小時了,打掃衛生的黃可欣才發現冰箱上擱著一份捲軸。
丈夫喜歡書法字畫,黃可欣是知道的,只是把書畫作品丟在冰箱上頭置之不理的做派,黃可欣還是第一次看到,心想十有九八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贗品惹了丈夫生氣吧。
黃可欣把捲軸從冰箱上取下來,解開系著的絲線一看,不禁「咦」了一聲。
跟著丈夫這麼多年,黃可欣雖然字寫的一般,但是鑒賞的水平還是有的,捲軸打開一半,光看著起始的「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等一行字,就有一股浩然如江河的筆意滾滾而來。黃可欣將捲軸全部展開,卻很意外的沒有找到題跋印章之類,甚至連個落款都沒有。
「老葉,老葉,」黃可欣拿著書捲走進丈夫的書房,「冰箱上的捲軸是誰寫的呀,真不錯啊。」
坐在書桌前的葉閑雲難得愣了一下:「冰箱上的?」
他從妻子手中接過書卷,低頭看時眼前一亮:字是行草,不難辨認但是汪洋恣意。說是鐵畫銀鉤或許太俗,整篇詩詞的字體與先賢不同,但是一股子銳利進取的氣勢卻有七分相似,宛如一位佩劍的楚狂人在山林間吟嘯而行,讓葉閑雲也叫了一聲『好字』。
葉閑雲向妻子點點頭,好奇的看看書卷,然後從桌上拿起電話:「老鍾吧,呵呵,我是葉閑雲。有空的話到我這裡來坐坐吧?手頭上剛好有一副書法作品需要你一起鑒定鑒定,另外咱們談談全省書畫大賽參賽作品的事情,好,就這樣,回頭見。」
葉閑雲放下電話,拿著書卷問妻子:「這幅字從哪裡來的啊?」
黃可欣也挺莫名其妙的:「打掃房間的時候在冰箱頂上發現的,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那兒的。」
葉閑雲想了想,笑道:「應該是秦風送的,只是不知道這小子從哪裡淘來的無名字畫,倒是讓我很喜歡啊。」
「秦風送的?」黃可欣意外的問:「這個小傢伙也會送禮了?別是把什麼珍藏的書帖送給你了吧?」
葉閑雲搖頭道:「昨天下午秦風打電話問劉市長我喜歡什麼,當時我就在邊上,隨口說了句字畫,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還真給我淘了一幅不錯的作品來。呵呵,名家珍藏倒也不至於,這首沁園春問世也不過百年,而且看這個紙張的成色,應該是近期的作品,我想應該是出自哪位青年書法家之手。」
黃可欣忽然說道:「什麼青年書法家啊?說不定是他自己寫的呢。」
葉閑雲愕然抬頭看著妻子:「為什麼這麼說?」
「道士不都會鬼畫符嗎?」黃可欣理直氣壯的答道。
「那怎麼會一樣?」葉閑雲笑了起來,「看書帖這位書家該有近二十年的功力,秦風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三歲就開始畫符?何況道士的符咒跟書法作品還是兩回事嘛。」
夫妻兩人談了一會兒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倒是接到市長電話的鐘漢山屁顛屁顛的迅速趕來。
鍾漢山跟葉閑雲是大學同校同學,只是畢業后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葉閑雲在官場上一路前進,披荊斬棘一往無前;鍾漢山醉心書畫,在柳市文化局領著一份閑差,順便兼職柳市書法協會副會長,至於名譽會長,其實就是酷愛書法和『生活』的葉閑雲——這位風流倜儻、位高權重的名譽會長可是傾倒了不少文藝女青年和女中年,留下無數風流韻事。
鍾漢山跟葉閑雲私交甚密,在工作上卻不會有什麼糾葛,所以是難得幾個不懼閑言閑語,可以放心大膽進出葉家的人。鍾漢山來到葉家,向黃可欣熱情的打了招呼,便來到葉閑雲的書房。
「老鍾,來看看這幅字!」鍾漢山一進門,葉閑雲就站起來拿著書帖向他走來,只是身為老同學的葉閑雲故意把老鐘的『老』字讀成『鬧』字,無形中偷偷喊了人家的外號。
鍾漢山沒揭穿老同學的小把戲,他接過字帖一看立馬傻眼:昨天下午欣賞的現場書法表演作品,居然送到市長家裡來了?這特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