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落魄修道人
秦風看著這個落魄道人苦笑道:「道法自然是不錯的,可是道兄如此落魄,難道是在接引地氣?」
落魄道人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看著秦風有些驚疑不定。
秦風向落魄道人豎起單掌稽首:「小道清風,師兄氣息悠長,這練氣養氣的功夫怕是有十多年了,不知師兄是哪一派的?」
落魄道人臉上泛紅,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偷偷摸摸出來做賊的傢伙,忽然被警察逮住,卻發現抓自己的是昔日同鄉,心裡好生羞惱。
「我說我是崑崙派的,你相信嗎?」落魄道人站起來大聲說道,削瘦的臉上露出幾分凜然正氣來。
居然是傳說中的崑崙派?秦風相信有崑崙派,只是看他這個樣子秦風就有點不解了、名門弟子混的如此凄涼,這未免也太慘了點吧?
見秦風目露疑惑和探究的眼神,落魄道人忽然沒了興緻,他一屁股坐迴路邊的小板凳上,低著頭像是打瞌睡去了,完全不再搭理秦風。
秦風大為詫異:「師兄,怎麼說的好好的,卻不給我算卦了?」
落魄道人沒好氣的答道:「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個不信命理的,給你這種人看相有什麼意思?剛才貧道習慣了先吆喝再看相,所以打擾你了。好了,小夥子你自去吧,不要堵著我的卦位。」
「呵呵,師兄還沒給我算,怎麼知道我不信命理。」秦風蹲在落魄道人面前,「你給我算算,算準了我自然會付錢。現在不是流行說『錢不是問題』嗎?來,只要算的准,這三百塊錢就是師兄的。」
落魄道人看看秦風掏出來的錢,乾笑一聲道:「那行,把生辰八字報了,再伸出左手給我。」
秦風將自己的生辰報出,然後將手掌伸出,任由落魄道人察看。那道人的手指甲里黑黑的,看著極為噁心,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秦風詫異:「這位先生,你的命數是個先抑后揚、花團錦簇的命格。二十二歲前,亡母、失父,吃各種苦,蟄于山中,至二十二歲后,有官運艷福雙雙而至的趨勢,多妻多子,官運亨通。只是兇險也不少,血光之災和陰煞之劫頗多,不過性命總歸是無礙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去哆嗦,免得折了我的壽算。」
秦風嘿嘿一笑:「師兄倒是深諳說吉不說凶的真諦。」
落魄道人斜著眼道:「怎麼,貧道說的不對?」
「對是對,可惜太粗略了。」秦風笑道:「照您這個讖詞,擱很多人身上都實用。」
落魄道人理直氣壯的說:「天機不可泄露,我也只能說到此為止。」
秦風笑著將三百元錢遞到他面前:「那行,這錢師兄就收下吧。」
落魄道人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他緩緩伸出手,手抓住錢后迅速向回一收……
三百元安然入手,落魄道人高興的合不攏嘴,秦風則有些奇怪:這個不知名的自稱是崑崙弟子的道人呼吸有致,看起來像是個練氣士,可是出手虛浮無力,又不像是有內家功夫的人,真是奇怪的很。
「嘿嘿,你看出來了?」落魄道人看著秦風的眼神自嘲的一笑:「我雖然是昆崙山上下來的,可卻是個逐出師門的廢人,唉,我跟你的命正好相反,先揚后挫的窩囊廢,無臉見人啊。」
秦風笑道:「相師總是不能自相,我看師兄額頭髮光眼神明亮,可是一副要遇貴人的樣子。」
落魄道人嘟囔道:「貴人?我還能遇到什麼貴人?難道是你這個貴人?」
話一出口,落魄道人和秦風雙雙愣住,彼此看了看俱是一臉驚疑不定。這算卦看相的人,看無關自身的人總是百看百靈,如果拼著泄露天機,也能說出許多讓人驚嘆的話來。可是一旦求神問卜的對象跟自己有糾葛或者乾脆就是自己,則猶如一團迷霧,根本無法算的清楚。
「師兄,把你的事兒說來聽聽?」秦風乾脆在地上坐下來,「我怎麼覺得咱們倆好像有點緣分呢。」
落魄道人也點頭道:「確實確實,那我可就不嫌丟臉,當面自揭其短了。」
「呵呵,我洗耳恭聽。」
落魄道人嘆了口氣:「你雖然叫我師兄,其實我只是個俗家弟子,現在是只是打扮成道人出來算個命而已。昆崙山方圓數千里,我本是一戶葯農家的孩子,後來在孤兒院里被師父看中,說我是練武的好材料,就帶上山去。練了幾年拳腳下來,功夫學了個粗通,相術也只知道皮毛,師父當時嘆息,說讓我耐心苦練。可是沒等我苦練成功,就因為一樁禍事被廢了武功……」
秦風『啊』了一聲,心想這人也夠慘的。
落魄道人一咬牙,看著秦風說道:「我有兩個師弟,跟我向來不和睦。有一回他們笑話我的名字,被我一頓痛揍,一個打斷了胳膊,一個吐了血,我師父在門派里權勢不大,所以也護不住我,最後我被人廢了武功,逐出崑崙,回家時,只有斷壁殘垣,據說是遭了土匪。我心灰意冷,就一路南下,最後在這柳市街頭給人看相,混口飯吃。」
「呃,師兄俗家名字叫什麼?為什麼會弄得這麼嚴重?」秦風不解的問。
落魄道人沉默了幾秒鐘:「我姓朱,家中排行是『剛』字輩,父親給我取名朱剛烈……」
秦風差點笑出聲,好在他心裡素質不錯,畢竟涼山鄉叫什麼二狗、山娃的也不少,小道士在這方面算是有些見識:「你的師父是怎麼廢你武功的?我看師兄你手腳完好,沒有傷痕啊。」
朱剛烈苦笑道:「是我師門的秘術『氣鎖』,廢了功力之後我只會點兒空架子招數,但是力氣只有普通人的一半,所以想干點體力活混飯吃都是不能。」
「你師門的長輩這麼壞啊?」秦風伸手搭向朱剛烈的脈門:「我給師兄把把脈。」
秦風微閉著眼睛給朱剛烈把脈,衣衫邋遢的朱剛烈神情緊張的看著秦風,也不知道對方這麼認真把脈,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自己?
秦風閉目良久,低聲道:「師兄忍著點,我送點兒力量到你身體里。」
朱剛烈點點頭,身體激動的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剛到手腕一痛,一股熱流從手腕脈門處湧入,進入身體后宛如刀割,痛的他額頭冒汗,但幾秒鐘之後,痛感又消失了。
「怎麼樣?」朱剛烈顫聲問道,他目光瞪著秦風的臉,生怕秦風說出『沒辦法』三個字。
秦風喘了口氣,笑著指指朱剛烈的丹田:「你武功被廢之後,是不是依然堅持吐納呼吸,但是卻一直沒有效果?」
朱剛烈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每天都打坐,但是卻生不出半點真氣。」
秦風笑道:「你體內有一股力量,比你自身的力量大而且極善於吞噬。只要你修鍊出一份力量,就會被這股外來的力量吞噬消化掉,但是這股外來的力量又完全不受你指揮,卻又隨著你的不停鍛煉而越來越壯大,等於是你武功被廢之後的十幾年裡,不停在用自己的氣血餵養這個破壞你功力的『氣鎖』。這個氣鎖可以為你護身,卻不能為你所用,比如說,我打你一掌,氣鎖可以護著你不受內傷,但是也不會幫你反擊敵人。唉,簡單說,就是讓你活受罪啊!」
朱剛烈聽得臉都白了:「那怎麼辦?」
「兩個辦法……」秦風笑道:「一是找個實力超凡入聖的內家高手,以壓倒性的優勢幫你把這股力量擊碎。不過你十幾年的力量儲存下來,這種絕世高手是真難找了。」
「那第二個辦法呢?」
秦風指指自己的鼻子:「第二個辦法就由我來動手,一次一次用滴水穿石的笨方法幫你吸出氣鎖,每次逆運心法將氣鎖從你體內吸出來一點點,而你自己,這兩年必須暫時停止修鍊。等我把氣鎖全部吸光,你重新開始練氣,就會有以前的功力了。呃,這個師兄雖然不年輕了,但是有以前的基礎,功力應該不難恢復舊觀吧。」
朱剛烈先是大喜,然後格外忐忑的問:「你肯幫忙?」
「這種積德行善的事情,我為什麼不肯幫忙?」秦風吧胸脯拍的震天響:「不過消除你體內的氣鎖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兩年你也別算命了,跟我一起回永秀縣涼山鄉的玄空觀,沒事幫人做做科儀,反正你也是學武之人,應該是不怕死人的吧?等過兩年你的氣鎖沒了,力氣也就回來了,到時候你來去自由,我還發給路費。」
朱剛烈呆了半響,忽然趴在地上一個響頭磕了下去,流著淚喊道:「大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拜……」
秦風勸了好半天,才算勸住這位『二師弟』朱剛烈的哭聲。他掏出自己在酒店的房門鑰匙:「我在柳市賓館有間房,在三樓十七號房,我還是叫你師兄吧,呵呵,師兄去賓館等我,我晚上還有點兒事。這是五百塊錢,還有剛才那三百塊錢,你都先拿著,回頭有專車送我們去永秀縣,師兄要是住處還有什麼行李,就收拾收拾一併帶去。」
「哪有什麼行李?」朱剛烈苦笑道,不過轉念一想,朱剛烈暗暗欣喜,話說這師弟厲害啊,有專車接送,還能在柳市最好的賓館開房,看來自己真的是找到一位有錢的師弟了。
秦風心裡何嘗不是開心的一塌糊塗: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朱剛烈苦練二十多年的真氣,如果自己不吸光他的『氣鎖』,他就沒力量。簡直是又做了善事又得了便宜,樂事樂事啊。
帶著好心情,小道士一路疾走來到市委大院,向值班的武進一問路,很快便找到了葉市長家,可是一看開門的人,秦風的好心情就不好了……
「是你?」
「是你?」秦風也頗為意外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