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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一曲肝腸斷

  陳妍玉在一邊看了看那些樹苗,忍不住問道:「楊大伯,這棵樹苗要幾百塊錢啊?」


  楊林山大驚:「小姑娘可別亂說,實實在在三十塊錢而已,你這麼一說,可別引起秦鄉長的誤會,砸了我的生意。」


  秦風好奇的問:「小玉,難道這個樹在城裡要賣幾百塊?」


  「這種樹苗倒不至於幾百塊錢,碗口粗的樹苗一百多塊錢吧。如果有二十公分粗,那就能賣到上千塊了……」


  「上……上千塊?」老樹農楊林山顫抖著聲音說,「不敢想、不敢想,這不就是一棵樹嗎?滿山都是樹,樹苗雖然嬌貴些,但也不算什麼啊?怎麼就值了上千塊錢呢?」


  陳妍玉得意的說:「現在有錢人為了布置自己的別墅和莊園,花這點錢算什麼。我們在省城就讀的寧邊經濟學院,去年移植了一棵十五年樹齡的香樟樹,是托我們公司施工的,連運費花了三萬七千多塊錢呢。」


  「啪嗒……」老樹農手裡的小鏟子掉在地上。


  秦風眼睛放光,這山上十多年樹齡的樟樹很好找,這不是意味著漫山遍野都是錢啊?


  「小玉,看來我們得好好談談了。」秦風正色道。


  「談什麼?不會是談戀愛吧?」小玉羞澀的說,「人家還在上學呢。」


  秦風鬱悶的想要吐血:「我是跟你談生意,拜託你不要隨便誤會好不好?我可是正經人。」


  「呃,原來是談生意啊……」


  「廢話!小玉你思想好邪惡哦,看來叔叔要跟你好好談談了!」


  「少來,你才比人家大幾歲,還真開始擺叔叔的架子了?」


  秦風和陳妍玉在談生意,飛虎公司建築分公司的老鄭也在跟人談生意,而且還直接開出了二十萬元的價碼。


  坐在老鄭對面的是兩個殘疾人,一個是獨眼龍,一個是瘸子。


  聽了老鄭的報價,獨眼龍冷笑道:「玄空觀唯一的傳人,加上你們虎頭幫的千金大小姐,這麼棘手的事情,二十萬元會不會太寒酸了一點?」


  瘸子接過話茬道:「不過玄空觀的上任觀主號稱打遍西南無敵手,我們兄弟也曾經栽在他手上,所以這份工作,對我們來說,非常具有挑戰性。」


  老鄭一拍大腿道:「是啊,所以才有勞兩位這麼專業的人士來這裡談生意呢!」


  自從老周、老黃、老邢三個人在短時間內連續出事,老鄭已經清楚的知道,以陳妍玉、杜國盛為首的新一代公司領導集體,再加上新任的狗頭軍師秦風,是下決心要把他們這些老傢伙給清除掉了。所以老鄭急急忙忙的找到了兩個最出色的殺手,只是這殺手一露面,還是讓老鄭蠻失望的。


  獨眼龍和斷腿瘸子,兩個殘疾人怎麼可能斗得過如狼似虎的杜老四和秦風?

  獨眼龍臉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從背後的布包里拿出一副二胡,咿咿呀呀的拉起二泉映月來,那琴聲叫一個悲啊,聽得老鄭都快落淚了。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瘸子黯然長嘆。


  老鄭本打算喊一句『好詩好詩』……,可是瘸子從口袋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把手槍來,頓時讓他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們要……要幹什麼?」


  「啾啾……」瘸子的槍發出輕輕的脆響,老鄭的腦袋像個破碎的西瓜,飆出一行淋漓的血跡。


  獨眼龍似乎早就知道瘸子會動手,只是拿著二胡,琴聲絲毫未斷,悠揚的二胡聲掩蓋了無聲手槍輕微的鳴響和老鄭倒地的聲音,讓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毫無察覺。


  畢竟沒幾個人會對殘疾人感到害怕的。瘸子在琴聲的掩護下走到門口,又是兩聲槍響……


  獨眼龍從小桌上拿起一個信封,裡面有兩萬元定金,還有一組秦風、杜國盛和陳妍玉的資料與照片:「師兄,老牛鼻子的徒弟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你說咱們什麼時候過去動手?」


  瘸子收好手槍看了看秦風的照片:「其他人不用管了,明天我們就去收拾小牛鼻子。嘿嘿,咱們在鑫三角闖蕩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報仇的這一刻。哼,可惜老牛鼻子死的早,便宜他了。」


  獨眼龍呲牙一笑,他的眼睛瞎了,一道猙獰的刀疤從額頭劃到腮邊,這一笑肌肉扭曲,看起來份外猙獰:「死了有什麼關係,宰了他,斷了玄空觀的香火,然後一把火燒了老牛鼻子的道觀,咱們不就算是報了仇?」


  瘸子點點頭,低聲道:「二十年了……」


  兩個來自鑫三角的殺手走出這邊廢棄的廠房區,彷彿是兩個普通而軟弱的殘疾人消失在人群中。至於老鄭的屍體,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發現。


  秦風哪知道已經有最頂尖的殺手沖著涼山鄉來了,他早上起來后,還在忙著準備今天的植樹活動呢。


  四米長的樟樹苗,別人兩個人抬一根,秦風一個人就抬起來了,受雇來幫忙的村民們紛紛叫好。


  劉健和趙英國兩人扛著樹苗,心裡暗暗埋怨:看看,其他科室的人都不出來,就我們治安科的兩個可憐人被秦風抓來當苦力。唉,熬著吧,誰要咱們秦風鄉長喜歡折騰呢。


  近二十個人扛著樹苗來到涼山鄉證府,這一陣子喧鬧可把辦公室里的人們都給驚動了,大家走到門口一看,發現秦風這個副鄉長還真不錯,居然這麼快就運來了樹苗,過來幫忙的村民還帶了挖坑的農具。


  坐在辦公室里,大家確實也需要運動運動,於是公務員們三三兩兩的來到室外,在村民的幫助下挖抗植樹。


  事實上,植樹可不是說挖個坑把樹埋下去就行了。對於長期在辦公室閑坐的公務員們來說,挖坑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好在秦風帶來了一些村民,這些久居山中性情憨厚的村民看著公務員們先是有些緊張,抄著鄉音的話語甚至有些顫抖和結巴。好在公務員們難得遇上個新鮮事情,心情不錯,平時擺出來的臭架子消了不少,能主動跟村民交談說笑。


  費了不少力氣,總算把植樹的坑挖好了,公務員和村民們一起望樹坑裡填放鬆土。秦風看了看正在幹活的人們,抹了把汗問道:「劉健,怎麼林業科的柯主任沒來呀?」


  「柯主任?」劉健指了指辦公室:「早晨我還看到了他呢,他現在應該在辦公室里吧?」


  「哦,那我去看看,」秦風把手裡的鋤頭交給劉健:「咱們鄉證府難得搞個活動,怎麼也不出來參加一下?」


  秦風說的挺得大聲,正在忙碌的人們紛紛點頭稱是,不少等著看熱鬧的人見秦風望林業科辦公室走去,心裡不禁樂了:這下林業科主任的面子可要掃地了。


  柯主任名叫柯友良,是從永秀縣工商局『下放』到涼山鄉來的。柯友良四十歲的年紀,平時不愛說話,最大的樂趣就是捧著老婆孩子的照片看著樂。


  其實柯友良對於工商管理方面的經驗還是不錯的,只是自從調到涼山鄉來之後,心情本就不好的柯友良更加沉默寡言,這種表現在死氣沉沉的鄉證府里倒是不『出彩』。只是,在人人都在外面興高采烈的植樹,柯友良卻獨坐辦公室,就顯得頗為不合群了。


  「柯主任,在忙什麼呢?」


  柯友良抬頭看了看走進辦公室的年輕人,心底對秦風的朝氣蓬勃產生了一絲嫉妒:「呵呵,沒什麼,正在起草一個文件而已。秦副鄉長有什麼事情嗎?」


  柯友良把『副』字咬的很重,刻意提醒著秦風:你小子只是個副職而已,別太囂張了。可秦風似乎完全聽不懂他語言里隱含的意思,還是笑嘻嘻的賴著不走:「柯主任,出去活動活動吧,天天呆在辦公室里多悶的慌。」


  「老了,做不動了,」柯友良感慨的說:「以前下放到農村裡,農活幹了不少,現在老了,再也干不動了。」


  秦風頗感興趣的坐下來:「原來柯主任以前也在農村呆過?說來聽聽?」


  柯友良苦笑了一下:「說來可悲,我像秦副鄉長這麼大的時候,剛從學校里畢業,覺得世上之事無不可為,準備好好的大展宏圖一番。可是也不知就怎麼著,讀書讀多了,忽然變成了一種罪過,然後把我們這些文化稍微高點兒的人送到農村去進行改造了。」


  「柯主任在農村的時候吃了不少苦吧?」


  柯友良點點頭:「確實很苦啊……每天乾重體力活,但關鍵是吃不飽。我這個人吧,還有點臭脾氣,所以同事和鄉親們都不太喜歡我。本來天天勞動改造也就罷了,後來居然隔三差五的還要搞批鬥。」


  柯友良嘆了口氣:「說來可笑,每次批鬥,我都是被批鬥的對象。」


  秦風同情的看著柯友良:「那您可真不容易。」


  「是啊,後來回城了,我被安排在縣城的工商管理局工作,本來專業對口,可以好好的做一番事業了,沒想到這個臭脾氣還是得罪了領導,前兩年就把我送回鄉下來了。」柯友良愣愣看著窗外:「莫非我這個人天生命苦?」


  秦風樂了:「柯主任,您看您說的,我一個道觀里長大的孩子都不信命,您居然會說出命苦這樣的話來。」


  柯友良好奇的看著秦風:「哦,這事兒我倒是聽過一點兒,按說你們信奉道教的人,應該是最崇尚天理的吧?」


  秦風冷笑道:「天理?如果真有什麼神仙和天理,以前的那些祖師們就不會被人無辜屠殺了。我師父從來就不信什麼神仙鬼怪,他每次給人算命,其實都在查詢蛛絲馬跡和察言觀色,真正靠卦術算出來的東西,估計還不到一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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