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承諾
秦風顫抖著手揭開屍體眼睛上的黑布，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孫南風眼睛摔得血紅，兩道殷紅的血跡從眼角淌落，失去光澤的眼睛恨恨瞪著秦風。
「南風，我來晚了。」秦風拉起孫南風僵硬的手，「你怎麼這麼傻呢，明知道有危險就趕緊亮出身份啊，我打賭陳虎陳豹那兩個貓崽子不敢把你怎麼樣的。可你……可你這是何苦……」
大好青年，拋頭顱灑熱血，孫南風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黑是黑，白是白，為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逢不正不義之事，畢親力親為的糾正它。
秦風難得流了次眼淚，淚水滴在孫南風的遺體上：「南風，昨天晚上在夢裡沒答應你，你一定很生氣吧。現在我答應你了，放心吧，貧道一定把那些病貓一個不拉的全送進監獄。」
伸手一抹孫南風的眼睛，年輕刑警不瞑之目安然闔上，表情看起來多了幾分安詳。秦風卻仰頭髮出一聲長長的怒吼，驚得清晨的山雀紛紛飛起。
大老遠的，老李頭也聽到了秦風的吼聲。本來已經準備下班的老李頭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就向大風崖這邊走過來，半路上正好遇到背著屍體的秦風。
「秦鄉長，這傢伙是誰啊？別是也喝多了在偷懶睡覺吧？」老李頭好奇的問道，他還沒發現孫南風遺體的僵硬，只道是一個跟自己一樣偷懶喝醉的人。
秦風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不要亂說，這是烈士遺體。」
老李頭聽到遺體兩個字嚇了一跳，他戰戰兢兢的一看，孫南風遺體上有不少血跡，嚇得老李頭差點尿了褲子。
「來，這是你的手電筒，還給你。」
秦風背著孫南風的遺體向派出所走去，想溜走又不敢走的老李頭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面。
到了鄉派出所，執勤民警打開門，看見副鄉長秦風一大清早就背了個死人來，也是驚訝的不得了，連忙去通知所長王耀武。
剛起床的王耀武聽說鄉里又出了命案，牙齒都沒刷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看見死的這個人，王耀武還真認得，是柳市公安局的刑警，上次抓捕張煒的時候來過涼山鄉。
「王所長，借電話用一下。」秦風有些疲憊的說道。折騰了大半夜，小道士也不是鐵人，自然有些倦意，只是心裡的悲憤和懊惱更甚於疲倦——早知道陳虎陳豹下手會這麼狠毒這麼膽大，自己就讓杜國盛通知孫南風趕緊跑路算了。
拿起派出所的程式控制電話，秦風先撥通了丁玫的號碼。
聽到是秦風一大早打電話來，丁玫非常高興：「秦風，有什麼好事嗎？這麼早就打電話給我啦？」
秦風苦澀的笑了笑：「南風他託夢讓我帶話給你：關於一生守護的諾言，他以後無法實現了。」
「秦風我跟孫南風沒什麼的，你別亂……」丁玫聲音忽然頓住：「孫南風他出事了？」
秦風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昨天晚上他犧牲了，就在上次的那個懸崖。」
電話那頭啪嗒一聲，估計是電話機掉在了桌上，聽筒里傳來隱約的哭泣聲。
秦風掛上電話，看了看臉色發白的王耀武道：「新警服有沒有？」
剛才聽到秦風陰森森的說了句『南風託夢給我』，王耀武一緊寒氣沖背，此刻秦風一問，他連聲說有，逃也似的跑出房間去了。
派出所里有新警服，秦風打了盆熱水拿了塊毛巾幫孫南風入殮。跟著師父做法事，秦風不是沒有為亡者入殮過，只是為年輕的朋友凈身入殮還是第一次。
脫掉殘破的血衣，換上乾淨的警服，秦風發現自己一直不太注意的這個年輕刑警也是個不錯的帥哥，如果沒有自己出現的話，也許丁玫真的能跟他成為情侶。
忙了一陣子，電話又響了，王耀武見秦風坐在遺體邊上發獃，就走過去接聽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是個威嚴的聲音，一聽就是長期發號施令的領導：「涼山鄉派出所嗎？你是哪位？」
「我是派出所長王耀武。」
「你好，我是柳市公安局的劉宏偉。」
王耀武感到旁胱一漲，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了幾下：「劉……劉局長好。」
「嗯，小王，今天這位烈士的事情不要外傳，以免造成恐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重點告誡一下，讓他們控制好輿論。」
王耀武連連點頭：「劉局長您放心吧，知道這件事情的目前只有我們派出所的人，還有秦風副鄉長和一名巡防隊員。我一定告誡他們注意保密。」
電話那頭劉宏偉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毫無風度的下意識爆了粗口：「草，秦風這小子又陞官了？叫他接電話。」
聽見王耀武點頭哈腰的稱呼電話那頭的人為局長，秦風就知道是劉宏偉打電話來了。
「秦風，不要衝動，這件事情我們會儘快派人去處理。」劉宏偉略帶悲傷的說，「南風是個好同志，他的犧牲我們都很悲痛，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因為一時衝動打草驚蛇。」
秦風沉默了一下，王耀武以為他會點頭遵命，結果秦風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再說吧。」
劉宏偉沒有因為秦風的冷淡而生氣，反而更加關切的說：「秦風，現在不是一個人一支劍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時候，現在是法制社會，我知道你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是這不代表你有資格漠視法律。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一個人是否有罪，是否要處於極刑，不是由你個人意願來執行的，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行事。另外根據我們的線索，陳虎手上應該有好幾支槍，我不希望你也跟著出事。」
秦風拿著電話終於點點頭：「知道了。」
劉宏偉滿意的點點頭放下電話，但神情依然嚴肅。孫南風犧牲了，秦風的精神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必須儘快防止秦風這個傢伙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想想這個傢伙拿著沒出鞘的劍就把南橋派出所十幾號人打的人仰馬翻，劉宏偉就一陣頭痛。
於是一個多小時候，小小的涼山鄉派出所接到了第二個電話，接電話的依然是可憐的王耀武，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冷漠很平淡很直接：「叫秦風接電話！」
王耀武看了一眼坐在孫南風身邊沉思的秦風，有點尷尬的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葉閑雲。」
電話那頭傳來五個字，無形無質的聲音卻讓王耀武腿一軟，他拿著話筒顫聲道：「秦……秦鄉長……葉……葉……葉市長打電話找你……」
秦風漠然接過聽筒，表情之鎮定讓王耀武佩服的五體投地：「葉叔叔，您好，我是秦風。」
王耀武立刻把耳朵支楞起來了，你聽聽，人家不是稱呼『葉市長』而是稱呼『葉叔叔』，看來秦風這小子跟市長女兒有一腿的事情是真的了。乖乖，這麼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我老王可要好好巴結巴結啊。
「有勇無謀的小傢伙，是不是又拿著你的劍準備喊打喊殺了？」
對於小葉子的父親，秦風沒有太多隱瞞，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響亮的拍桌聲：「胡扯淡，我就知道你要亂來！秦風，我告訴你，在市公安局派人接手這個案子之前，你不能擅自行動，明白嗎？你是公務員，是入讜積極分子，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人，不是山上的土匪！」
聽見電話那邊隱約可聞的狂風暴雨，王耀武嚇得雙腿發軟，心想秦風這條大腿我還是不要抱了，看樣子他也快倒霉了。
讓王耀武敬佩的是，秦風依然不動聲色，等葉閑雲發泄完了，秦風低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南風為公義而死，我有義務讓他去的安心一點。」
葉閑雲沉默了幾秒鐘，電話這頭的秦風感到了很大的壓力，不知道對方會如何評價自己的作為。
雖然只是幾秒鐘，但彷彿過去了好幾天，葉閑雲有些無奈的說：「秦風，其實我很讚賞你先前的鎮定和穩重，當然，這種置身於出生入死之外的穩重，也許是一種血性耗盡的懦弱。秦風，答應我一件事。」
怎麼葉閑雲也要我答應他事情了？秦風愣愣道：「葉叔叔，什麼事？」
「注意安全。」
「知道了，葉叔叔。」
葉閑雲本來事情就不少，當然不會像悠閑主婦一樣跟秦風煲電話粥。不過臨掛電話之前，葉閑雲略帶感慨、略帶傷感、略帶欣慰的說：「秦風，你比我兒子葉仲儀更像年輕時的我。」
「嘟嘟嘟……」沒等秦風說話，電話那頭已經陷入掛斷狀態。
比他的兒子，更像他兒子。這毫無疑問是一句褒揚的話，誰不知道葉閑雲的殺伐果斷和精明能幹，像葉閑雲，那秦風的將來也足夠前程遠大了。
當然，這一切都需要自己好好的活著。
可是，有些人已經死了……
可有些人還活得很好，比如汪貴和王十三。
這次去南邊辦事，他們幾個接了個附加任務，那就是就確認孫南風的身份后，把這個混入黑道隊伍的可恥二五仔給幹掉。汪貴和王十三乾的很不錯，而孫南風的反抗並不激烈，似乎有點認命的感覺。
可是現在床上這個女人，反抗相當的激烈，相當的不認命不服輸。
這次汪貴和王十三從南邊運回來五個女人，眼前這個二十五六歲的越國女人是最不老實的，其他四個女的都老老實實去『上班』了，只有這個死活不幹，還差點把會所阿姨的眼睛給抓瞎了。
越國女人的皮膚比自己這邊的女人稍微黑一些，不過眼前這個越國女人算是比較清秀的，所以這次由汪貴親自出馬調教。可是這個女人依然不識抬舉的拚命反抗，氣的汪貴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