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有一身傲骨
很直接，也很直白，黃可欣的語言里充滿了城裡人加上位者特有的優越感：「小夥子，你說你有什麼？是錢？還是地位？婉儀跟著你，你能給她什麼？難道叫我女兒跟著你回涼山，一輩子在那棟還沒蓋好的希望小學里教書？」
「小夥子，你叫秦風對吧？」見秦風不說話，黃可欣稍稍放緩了一點口氣：「婉兒去你們涼山支教，你們對她很欣賞、很照顧，這一點我還是很感激的，但是你們農村人也要搞清楚，不是說婉兒去你們農村支教，以後就要留在農村。」
見秦風還是不說話，黃可欣皺眉道：「小秦，你要搞清楚，婉兒的爸爸是市長，我是柳市的副檢察長，我們的女兒不可能嫁給一個農村人。我知道你可能不是種田的，呵呵，但是你這身打扮，我甚至都不敢肯定你是個精神正常的人。進城裡來，你就不能穿件正常點的衣服？居然弄一身道士打扮到柳市來。你看看，跟宋謙安比你這樣子寒顫不寒顫。告訴你，宋謙安比你好一百倍！」
「好一百倍？」秦風終於開口，他冷笑著反問黃可欣。
「是的，依我看以後還不止一百倍。」
「那有沒有好到讓小葉子喜歡上他？」秦風再次反問，他口中對於葉婉儀的昵稱讓黃可欣的眼中閃過一絲強烈的憤怒。從黃可欣眼中強烈的憤怒和懊惱，秦風可以看出來，葉婉儀對於宋謙安恐怕從來都沒給過什麼笑臉，所以秦風直接幫黃可欣回答：「顯然沒有任何好感。」
黃可欣有些惱羞成怒，她用手指敲著桌子反問：「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嗎？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但是家庭背景、學歷資質、出身階層，這些都是與生俱來的，是培養不出來的！」
聽著黃可欣的話，再想想宋謙安蒼白怯懦的臉，秦風不禁啞然失笑：「是嗎？我沒有看到宋謙安的家庭背景給他帶來什麼讓人敬佩的地方，我只看到一個陰險懦弱的四眼田雞。也許有空的時候你該繞到他們背後去瞅瞅，看看他們的心裡有多齷齪，肚子里有多少壞水，希望他們褲子底下那些沒擦乾淨的東西不會嚇著你。」
黃可欣狂怒的呼吸著，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形象，她沉默了一會，用冰冷的聲音問：「那你想怎麼樣？」
秦風呵呵笑了一下，再次反問自己的准岳母：「阿姨，我跟小葉子親過嘴、談過情，您說我們該怎麼樣？」
看著黃可欣不停抽搐的嘴唇，秦風笑著說：「眼前最要緊的，當然是趕緊結婚，然後好好把孩子養大……」
黃可欣終於完全失態，她猛地站起來把桌子給掀翻了，哆哆嗦嗦的手指著秦風半天說不出話來，頭上的血管一根根鼓起，突突的蠕動著，讓她原本風韻稍存的容貌看起來格外猙獰。
秦風短短几句話，終於粉碎了黃可欣的偽裝，暴露了她官銜第一、前途第二、親情第三的心性，她怒視著秦風，似乎恨不得撲上去咬小道士一口。而秦風則平靜的和她對視，沒有似乎退縮或者軟弱。
「你會後悔的。」黃可欣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走出房間，黃可欣在門口和趙弼人低聲交談著，不時恨恨的看秦風幾眼。
秦風皺眉看著窗外的黃可欣，對方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慄。趙弼人微微彎著腰，等黃可欣交代完了，才夾著個文件袋走進房間。
把小桌子扶好，趙弼人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浮於表面的和善：「秦風，讓我們來談一下你的案子吧。」
「我的案子？」秦風眉頭一挑，心裡生出無數的憤懣：我山居不出，整天治病救人，居然還有案子在身？
趙弼人面無表情的掏出一支筆，然後打開個筆記本念道：「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認為你非法持有管制刀具、當街毆打現役軍人、涉嫌從事封建迷信活動，柳市檢察院已經批核了逮捕令，請你配合公安及檢察機關的審訊。至於你有沒有參加並宣揚邪教思想，等涼山鄉那邊的證詞來了再說吧。」
從房間外面，走進兩名警察，其中一個手裡拿著銬子。趙弼人有些幸災樂禍的低聲說：「小夥子，市長的女兒也是你這種人可以碰的？我知道你功夫不錯，但是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回檢察院走一趟吧。」
見秦風冷冷看著自己不說話，趙弼人彎下腰低聲道「呵呵，不要瞪著我，其實我希望你能拘捕，這樣我們說不定可以直接拿槍幹掉你，看看你的功夫能不能擋住子彈？」
秦風站了起來，冷笑道：「因為碰了市長的女兒就要坐牢？不知道我碰了您這位公正廉明的檢察院主任，會有什麼後果？」
趙弼人差點笑出聲了：「你可以試試……」
無怪趙弼人發笑，身為檢察院綜合辦主任，身處柳市南橋區派出所內，就算秦風再瘋狂，趙弼人也不相信秦風會把自己怎麼樣。
事實證明，葉婉儀給秦風取了個『小瘋子』的綽號還真有先見之明，在趙弼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秦風舉起拳頭打在趙弼人鼻子上……
噗話沒有說完的趙弼人臉上飆起一團鼻血，他捂著鼻子蹲在桌子下面，半哭半喊的叫道：「把他抓起來！」
趙弼人的話音未落，一個警察摔倒在他身邊，痛苦的抱著肚子申矜不已，手裡的銬子也掉在了地上，估計是挨了秦風一劍鞘。
審訊室里猶有打鬥聲傳來，趙弼人膽戰心驚的從桌子下面伸出頭，看到另外一個警察拚命吹著哨子，同時向秦風拳打腳踢想要攔住小道士，但秦風似乎無心和他打鬥，只是輕描淡寫的招架著，可憐的警察手腳接連被劍鞘打中，痛的他直咧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幾個拿著警棍的警察望審訊室跑過來，看見個一臉酷意的道裝男子正從審訊室里走出來。
審訊室里沒有警察跟出來，先前來聯繫工作的檢察院主任也沒有出來，只有一陣陣的呼痛聲。幾個聞聲趕來的警察氣極反笑：多少年沒遇到在派出所撒野的好漢了？
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警察，秦風冷冷道：「我本無罪，只是受人陷害，各位請讓一讓，否則後果自負。」
這他嗎到底誰是警察、誰是罪犯啊？惱怒的警察中，有兩個人搶上前抓捕秦風。
一分鐘后，派出所辦事大廳的群眾看見一個接一個的警察跑出來，有的抱著胳膊叫痛，有的大聲喊著去申請槍械，個別女警尖叫著亂跑，平白增加了無限恐慌，整個派出所里一片混亂。
一劍鞘打飛警察手裡的電棍，火冒三丈的秦風一個箭步竄出派出所，回頭吼道：「老子不就是跟市長的女兒談戀愛嗎，至於抓我坐牢嗎？至於拿電棍捅我嗎？來啊，掏槍出來啊，看我怕不怕你們的鳥槍。」
把劍鞘使得呼呼生風，秦風一路殺出派出所來，憤怒的小道士劍下沒有一合之將，附近看熱鬧的群眾聽到秦風的吼聲，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這小子原來是葉市長女兒的男朋友啊？長得倒是蠻帥的，怎麼穿個道士的衣服啊？」
「可能是什麼演員吧？乖乖，這小夥子武功夠厲害的、好像沒人擋得住他啊？」
「拉倒吧，人家是民警又不是武警或者特警，也就抓個聚賭漂唱什麼的，遇上真功夫，還不是跟咱老百姓一樣衰了。」
「唉，什麼世道啊，談個戀愛也被抓，看來當官人家的子女不能碰啊……」
黃可欣一直沒走遠，她坐在派出所門口的一輛汽車裡。
剛開始派出所里傳出喧鬧時，黃可欣還有點高興，心想鬧吧鬧吧，臭小子你在派出所里鬧事，還不有你受的？銬住你一頓臭打算是輕的，要是頑抗到底，還不拿電棍弄死你？
過來幾分鐘，一個警察嗷嗷叫著跑出來，叫嚷著要去找武警……黃可欣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而且這個警察的叫喊驚動了附近的老百姓，開始有人注意這邊了。
然後，派出所里溜了出來不少警察，有垂頭喪氣的，有惱羞成怒的，有同情憐憫的……
最後，那個糾纏女兒的混小子居然完整無缺的走出來了，手裡的劍沒有出鞘，僅憑著一雙空手，他就從派出所里打了出來！而且還有幾個好事的群眾，大著膽子在遠處跟秦風喊話，詢問秦風的遭遇。
「本人是永秀縣的村民，剛來柳市半天，就要把我抓進牢里去，大家知道為什麼嗎……」秦風怒沖沖吼起來，邊上一大群老百姓豎著耳朵聽。
黃可欣看著在派出所門口的秦風和那些老百姓眼前一黑：沒想到派出所里十幾號人都沒控制住這小子！居然還讓他打出派出所來，站在大街上造謠生事！南橋區派出所所長真是一頭無用之極的豬！
黃可欣喃喃在腦中低語著，大多數警察在平時不會隨身攜帶槍支，這也給了這小子可乘之機。不過只要他畏罪潛逃，那麼後續的事情就更加好辦了——快跑吧，我正愁手上的把柄太少呢！黃可欣咬牙切齒的想。
一個穿著警服的小夥子從人群中跑出來，秦風認出他是剛才和那個叫丁玫的女警在一起的，小道士用詫異而有些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對方，等著對方開口解釋。
「我叫孫南風，是丁玫的同事，就是你早上救治的那個女警。」孫南風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以免引起秦風的誤會。「秦風，我跟你說，不管你有罪沒罪，這個時候要是再跑了，就真說不清楚了。」
「那我該怎麼辦？等著他們把我抓進牢里去，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們搶走我未來的老婆？」秦風有些茫然，又有些憤怒，「因為我是個鄉村裡的小道士，就要我放棄？如果不放棄就讓我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