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忽悠，接著忽悠
其實之前成功的指點過林宛如后，江凡就一直覺得奇怪。
因為自己的那個世界里，是不存在所謂『武功』的！
國術當然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現代，真正的國術大多已經失傳。
極少數習練國術的人，往往也無法重現國術的真容。
並且國術也好，各種武術也罷，其實歸根結底，都可以算是一種技擊。
再加上國外流傳進來的那些格鬥技巧，甚至包括傳說中的『殺人術』，如果詳細去看的話，都逃脫不了一個『體術』的概念！
也就是說，這些技巧從頭至尾，全在於磨礪肉體本身，將肉體的潛能，儘可能的開發出來，達到遠超過普通人水準的目的。
這和『武功』的概念，是決然不同的。
自己那個世界里，所有關於『武功』的概念，都來源於武俠小說。
外功也好，內功也罷，乃至於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武功招數，基本上都可以認定為憑空想象。
那麼既然是憑空想象的東西，當然就沒有任何現實存在的例子。
所有對於武功的描述，所有武學理論的出現、聯繫，進而發展成真正的體系，也都不存在事實基礎。
可就是這些全憑想象臆測出來的東西，卻居然能對這個世界的真正武道產生直接影響！
並且看起來，自己那個世界幻想出來的武學理論和武學體系，和這個世界的武道，竟是相輔相成！
如果說，之前只有林宛如一個例子的話，或許還能用巧合去解釋。
但是現在，單看林宛清的反應，江凡便非常明白，自己那個世界的武學理論，對林宛清同樣有效。
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畢竟這個世界的武道不是花架子，按照林宛如所說，這個世界甚至還有超越了人間巔峰的大宗師存在。
偏偏無論林宛如還是林宛清，學武的過程都彷彿在一點一點的自行摸索，不存在任何成熟的理論又或者體系，讓兩人研究印證、少走彎路。
非常詭異的情況！
有真正武道的世界，沒有任何武學理論的支撐！
沒有真正武道的世界，卻能幻想出嚴謹有效的武學理論！
這甚至比一開始，江凡發現這個世界的人，也說漢語、寫漢字，更加的令人震驚！
腦海中這些念頭如閃電般劃過，林宛清則仍舊沒能從那種衝擊中回過神來。
嘴裡一直不停地小聲念叨著，雙眼則毫無聚焦的怔怔無神。
有林宛如的例子在前，江凡倒是沒覺得林宛清走火入魔了，不過看林宛清的樣子，所受到的影響竟似乎比之前林宛如受到的影響還大？
「宛清一直以來都只是在憑藉著自己的天賦去苦修，這一點上，她甚至比我更艱難。因為她能夠突破六品的境界，根本和武道之心無關，完全是依賴著強悍的天賦，強行過關。所以突破六品，來到了七品下之後，便再無提升，並且始終看不到任何前行的方向。江凡哥哥，真的謝謝您。」
林宛如一臉欣慰的看著彷彿陷入了魔怔的林宛清，說話的同時，朝著江凡再次行禮。
「咳咳，我都是信口胡說的，能對你們有用就最好。她這樣沒事吧？怎麼好像……比你昨天的狀況還要誇張？」
江凡乾咳了兩聲，開口問道。
「沒事的，這是要頓悟的徵兆，江凡哥哥方才所說的那句話，雖然對我沒什麼影響，可我同樣覺得是在直指武道本質，想來應該很是符合宛清對於武道的理解，這才會讓她如此的感同身受。」
林宛如忽閃著大眼睛，扭頭看向了江凡，接著問道：「江凡哥哥，昨天你和我說，一力降十會、一力破萬法，我覺得很有道理。今天你和宛清說，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我同樣覺得很有道理。但這兩個道理，卻又似乎彼此矛盾，這是為什麼？」
江凡眨了眨眼睛，心說我哪知道為什麼啊，我就是看著你們姐妹倆的風格完全不同，自然適合的武學理論也一定不同罷了。
真要讓我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也沒練過武啊……
正兀自暗暗叫苦，腦海中卻靈光一閃，江凡猛然間想到了自己那個世界里，條條大路通羅馬的說法！
趕忙開口道：「這個……宛如啊，你是學武的人，自然清楚，武學一道，浩瀚如雲海。每一個人，身體狀況都各有不同，擅長拙劣之處，也互有差異，於是對於武道的理解和看法，就不存在完全一致的可能。」
「正所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種修武之道。所以呢，只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若不適合自己，便再有道理，也是無用。你會覺得我跟你說的、以及跟宛清說的話彼此矛盾，那是因為你現在無法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俯視整個武道！」
「旁門八百，左倒三千，方式各有不同。可一旦真正到了極處，便是天下武道，殊途同歸！所謂的這些矛盾，都將在武道之巔上，歸而為一！」
「打個比方，這就像是你和宛清，現在要從家裡前往河陽城，宛清騎馬走官道，你步行過小路，方式並不一樣，可最後的終點，卻都在河陽！矛盾嗎？過程矛盾，結果……不矛盾！」
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江凡不由心下得意。
看來自己真是有當神棍的潛質！
急切之間，就把自己那個世界里，一些人所共知的理論揉捏在一起！
關鍵聽起來是那麼回事，想來應該能矇混過關吧？
江凡偷眼看了看林宛如的表情，果然，林宛如和昨天一樣，又一次彷彿被雷劈了一般！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種修武之道……」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天下武道……殊途同歸……」
林宛如同樣和林宛清那般，雙目毫無聚焦的喃喃自語起來。
怎麼個意思？！
江凡忍不住撓了撓頭，看著林宛如和林宛清姐妹倆，一般無二的呆立在自己眼前，一時間便有些糾結。
自己這是……下藥下的猛了？
封建社會的小姑娘，也太好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