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別說是你，我也不信
下午五點
齊瑾南提前下班回來，換好鞋進屋，客廳沒發現蘇晚的跡象，便問張姨：「太太在樓上？」
「是的，太太回來后就一直在樓上，現在好像在睡覺。」
齊瑾南點頭，便往樓上走邊說：「晚上不用煮我們的飯，我跟太太出去吃。」
「誒好的，先生。」
齊瑾南推開主卧的門，打開燈，見到床上隆起的一團，他緩步走過去，看到蘇晚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里，只余頭髮絲露在外面。
男人的手掌撿起她幾縷頭髮，下意識壓低了嗓音喊：「蘇晚，起床了。」
被中的人兒懶懶地嚶嚀一聲后，露出一顆腦袋來，睜著朦朧睡眼：「做什麼？」
他想哄小孩一樣，手掌拍了拍蘇晚的腦袋，「起床去換衣服，帶你出去吃頓飯見個人。」
「見什麼人？」
蘇晚每次沒睡醒的聲音都是軟軟的，很讓人有谷欠望。
齊瑾南是綳著俊臉跟她說話的，「這件事昨晚跟你提過的。」
蘇晚清醒了點，回憶了下昨晚的談話，好像是有這麼一段，但之後貌似自己懶得回答就中斷了。
她皺了皺鼻子，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
「我也沒答應你，不去！」
「乖，聽話。」
「說了不去就不去，你見朋友關我什麼事？」
「你是我妻子，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有問題？」
「那我也有選擇不去的權利。」
「你遲早都是要見的。」
蘇晚想了想，這話說得有理，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作為他的妻子，他的朋友遲早都是會見到的。
「我不去，遲早要見那就遲一點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男人知道再說下去也是沒用，伸手去扯蘇晚的被子。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幾乎沒有懸念，齊瑾南將被子扯下來，露出蘇晚的臉。
她拍開齊瑾南的手，坐起身，「那就去吧，等我換身衣服。」
……
沒有去迷煌，齊瑾南這次選了家素菜館。
蘇晚跟著齊瑾南進素菜館，因為上午在醫院的時候，還有些心不在焉，前面男人也不說一聲就停下，導致她一頭就撞了上去。
齊瑾南皺著俊眉看她捂住額頭的樣子，「走路怎麼不看著點？」
蘇晚本來心煩，被他一訓，心情更不好了：「是你自己突然停下的！」
齊瑾南沒跟她嗆，等前面的小孩子跑過去了，他握住蘇晚的手拉著她走。
蘇晚的視線往下移，落在他握住自己的手掌上。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一幕。
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自己就有點喜歡他了呢？
對啊……可能是吧。
蘇晚坐到包廂后，無聊拿出手機打算刷刷微博，一隻大手伸過來把她的手機給奪走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玩點手機。」
「我現在除了玩手機還能做什麼？不追劇已經算好了。」
齊瑾南沒搭腔，將她的手機揣進自己兜里，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背，說：「來，我叫你泡茶。」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
蘇晚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名穿著黑色筆挺西裝，梳著一絲不苟髮型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長得不賴，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掛在高高的鼻樑上。
他首先來到蘇晚面前，微微屈身，那張不苟言笑的忽然就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搶眼的白牙，「嫂子你好，我姓管，叫治。」
蘇晚嘴角抽了抽，「管治？你好像確實應該被管治一下。」
管治：「……」
看了看若無其事的齊瑾南，「老齊，嫂子就這樣待客的嗎？」
齊瑾南直接無視他的問話，隨意指了個位置：「坐吧，上菜了。」
管治：「……」
這叫婦唱夫隨嗎？
蘇晚看了兩眼管治后，悄咪咪問：「這人為什麼覺得有點不太靠譜？」
齊瑾南也配合地點點頭：「他一直都有點問題。」
「腦子？」
「可以這麼說吧，他其他方面也有問題。」
「你怎麼交一個有問題的朋友？既然都是有問題的，拉我過來做什麼？」
「沒辦法，打小一塊長大的。」
完全把小兩口對話聽進耳里的管治：「……」
感情還嫌棄我了？
管治心情不太美麗，自己倒了杯茶準備一口喝下去，蘇晚瞄見說了句：「小心燙。」
沒有疑問，管治送到嘴邊喝了口立刻就吐了出來，真的被燙到了！
他一臉不可思議，等著對面那對夫妻。
這對夫妻有毒！
服務員上菜，管治瞧著一桌子的素菜，有些忍無可忍問：「老齊，你不要跟我說請我吃飯是吃素的！」
齊瑾南懶懶地抬抬眼皮：「我說過吃葷食了嗎？」
管治抓狂：「好歹給我添幾塊肉啊！」
「不好意思，我太太暫時吃不了肉。」
管治：「……」
所以我過來只是為了吃狗糧的，是嗎？
蘇晚看了眼齊瑾南的側臉，沒說話，心裡卻不禁泛起暖意。
「嫂子！」
忽然被點名，蘇晚抬頭看過去，「怎麼了？」
蘇晚的回應讓齊瑾南愉悅地勾了勾唇。
「嫂子，我聽說你在醫院躺了一年，醫生都說醒不過來了，可你還是醒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力量支撐你啊？」
蘇晚慢條斯理夾菜到自己碗中，「我又不是醫生，你確定問我有用？」
「哦哈哈，說得也是，我只是以為嫂子自己會知道，啊……不知道也正常，正常。那嫂子，你知道賈鍶涵跟老齊的關係不？老齊一直跟我說沒什麼關係，我怎麼就不信呢？」
蘇晚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最後放了下來，目光睇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齊瑾南，「他跟那白月光的關係啊……呵呵……別說是你，我也不信。你要問，還是得問他，我做不了任何回答。」
齊瑾南陰沉的目光看向了管治，嚇得管治一抖，「老齊，你這眼神怎麼回事？我只是問問過來，不要動粗啊！」
「嫂子，姓齊的人不僅性格不太好，脾氣也不太好，你是為什麼這麼想不開要嫁給他？！」
齊瑾南瞬間冷臉，眼神涼颼颼盯著管治。
管治完全是頂著後背發涼的壓力問的。
蘇晚抬了抬下巴，做思考狀：「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沒辦法啊，我就是想嫁。」
「做什麼事都有原因的啊，嫂子，你不要告訴我你完全是因為一時想不開啊！」
蘇晚低低笑了兩聲：「那真不好意思，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很想這個男人是屬於我的，就這麼簡單。」
管治瞭然地點點頭，撫了撫自己的金絲邊框眼鏡「雖然老齊人不怎麼樣，但他能等你這麼久，嫁過去也不算虧，最主要的是哪怕到時候你們關係不合要離婚，你還能分一半家產呢！」
齊瑾南冰冷的眼神帶上幾分戾氣，管治背脊都是顫抖的，可偏偏還是那麼的不怕死。
蘇晚的笑容也收斂了，神情冷了下來，「哦？這麼說的話，你很看不好我？是覺得我們將來會性格不合還是覺得我配不上齊瑾南，亦或是覺得我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的？」
蘇晚突然變冷的聲線和帶上了攻擊性的話語，讓齊瑾南皺了皺眉頭。
管治笑成了眯眯眼，「嫂子，你別這麼激動啊，我不過是說說而已，提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沒說一定會這樣發展，也沒說我對你有意見啊是不是！」
蘇晚揚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淡淡地問：「請問管先生有女朋友嗎？」
得，非常客氣地喊他管先生了，管治有種不好的預感。
「呃……忙著工作，還沒來得及找。」
「哦這樣么，那談過戀愛沒？」
「呃……大概，也沒有。」
「管先生可能就是因為你不經大腦的話，才導致目前你一把年紀了還仍舊單身。」蘇晚冷笑一聲：「管先生，奉勸你一句，別人的事情少管，說話也勞煩經過一下大腦，不然怎麼被人討厭的都不知道，就像你這樣。」
管治心裡頭一萬個草泥馬奔過。
招誰惹誰了？
「咳咳，嫂子，你別激動啊，我真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啊！」
蘇晚眼神不屑地瞥了眼，「很不好意思，我就是當真了，如果你那麼喜歡說話，我身邊有個人在，你隨意跟他嗆。」
蘇晚站起身，對齊瑾南說：「不好意思，你這朋友跟我性格不合，你們慢慢聊，我去一趟洗手間。」
「別啊嫂子，方才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吧，別跟我計較！」
回應他的是蘇晚將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齊瑾南看到蘇晚的包還在椅子上，便沒有去追。
蘇晚離開后，管治收回了先前一副紈絝子弟且話嘮的模樣，一張臉顯得嚴肅又認真。
齊瑾南擰著眉頭髮問：「怎麼樣？」
管治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框眼鏡，盯著那扇門，「在平時她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如果一涉及到關於你的事情……應該說是跟你有關的能威脅到她的事情，她就會變得有攻擊性，言語間滿滿都是刺。」
齊瑾南回想到管治剛進來那會兒，蘇晚還能打趣，而現在直接摔門走人。
管治繼續說道：「提到賈鍶涵的說話，雖然提問的是我，但她是刺你的，而到了後面我提到讓她離開你的可能，她的話頭直接沖向了我，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老齊，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她有個心結在你身上。」
齊瑾南抿著唇思忖著。
「今天只是試探一下，就試探出了另外的結果，你跟我提到的八年前的事情我還沒從她身上挖出來，如果是真的，恐怕她的抑鬱症源於兩個方面，但嚴重的是幾年前的事情，不過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後來居上的。」
「你是說她的抑鬱症有可能會更嚴重？」
管治點頭，習慣性地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就目前看來，如果不快點把她在你身上的心結打開，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一定會更嚴重。」
「還會自殺？」
「自殺那算輕的了，就怕她一時想不開，拿刀子來捅你！」管治認真地說。
「她的病很棘手？」
管治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老實說，這種病人我是不太想接手的，對於她這種攻擊性，我能想象出她會在我問話的時候，不止拒絕回答了，還能分分鐘嗆我，你看有哪個醫生原因被人像剛才那麼嗆的？不！她已經是人身攻擊了！」
齊瑾南神情變得輕蔑起來，「做你這一行的，你不是早就料到了會有方才的局面了？病人不聽話，你也見識過不少，難道還沒有對付的法子了？」
管治哼了一聲，「我還是用對付普通病患的那種法子，你肯？」
「只要不傷到她。」
管治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老齊，我看還是算了吧，趁早去民政局把另一個證也扯了，這種女人很危險，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趁你睡著的時候去廚房那把刀子沖你胸口就是一紮下去。只是一個女人而已，為她不知道冒這麼大的風險。」
齊瑾南食指虛空點了點管治，聲調涼涼的，「我若是想離，要你做什麼？」
「也是哦，要是不想要，也不會等這一年多了。」
「那還廢話？」
管治無奈地攤手，「我就知道勸不了你，接手這樣的病人可是很麻煩的，你知道我會因此虧掉多少單子嗎？」
「價格隨意開。」
「OK，成交。不過你得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想想方案。」
「多久？」
「大概一周吧。」
齊瑾南不悅皺眉，「太久了。」
「不然你以為啊？她問題很大，而且還是你老婆，我敢不認真點嗎？」
齊瑾南沒有再搭話，管治忽然想起什麼，提醒道：「你老婆在你身上的心結至少有兩個，第一個，她並不信你，第二個，她沒有安全感，或者說她感覺不到你給她的安全感。」
「你想說要我自己去解決這兩個問題？」
「這不廢話嗎？難道要我替你解決？我又不是齊瑾南！」
「怎麼做？」
管治眼珠子一轉，賊兮兮說：「信任這個靠你自己，至於安全感嘛……這個容易，你天天晚上睡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