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蘇晚,原來你這麼喪心病狂
蘇晚猛然回頭,看到了賈鍶涵那張微笑的臉。
蘇晚頓時覺得噁心,一把拍開她的手。
賈鍶涵毫不在意地輕笑出聲:「蘇晚,你果然是按捺不住。」
蘇晚冷聲說:「關你什麼事?」
「你別這麼帶有攻擊性針對我,以你現在的身份,你要針對的人是病房裡躺著的那個,而不是我,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蘇晚雙手抱臂,冷笑:「我懂了,你是想借我的手收拾裡面的人,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是吧?」
「蘇小姐這句話就有意思了,跟瑾南有關係的是你和程小姐二人,我是老實本分的醫生,跟瑾南沒有不三不四的關係,只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罷了,怎麼就能說我坐收漁翁之利呢?」
蘇晚嗤笑:「賈鍶涵,在我面前你還裝有必要麼?你想跟齊瑾南發展到什麼關係你自己清楚,還是想我幫你說出來呢?
什麼關係比較好的朋友,真是可笑,有朋友時時刻刻出了危險找的是有女朋友的男人么?有朋友一直惦記這個男人么?
賈鍶涵,你要臉不?你敢說出來我都替你覺得羞辱。」
賈鍶涵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也不想維持表面的禮貌了,譏諷道。
「你以為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呢?蘇晚,恐怕你還不知道為什麼齊躍會在這個時候宣布你是齊瑾南女朋友的消息吧?」
蘇晚眉心一跳,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賈鍶涵字字誅心,「我跟你不一樣,我知道一些齊家跟程家的淵源,你呢?瑾南有告訴過你哪怕是一句嗎?恐怕連半句都沒有提及過吧!」
看著蘇晚漸漸變白的臉色,賈鍶涵心中著實感到爽快。
「知道為什麼上次我住院的時候,瑾南是向著我把你給喊過來的嗎?知道為什麼當初醫院出事故我們同時被堵在門口,瑾南過來是將我帶走而把你留在那嗎?」
這些事情每一件都刺中蘇晚心底最柔弱的一處,讓她疼痛不已,臉色的血色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猛地轉過身,「賈鍶涵,我不想跟你廢話來浪費時間!」
賈鍶涵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浪費時間嗎?我看你是不敢聽真相,不敢去面對吧?怎麼,蘇晚你還要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嗎?」
蘇晚的身子僵住了,她想走,可是雙腿卻怎麼也邁不出一步。
賈鍶涵走近,她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蘇晚的耳朵傳過來的。
「我也跟你說過六年前的事情,當年瑾南出事雙眼失明,後來齊家傳出醜聞,齊躍股票跌停,面臨破產,你知道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嗎?」
蘇晚上次在聽到賈鍶涵闡述六年前的事情的時候,腦子一閃而過而她無法捕抓的媒介,如今霍然出現,她頓時明白了什麼。
賈鍶涵的聲音變得有幾分虛幻,「是程家啊……」
「所以你知道為什麼瑾南同樣跟程家聯姻,卻又在最後的時刻反悔,當著媒體的面狠狠打程家的臉嗎?」
蘇晚胸膛起伏很大。
自己沒有背景沒有權勢,程淼肯定不甘心的,然後呢?
呵!然後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利用程淼來對付程家,或者說讓程家對他低頭!
所以……她其實真的只是齊瑾南拿來用的棋子而已?
蘇晚拳頭緊握,指甲摳進肉中。
她全然感覺不到疼痛!
「蘇晚。」賈鍶涵將她的神態舉止收入眼底,勾了勾唇,「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齊躍會發微博說你是齊瑾南女朋友嗎?」
蘇晚倏然抬頭,眼睛死死盯著賈鍶涵,眼神狠戾。
賈鍶涵輕笑,「你不用這樣盯著我,因為結果就是那樣,改變不了的。把你暴露出來,就是為了給程氏看得。
不然你以為,那麼多人為什麼瑾南偏偏挑中你?」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因為你沒背景沒權勢,你在齊躍工作,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跟瑾南是認識的……對吧?同校師妹。」
蘇晚嘴唇微顫,「想說什麼一併說了,開什麼葫蘆賣葯?」
「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實話告訴你吧,瑾南就是用你來掩飾一個人,免得程氏對這個人下手,說好聽點,你就是瑾南利用的所謂女朋友,而說不好聽點,你就純屬是用來當擋箭牌的。我這麼說,你懂嗎?」
她非常滿意蘇晚驚愕不可思議的表情,慢慢補充一句。
「而這個人,是我。」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了。
其實她眼前的都只不過是假象罷了。
沒有人給過她溫暖,沒有人給過她安全感,沒有人給過她光明,都只是她一廂情願,自欺欺人。
呵!可笑!
蘇晚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雙眼內似有同歸於盡,玉石俱焚般的狠勁兒。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問:「是你?」
看著蘇晚眼底毀天滅地的意味,賈鍶涵忽然害怕了,她好像察覺到自己不應該說這麼多刺激蘇晚的,萬一蘇晚真的不顧一切怎麼辦?
一個已經到達極端,思想偏激的人,做出什麼都是料想不到的。
賈鍶涵咽了咽口水,腳步瑟縮著往後退去,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怎、怎麼,你不信嗎?」
蘇晚陰陰冷笑,嚴重儘是毀滅般的狠意,「信啊……我很信的!」
賈鍶涵似乎看出了蘇晚的同歸於盡的決心,臉色驀地一白,什麼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轉身就跑。
病房門在同一時間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到門外神態不對勁的蘇晚,皺起眉問:「你是來看望病人的?」
蘇晚瞥了她一眼,不吭聲,視線越過她看向裡面裡面那對母女。
正好與程淼來了個四目相對。
程淼沖她揚了揚唇角,顯而易見的得意之色。
「原來是蘇晚啊,怎麼,是過來看我的嗎?」
蘇晚沒吭聲,默默地注視。
醫生見兩人認識,也不多干擾,轉身就離開了。
程淼洋洋得意地說:「別在外面站著啊,既然是來看我的,那就進來,我給你好好看看我,哦不,是看看我的肚子。」
程母看了蘇晚一眼,沒作聲。
蘇晚沉默著,也不動,就靜靜地注視,模樣現在有些詭異。
在程母的攙扶下,程淼倒是自己走出來了,眉眼間難掩洋洋得意之色,說出的話帶挑釁也帶咬牙切齒。
「蘇晚,聽說齊躍公認你是瑾南的女朋友了?那可真是恭喜啊!」
蘇晚的視線落向程淼輕撫的肚子上,沒有表情問:「多大了?」
程淼揚了揚下巴,「快兩個月了!」
兩個月前么……
那時候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自己跟齊瑾南還沒去捷克的時候。
蘇晚唇邊揚起一抹冷笑,視線直勾勾盯著她的肚子不放,「是呢,兩個月,很久了呢……還真是恭喜啊!」
程母察覺到蘇晚情況有些不對勁,輕輕拉了拉程淼的手臂,想讓女兒離蘇晚遠些。
程淼卻不以為然,「媽,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現在是在醫院,她就算是再生氣,那又能怎樣?難不成還打算眾目睽睽之下讓我摔了嗎?」
蘇晚森冷的口吻傳來,「呵呵,那可說不定喲。」
程淼立即挑釁似地望向蘇晚,彎起唇角:「怎麼,蘇晚,難不成你還打算害我的孩子不成?你考慮過後果沒有!」
蘇晚沒搭腔,眼睛直勾勾盯著程淼的肚子。
程母拉了拉程淼的手臂,意示她別衝動,「淼淼,你身子不太好,先回房間里躺著吧。」
程淼沖蘇晚揚了揚下巴,「蘇晚,不要以為現在齊躍宣布了什麼你就了不起了,倒不如想想我為何會有這個孩子。」
蘇晚冷冷地笑:「也是,誰知道你的孩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程淼臉色微變,「蘇晚,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蘇晚,你不要太過分了!」
程淼憤怒地甩開程母的手,抬起手臂,怒氣沖沖推了把蘇晚。
蘇晚站穩后臉色也很冷,冷聲道:「怎麼,被人戳中心事惱羞成怒么?呵……這是不是從側面反映出你的心虛呢?」
「蘇晚,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信不信我讓你好看!」
程母眼珠子轉了轉,扶住女兒的肩膀,安慰道:「淼淼,不要聽她亂說,她就是心裡氣憤故意急你的,身子重要啊!」
程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字裡行間還是透出了幾分憤怒。
「哼!蘇晚,你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你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瑾南對你只是利用關係!」
蘇晚宛如一個豎起身上所有的刺,充滿攻擊性的刺蝟,「程小姐,你也見不得比我好多少,就算齊瑾南對我只是利用關係。
那對你呢?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恐怕他連利用都沒興趣吧?一個對他毫無幫助的人,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對你下手的呢?
說到底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反正……我知道肯定不會是齊瑾南的。」
當被攻擊的時候,人的本能是要麼沉默忍受,要麼刺回去,而蘇晚顯然是屬於後者的。
蘇晚丟下這句話,轉身要離開這個幾乎要令她窒息的地方。
「不準走!」
程淼卻是被蘇晚的一番話嚴重刺激到了,伸手去扯蘇晚的胳膊,蘇晚情緒也不太好,甩了甩手臂想將人甩開。
程淼因為穿著高跟鞋邁步邁得太大了,蘇晚甩人的時候力氣也不輕,結果程淼直接腳一拐就要摔下來,她眼疾手快扣住蘇晚的手腕。
蘇晚沒有轉過身,感覺到手腕又被人扣住了,她脾氣越發難以控制,擰著眉毛將自己的手臂狠狠抽回來。
接著聽到了身後兩人的一聲尖叫,她腳步一頓,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身子頓時就僵住了。
蘇晚機械般地回頭,看到程淼跌坐在地上,一手扶著肚子,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蘇晚甚至看到了她的裙擺已經被染紅了。
蘇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程母扶著程淼,一邊安慰,一邊大聲吩咐人叫醫生。
程淼痛苦地說:「蘇晚……如果我的孩子有什麼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蘇晚不由得後退一步,「我…我根本沒有想要你孩子的想法。」
「蘇晚,我要你好看!」
蘇晚咬著牙,心裡亂成一片,她想逃,卻動也不敢動。
程母也惡狠狠瞪向蘇晚,字字咬牙切齒:「要是淼淼有什麼事,你等著把監牢坐穿吧!」
「我說了,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到的,我那一下根本動不了她!」
「蘇晚!」
忽然一聲尖叫,嚇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齊尤甯赤著雙腳,頭髮凌亂,衣服也鬆鬆垮垮的,瞪著雙眼直勾勾盯著蘇晚。
蘇晚嘴唇都在顫抖,還沒有開口,齊尤甯就像瘋了似得衝過來,用肩膀狠狠撞向蘇晚,將她撞到在地。
蘇晚也不知道怎麼,明明可以躲,卻定定地站著不動,被她撞到后,耳邊隱約聽到了齊尤甯極其憤怒的聲音。
「蘇晚,原來你心思這樣的歹毒!是我看錯你了!」
蘇晚的心口被撞得陣陣發疼,白著臉問:「你、你什麼意思?」
齊尤甯指向程淼,「還能有什麼意思!剛才的一幕我都看清楚了!就是你扯的那一下,害得她現在流產了!」
「我沒有!」
「你還狡辯?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如果不是你最後扯得那麼一下,她根本就不會摔倒!蘇晚,想到你是這樣的喪心病狂!」
蘇晚的臉色越來越白,幾乎把所有的血色都褪盡了,盯著齊尤甯一張猙獰的臉龐,她彷彿看到了當年。
江姜的憤怒的臉和齊尤甯氣憤的臉龐重合……
火光瀰漫的車禍現場再次重現。
咒罵的聲音仿若出現在耳邊。
父母的冷眼冷語,與她斷絕關係。
指責的字句彷彿就砸進她的心口,讓她難以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人人都要把錯誤都推到她身上?
她知道是錯了,可是……
全都錯在她嗎?她已經在還了,為什麼每次到這種情況,錯的人都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一條生路都不能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