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十台戲都不夠演得
程淼和程母出了病房，兩人正好興緻地聊著什麼，忽然見到一個熟悉的女人背影，她眼珠子轉了轉，朝程母說道。
「媽，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有點事要做。」
程母也朝她看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那你快些，正事要緊。」
程淼應了聲，小心翼翼跟上去，沒走幾步，就見賈鍶涵停了下來，一個小護士跟她說。
「賈醫生，可算找到你了。」
賈鍶涵的聲音文文靜靜的，讓人聽著舒服，「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楊醫生臨時有個手術要做，但是有病人已經跟他約好了檢查身體，主要是心臟，楊醫生想找你幫他把檢查做了。」
賈鍶涵目露為難之色，望了眼自己手上的文件，「真是不巧，我也要去例行檢查一下病人，可能忙不來……」
小護士也著急了，碎碎念起來，「啊？那怎麼辦啊？賈醫生，聽說那戶人家還是你手底下一個姓蘇的病人的夫父親呢……」
賈鍶涵想離開的身子一頓，問她：「你說的那個我手底下的病人，叫蘇晚嗎？」
小護士不迭點頭，「是叫這個名字的！」
賈鍶涵點點頭，表示明白，「這樣吧，你問問那家人能不能等一等，我檢查完病人就過去，畢竟是我認識的人的父親，忙一些也無所謂的……」
程淼聽到這，忽然就把腳步收回，往程母的方向走去了。
程母疑惑問道：「不是有事要做嗎？你這還沒走過去就完了？」
程淼笑了笑，神神秘秘的，「那些小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是陪媽媽重要，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第一醫院某間病房
程志祥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瑾南，倒也說不上原諒，畢竟她只是去見了見前任，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說對不對？」
齊瑾南輕笑一聲，嘲諷意味十足，「程總倒是護著自己的女兒。」
程志祥明白，齊瑾南這是不相信的意思，「難道淼淼跟你相處了這麼久，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會不清楚嗎？她那麼愛你，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齊瑾南站起身，一手放進西裝口袋內，淡淡說：「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程志祥皺起眉，虎著一張臉，「這麼說，齊總是不相信我程某人說的話了？」
齊瑾南低低一笑，「程總言重了，我的意思不過是，不計前嫌可以，但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畢竟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
程志祥可不認為那晚齊瑾南隨手拎出來的一個女人真是他女朋友，不過是用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未免被戴綠帽子罷了。
程志祥說：「齊總，我知道你當時也是被淼淼氣到了，念在我的面子上，念在她並非真的犯錯的份上，你就給她一個機會吧……」
齊瑾南涼涼掀唇，「程總，我齊瑾南是個負責任的人……」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齊瑾南望著備註，皺起了眉頭。
「喂？」
齊瑾南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整個人也站了起來，「你們在哪？」
「……」
「好，我馬上過去。」
齊瑾南急得甚至沒跟程志祥說一句話，就匆匆忙忙走出去了。
齊家老宅。
家庭醫生正背著藥箱出去，就遇上了急匆匆趕回來的齊瑾南，齊瑾南眉頭一直沒鬆開過。
「我媽怎麼樣了？」
家庭醫生一愣，而後說道：「哦，夫人沒事，只是受了點驚訝，已經恢復過來了，倒是程小姐手臂有些擦傷，腿也扭傷了，不過也不是大傷，休息一周也就能好全了。」
齊瑾南臉上的焦急褪去，恢復為平常的淡漠，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家庭醫生走了，齊瑾南這才緩步走進去。
裡面，張嬸給他拿了拖鞋，在一旁打眼色，意示他裡面人多著。
齊瑾南沒吭聲，踩著拖鞋走進去，果然，裡面三個女人都坐在沙發上，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齊瑾南想到自己老媽子的手段，不由得嗤笑出聲。
恐怕十台戲也不夠她玩兒。
齊麻麻老早就聽到了開門聲，眼睛時不時就往門外瞟，見自家兒子總算回來了，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剛被嚇到了，著實沒什麼心情陪這母女兩人唱戲，累瞎了都要。
齊麻麻鬆開扶住程淼手臂的手，起身往齊瑾南走去，「瑾南啊，你總算回來了，快過來，過來看看程小姐。」
齊瑾南被齊麻麻拉著走到沙發，「你看看她手臂上和腳上的傷，都是因為救我啊，這孩子，心思真是善良。」
齊瑾南勾起唇角，意味不明說道：「沒什麼大礙么？」
程淼搖搖頭，受驚過後的聲音顯得細小，「醫生說，沒有大礙，休養一周幾乎就沒事了，還說不宜多走動……」
齊瑾南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倒是一旁的程母見他沒什麼特別反應，於是添油加醋說。
「唉，要說當時還真是兇險啊，誰也不知道那個歹徒居然會挾持了齊夫人，要不是我們淼淼認識啊，我也不想上去管閑事的，誰知道淼淼一見著了齊夫人，居然想也不想就撲了下去……唉，真是幸虧那歹徒只有一個人，不然啊，真是不敢想象……」
說著，程母還心有餘悸地拍拍心口，臉色也白了幾分。
程淼扶著母親的背，安慰道：「媽，你別想那麼多，我這不是沒事嗎？」
程母反握住她的手，「唉，哪敢不多想啊，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辦啊，我可是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齊麻麻看著兩人紅了眼眶的模樣，就算再怎麼不喜歡程淼，畢竟人家也真是救了自己的，她低嘆一聲，說道。
「程小姐啊，醫生說你不宜走動，那麼就在老宅這邊住下吧？等上好了再回去，畢竟是因救我而傷的，你不住下來讓我照顧照顧你，我心裡也過不去啊……」
齊瑾南皺起眉頭，出乎所有人意料插話，「媽，她還要去醫院看她父親的，老宅這麼遠，你是折騰她。」
齊麻麻不贊同了，「這人都傷了，哪還能殷勤地跑醫院去，等她腳傷好了，照樣也是可以過去的，我看程總也不希望女兒帶著傷去看他。」
齊瑾南綳著臉，「既如此，我給她安排一座別墅，讓她在那裡養傷。」
齊麻麻一巴掌拍到兒子結實的後背，「人家程氏集團也是跨國公司，在連城難道還沒有自己的別墅嗎？
我這是讓她住過來，好照顧她，也讓她別一個人孤零零的，好歹我也能陪陪她，你這孩子，情商怎麼那麼低呢？」
齊瑾南緊皺著眉頭，不搭話了。
齊麻麻也懶得理他，招呼程淼說：「你不用管他，放心在這裡住下就行了。」
程淼與程母對視一眼，然後望向齊瑾南，眼睛汪汪地問：「瑾南，可以嗎？」
齊瑾南綳著俊顏，沒開口。
程淼垂下眼眸，訥訥說道：「要是瑾南不喜歡的話，那……我還是回去吧。」
齊麻麻見著孩子這般模樣，心下有愧疚起來，又是一巴掌打到兒子的背上。
齊瑾南壓了壓眉角，綳著聲音說：「住著吧。」
言畢，就轉身上了樓。
樓下，是齊麻麻說不用理會齊瑾南的聲音。
樓上，安排好程淼，又把程母送回去照顧程志祥后，齊麻麻上樓推開了兒子的房門。
齊瑾南正好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瞥了眼齊麻麻，淡定地說：「下次記得敲門。」
齊麻麻老臉一紅，偏要硬著脖子說：「兒砸，你小時候都是我給你洗澡的，你身上哪塊肉我沒看過？」
「哦。」齊瑾南語氣淡淡，「那你現在想看嗎？」
齊麻麻瞪了眼兒子，嗔罵：「少給我不正經，認真點，我是來問你，給她住下是幹啥啊？」
齊瑾南擦著頭髮走到衣櫃前，「既然她想住，那就讓她住下，放在眼皮子底下總好過天天防暗箭。」
齊麻麻也是個精明人，立馬聽明白了齊瑾南的意思，「你是說，今兒的事情其實是她們母女一手策劃的？」
齊瑾南拿出西裝，齊麻麻眼見著齊瑾南的手落到了腰間浴巾上，她氣得憤憤被過身去，這兒砸越長越流氓了！
男人低低的，又沉又穩的聲音傳來，「媽，不會有下次。」
齊麻麻明白，兒砸的意思是，今天威脅到她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他會保護好她的。
等齊瑾南穿好衣服，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齊麻麻想，外頭那些女人啊，都被他的外表給騙得不輕！
齊瑾南一身正裝，顯然是要出去的，齊麻麻一把攥住他，「等等，你別走，小甯被你趕回美國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齊瑾南眉目淺淡，「你要是還想你的閨女能好好嫁人，她就算哭死了也不要管。」
齊麻麻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問道：「兒砸，這麼說你是故意不理會那些東西的咯？」
回答她的，只是齊瑾南的關門聲。
蘇晚辦了出院手續，下午回到公司，她明顯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不再放到她身上，雖然也有竊竊私語的，不過這會兒倒是輕鬆了不少。
沈淇淇見她狀況好多了，湊上前問：「小晚，你還好吧？」
蘇晚對她笑了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沈淇淇鬆了口氣，轉而笑道：「哎呀你不知道呀，瑞莎的新聞一出來，辦公司里在茶水間嚼耳根的人更多了，那口口聲聲想看你笑話的女人啊，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蘇晚笑而不語，不大想討論一些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沈淇淇見到蘇博良走過來了，便坐回自己的工作，還不忘遞給蘇晚一個「加油」的眼神。
蘇晚心裡無語，難道這蘇博良的心思已經這麼明顯了嗎？就連沈淇淇這樣大神經的人都看出來了？
蘇博良走到她身旁，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蘇晚，聽說你病倒了？」
蘇晚表現出的只是對待朋友的態度，「多謝關心，已經好多了。」
蘇博良點頭，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他的桌面，蘇晚一臉疑惑。
「真是對不住，你受傷害時，我沒能幾時出來。」語帶愧疚。
蘇晚怔了怔，有些無措，「也不是你的錯……不，應該說你沒有錯的。」
蘇博良盯著蘇晚還有些白的臉，說：「我找到的證據，把你的照片放上微博的是一個小記者，她招了，說是一個女人找到她的，根據種種跡象，這個女人是程小姐。」
蘇晚下意識不認為這份資料是蘇博良找的，問：「是齊總的意思，還是靳總的意思？」
蘇博良低嘆一聲，頗為無奈，「你為什麼就不覺得是我為你找的呢？我也是有人脈的。」
蘇晚覺得尷尬，躲開他的視線，「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是上頭為了公司的股票走勢才……總之，你的好意我收下了。」
蘇晚將資料遞迴到他手上。
蘇博良看著手上的資料，問：「什麼意思呢？」
「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太過費心了，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別下了班還累著你了。」
蘇博良失笑：「我都已經消耗時間了，你現在告訴我我這時間其實是白浪費了的？這東西，我拿著沒用。」
蘇晚也覺得挺不好的，可是手下的話她更不好意思，蘇博良又將資料放在她手裡，提議道。
「你要是覺得辛苦我了，那下班請我吃晚飯吧。」
蘇晚捏著資料，覺得沉甸甸的，「好，行吧……」
蘇博良忽然彎下了腰，蘇晚微不可見地皺皺眉，蘇博良低笑一聲。
「你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是一匹餓狼，我只是想看看你臉色到底有多白而已，還想順便問問你，到底是因為那日的輿論延伸到了公司，還是因為你生病的緣故。」
蘇晚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都沒什麼大事，可能是我最近有些累了吧。」
蘇博良沒接話茬，卻莫名其妙來了一句，「蘇晚，我們可以嘗試一步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