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們成親
她既然心裡有著顧豈，那麼就不可能不去大聽根治顧豈身上蠱毒的方法。
莫瑾年出去之後，再次將房門關好，屋外的楚夜見狀一臉的疑惑。
「莫公子！我家世子……」
「行了，聽我的，你家世子準會沒事的！」起初，其實他還不能保證上官璇一定會為了顧豈豁出去，但是今天見到她那麼衝動的放血救人，他便安心了，他相信，上官璇會讓顧豈沒事的！
屋內，上官璇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顧豈，伸出手來輕輕地拂過他的面頰，這是他多少次為了希自己受傷了？就算自己的心是石頭做的，僅僅是為了報救命之恩，也不可能放手不管。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稍稍變得柔和，褪去了一身的衣裙，白皙的身子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光潔。
跳動的燭火在床幔上投射下一片溫熱的光影，隨之而來的是一室旖旎。
陽光揮灑在窗子上，樹葉子的間隙打下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光斑。
莫瑾年再去顧豈房裡的時候，已經不見上官璇的身影了，屋子裡焚著淡淡的清香，將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掩蓋住，沖刷掉了。
「世子！」楚夜見到床榻之上衣衫不整的顧豈時，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忙奔過去，這才發現昨日還蒼白烏青的臉色，僅僅是一個晚上，竟然已經恢復紅潤了。
「莫公子！你快來看看！世子他！」
莫瑾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過去探了探顧豈的脈搏，果然平整了不少。身體里沉寂多年的赤焰蠱，也一併清除了。真是神奇！
人都說幽族靈女的神奇所在，不過都是書本上，人嘴裡得來的，沒有親眼瞧瞧又怎麼可能做得了真呢？今日得以見著，果然如此！
「去煎藥吧！」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方子，隨意的打發了激動萬分的楚夜。看著顧豈微微轉醒的面孔，稍稍舒了口氣，是時候要跟他好好解釋解釋了。
「你醒了，楚夜去煎藥了，你身子還虛著，就不要亂動了。」
「璇兒呢？我昨晚……我昨晚明明看見了她……」難道是夢嗎？自己夢見她……對自己做了……那種事？想到這裡，平時古板沒有一絲變化的臉龐竟然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緋紅。
見他這樣，莫瑾年還是略有些詫異，人都傷成了那副樣子，昨晚竟然還能有意識。
「你放心，她已經回了侯府休息，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別的都別想那麼多了！」莫瑾年思索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來，想著先不說也好，省得他太過激動，反而對身子不好。
「不對！我的心口！我的心口沒有了……」
「赤焰蠱已經解了。」果然，是瞞不過他的，莫瑾年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解了？」由於太過激動，所以連著整個肩部都陣痛的抖動了起來。
「正是你的璇兒幫你解的！」
「你對她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是她自願的，這種事情，就是我想要強迫也強迫不來啊！再說了！你那璇兒是個好拿捏的主嗎？」他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他著想？那赤焰蠱一天在他身上，他就一天不得安生，就有著隨時暴斃的危險！
「你若是還拿我當兄弟，就說實話！」對上官璇，他何其了解，雖然他們現在彼此相愛但是他感覺的出來，似乎她一直都對自己有著一種懼怕，甚至是對所有的男子都有著一中畏懼，就像是上一次在御花園的山洞中，夜清廷差點強暴了她，她拿次失魂落魄像是去了半條命一般。
雖然不知道這種懼怕究竟是從何而來，但是他知道，上官璇還是不能接受這些的。除非……除非莫瑾年對她說了什麼，亦或者逼她了什麼！
「是！我是對她說了些話，也騙了她！但是那也是她自己選的！我可沒有強逼！你究竟在糾結些什麼啊！人家小姑娘都沒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反而這麼多心思！不就是圓房了嘛！反正你們不是互相喜歡嗎？你直接娶了她不久好了？」在他眼裡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樁事情，放在顧豈身上卻辦的格外艱難。
他也不過是用了幾個小伎倆，昨晚其實顧豈就算是沒有上官璇的血來養身子也是沒有危險的，畢竟他們莫家的醫術招牌那也是在各國都打的響噹噹的。若是挽回不了顧豈，他也不會那麼淡定，他們莫家的家主，長老們更是會第一時間飛快趕來的。
可是他之所以騙上官璇，還不是為了顧豈能夠早日徹底擺脫掉赤焰蠱嘛！反正他們以後成親，早晚也是要圓房的，現在早上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顧豈一咬牙，一年憤恨的看著莫瑾年，誰讓他自己拿主意的？只是心中怒火消不下，一口鬱結梗在心頭，噗的一下就吐出了一口紫紅色的老血。
「唉！你這個人！這麼激動做什麼！」就知道這個傢伙每次攤上上官璇的事情，都會這麼的不受控制，所以自己剛才才會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的。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就是這麼的死心眼呢？
忠勇侯府的晨曦院里，上官璇是運著輕功回來的，昨個半夜裡，她就回來了，因著放了那麼多的血，而且還勞累了一整個晚上，所以身子實在是吃不消，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這才回了晨曦院，來不及叫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擔心小姐的檀香夜裡睡不著覺，起夜徘徊在院子里，她估計就要在這院中凍上一整夜了。
「小姐……」看著自家小姐衣衫凌亂的模樣，檀香擔心的問著：「小姐……顧世子可是好些了？」
「嗯……」
「您定是累了吧！奴婢去打水來！小姐你跑一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吧！既然顧世子沒什麼事了！那麼小姐你也不用擔心了！真是菩薩保佑，像顧世子那麼優秀的人定然是不會有事的！」檀香一邊自己絮絮叨叨，一邊拖著自家小姐的身子往屋裡走，關鍵就是因著小姐現在這一身實在是太狼狽了，可得好好梳洗梳洗才是！
其他院子都被通知了上官璇已經回來了的消息，崔氏貼心的送過來了壓驚的湯藥，就連上官宏也為了她拋開了那些正月串門的親戚朋友，官場同僚們，轉來晨曦院來看看她。
然則上官璇確是一直以病中為由一連整一個正月驚人都沒有出過門，見過客。
初八的這一天，照舊是檀香將一日三餐帶進房中，等她用過之後，方才撤下去。上官璇一直也都沒有露面。
只這一次卻是不同，檀香在給上官璇傳午膳的時候，順道還傳了一句話：「小姐，顧世子求見。」
一連多日沒有光彩波瀾的眸子，在聽見那個名字的時候，還是有著一瞬間的愣怔，只不過愣怔過後，仍舊毫無光彩。
「不見。」簡單明了，毫不拖泥帶水，言語間就好像從來不曾認識過那個人。
「小姐……」
「說了不見。」上官璇的態度堅決，檀香再不敢遲疑，只好擺好額飯食退了出去，去回稟了等在前廳的顧豈。
今天的顧豈已經大好了，也不知是吃了什麼神仙丹藥，不僅那天的箭傷好了，甚至連平日里的蒼白病態的氣色也一下子紅潤了許多，若是不認得的，都要以為他是個強健的壯兒郎呢！
「顧世子……我家小姐……」
「她不肯見我？」
「世子殿下，我家小姐一連多日卧床不起了！奴婢瞧著她身上也沒有什麼傷病，除了手腕上的刀傷養養也就好了，只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只怕……只怕我家小姐患的是心傷……」一個人該是受了多大的打擊，才會凋零成這樣？
她原本以為顧世子能來看看她，也許小姐就能好起來，卻不想，顧世子來了，小姐卻避而不見。
聽了檀香的話，顧豈深不見底的眸子顫抖了一下。他的目光妄想不遠處的宅院，那個方向正好是上官璇的晨曦院。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檀香，你先回去好好照料這你家小姐，本世子會想辦法的……」
入夜的時候，一道水青色的身影翻過忠勇侯府的高牆磚瓦，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所有的府衛。一閃就進了晨曦院，上官璇躺在床上，晚上的時候她只是象徵性的喝了兩口清粥，便再提不起胃口來了。
僅僅是不幾天的時間，她就成功的將自己餓的瘦了一圈。
這些天，她除了吃飯便是睡覺，明明是過著豬一般的養肉生活，卻是反而憔悴消瘦了許多。
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屋外的風雪漸起，吹開了窗子，將屋內僅留著的一盞小燈都給吹熄了。上官璇皺了皺眉，望著一片漆黑的屋子，輕聲喚了一句：「檀香？」
平時最為勤快的檀香，這一次卻是沒有應答。
有人影閃過，漸漸適應了黑暗的上官璇，借著窗子外打進來的月光恍恍惚惚的看見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溫柔的將窗子重新關上，隔開了屋外的寒冷。
上官璇在看到那一抹身影的時候便是一怔。隨後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個身影夾雜著一身的茶香味，撲面而來，落座在了自己的身邊，月光昏暗，但是她仍然能夠看得清楚，他英俊挺拔的側臉輪廓。
「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嗎？」
「……」上官璇不說話。
「但是我想你了怎麼辦？」
「……」上官璇還是不言不語。
「你就是這樣虐待你自己的嗎？我會心疼的！」多麼柔情蜜意的情話，可是這一刻落在上官璇的耳朵里，卻是再也動聽不起來了。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對嗎？」她的一句話，將顧豈還想說些什麼的舌頭懟的一個顫抖，兩片薄薄的唇瓣開開合合，想要解釋，到最後卻只變成了一個字——是。
「在你認識我之前，你就知道我的身份，是與不是？」上官璇的眼眶泛紅，裡面是多日勞心的疲憊，還有不願相信現實的掙扎。
顧豈沉默了片刻，艱難開口：「是。」
「那你接近我，也是因為我的身份？」
「不是的！璇兒！」
「你就回答我是與不是！」上官璇的眼眶由紅潤轉變成了猩紅，她因為聲音的顫抖連著整個肩膀也在發著抖。
「一開始的確是，但是我發誓！後來，我對你的感情全是真的！」他不想欺騙她，所以即便是可能會被她誤會，他也做不到欺騙。
「所以，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了？一個被利用之後就會毫無用處的工具嗎?」
「不是的，璇兒，信我，不是這樣的！」看著上官璇的眸子一次一次的變得死寂，顧豈再也無法忍受，他猛的將她拉近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擁住，像是害怕失去自己最後珍貴的東西一般。
「難道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為了你，即便是傾盡所有，又有何妨？更不必說是性命了！」他越發的將她緊緊擁住，像是想要將她的身子與自己融為一體，從此就真的再也不會分離。
雖然是短短數日，但是天知道，這些天他是怎麼熬過來的，身子的確是一天一天的健碩了，恢復了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健康。可是心卻是想打了結一般，比赤焰蠱在的時候跳動的更加費力。
「我們成親吧！」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他像是在說著一件最最普通的事情，卻用著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更為認真的語氣。
成……親……？
呆愣的上官璇在顧豈的懷裡愣怔了許久，最後才回味過那兩個字眼意味著什麼。
「成親嗎？」
「對！我們成親吧！」他本來不想這麼著急的，因為他身邊存在的危機實在是太多，但是現在不同了，他想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即便有著兇險，他也願意拼盡一切去守護。
「好……我們成親……」滾燙的淚水忽然滑落到了臉頰，上官璇嘴角輕輕的勾起，她不是不相信顧豈，他一次次的為了自己可以捨棄性命，他的愛，她感受得到。
只是她不能讓自己邁過那道坎，因為顧豈的確就是為了靈女之血才會接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