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倒霉
「行了,你家小姐才剛剛睡著,別再吵醒了她!」顧豈一直的臉色都是陰沉沉的,像是在心口積壓了一口怒氣。
檀香這才意識到,有些自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這才退了下去,眼淚確是一直都沒有止住。
看著上官璇不安穩的睡顏,也不知她在夢裡夢到了什麼,一向都很堅強的她,竟然會表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顧豈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想象不到一個人,她之前經歷過什麼,才會導致這般的脆弱,即使是在夢裡,也依然緊鎖著眉頭。
他伸出手輕輕撫平她眉間的深皺,想到自己趕過去時,夜清廷強壓在她身上的情景,眼神中的寒光一閃,殺氣就再一次的冒了出來。
風寄塵從宮中回來的時候,就直奔這晨曦院來了。也不知道上官璇什麼情況了,腳下的步子難免就虛浮了起來。
等他趕到晨曦院的時候,院子外面在已經侯了不少人。
上官宏焦急的在門外來回徘徊著,看來急匆匆就朝著屋子走來的風寄塵,上官宏無奈的上前去攔。
「風太子,這……璇丫頭這是在宮中怎麼了!」他一臉的焦急,尤其是在得知宿蓮是被自己誤會的之後,無窮無盡的愧疚之心就更加綿延不斷了。
風寄塵綳著一張臉,只是小聲淡淡的說道:「受了些驚嚇。」便繞過他,進了房間。
上官璇在宮中差點被夜清廷強暴的事情,最好,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比較好,畢竟對她的名聲不好。
不過,別以為這樣,夜清廷就能逃得過去了,他一定會讓他為這愚蠢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剛走進內室,因為焦急的想要探知上官璇的情況,他剛想一手扯下腦後的長綢,就被顧豈攔下了。
「璇兒剛睡下,風太子還是不要打擾了吧?」
風寄塵解長綢的手指頓了頓,最終滑了下來。
「她怎麼樣?受了些驚嚇,現在倒是誰的安穩了些。」他沒有像平時一般的排斥風寄塵,只因為他現在最想要千刀萬剮的人是夜清廷。
顧豈轉身將房門關好,又囑咐了檀香幾句,要她一定要守在床榻左右,只要上官璇一醒過來,就能看到她。
這才面色清冷的跟上官宏道了別,回了墨竹居。
風寄塵自然是不好留在上官璇一個未出閣小姑娘的卧室,也知道,有顧豈的吩咐,這裡也不會出什麼岔子,這才稍稍放心的走了。
「世子,要聯絡宮中我們的人嗎?」楚夜駕著車,在車簾外問道。
「對付他,用不著費太多人力,先用不著我們,估計今晚就會有些動靜了!」他眉間的硃砂愈發的紅艷艷,周身都是一股危險的氣息。
「那……」
「你安排人,把夜清廷送到珠翠宮裡去。」
楚夜楞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自家世子的意圖,興奮地答道:「是!」
這珠翠宮,那可是舒貴妃的寢宮,這段時間,舒貴妃深得陛下的寵愛,幾乎日日都是要去珠翠宮睡下的。這要是在朱翠宮見到了衣不蔽體的太子,不知陛下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呢?
他不是缺女人嗎?那就幫他尋一個好了!
夜晚,宮中剛剛下鑰,宮女們都回去了,宮道也安靜了許多。養心殿里夜政淵批閱完最後一份奏摺,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陛下,早些休息吧!龍體要緊啊!」劉公公勸道,這陛下自晌午起就批閱奏摺,一直到了現在了。
夜政淵看來看窗外的陰沉天色,這燭火也不知道都續了多少回了。
「走吧,去珠翠宮歇息吧!」最近西北和東陵的戰事吃緊,舒貴妃的母家更是這次戰事的主力軍。所以他難免是要多多寵愛些舒貴妃,也算是給她們家族的一個安慰。
「擺駕珠翠宮!」
陛下的步攆搖搖晃晃的行至了珠翠宮的大門前,夜政淵剛下來,就只聽寢宮大門這次卻並不像平時一般主子宮女們一早就候在門口了。
「真是失禮!這人呢!」劉公公有些著急,他是一早就派了小太監,過來通報的,怎麼沒有提前準備好?
正納悶著,忽然,屋內傳出來一陣尖叫聲:「啊!救命啊!來人!」
隨後是一陣慌忙的腳步聲,加上小宮女們的哄亂聲。
夜政淵濃眉一蹙,有些不悅,抬腳就要進去看個究竟。
誰知一群的小宮女,圍在寢宮的房門口,大門緊閉著,幾個小宮女正發愁的推開那門。
屋內傳來舒貴妃的驚呼聲,和水花四濺的聲音,糟了,這個時間想來她應該是在沐浴啊!
夜政淵大吼一聲:「統統給朕閃開!」
那一群的小宮女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陛下竟然來了。
手忙腳亂的統統閃了開來,把大門留了出來。
夜政淵,臉色不好的,朝著那大門就是一腳踹了下去。他身為一國之君,畢竟也是倆過武術強身健體的,這門應聲便倒了下去,裡面的場景也就顯而易見。
煙霧繚繞,不知道究竟是水汽還是熏香,亦真亦假。隔著屏風能看到裡面人影的閃動。來不及思考太多,夜政淵忙奔了進去。
屏風之後的情景只叫他頭上青筋暴起。
只見浴桶之外水花四濺,舒貴妃過著一席帘布摔倒在地上,而浴桶里那人,黑褐色的衣服,身上金色色線描著蟒紋。整個莫安,只有一個人敢穿蟒紋袍子。
那就是……太子!
「陛下!陛下!臣妾害怕啊!」一見到闖進來的是夜政淵,舒貴妃臉色蒼白的在地上攀爬了過去,她香肩畢露,身上就裹著一條單薄的帘布。
夜政淵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腳踝被舒貴妃緊緊地抓住,也沒有察覺。
「來人啊!給朕將這畜生揪出來!」他以前衣擺,將緊緊抓住自己腳踝的舒貴妃一腳踹了出去。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是太子!是太子突然闖進來,臣妾只是在沐浴,不關臣妾的事情啊!」舒貴妃在地上嚇得臉色都蒼白了。
因為伴君如伴虎,帝王之怒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來的。
那邊,劉公公雖然是宮中的老人,卻也是被面前的情景嚇得不輕,忙叫上幾個小太監,把夜清廷從浴桶之中給揪了出來。
迷迷糊糊的夜清廷只感覺全身無力,他在東宮的書房中正臨摹字畫。自打上午的事情發生過後,他篤定上官璇那邊絕對不會輕易張揚的。
就算她張揚了出去,想要到父皇和母后那邊告狀,那就更加隨了他的意才是。
母后是肯定站在他這一邊的,他只需要咬定他的確是看了上官璇的身子,那麼出於何種角度,上官璇必然是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嫁到東宮。
所以,不管上官璇說與不說,最終受益的都會是他而已。
所以下午的時候,他並不慌張,甚至心情尚好的在桌邊臨摹字畫。只不過上午顧豈的那一腳正中他的胸腔,踹的的確是有些狠了。
只是沒想到,堂堂太子東宮,竟然也守衛不嚴,讓賊人進來了,一棒子下來,重擊在脖頸,他便沒了意識了。
再清醒過來,映進眼瞳的竟然是父皇那張盛氣凌人的面孔。
「父……父皇?」夜清廷迷迷糊糊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父皇不是生了自己很大的氣,還將他禁足在東宮嗎?怎麼會來看他?
難道是消氣了嗎?
只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裡……這裡根本就不是東宮,這是後宮?
夜清廷臉色刷的一白,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又算計了!
「畜生!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逆子!」夜政淵一口老氣更在喉嚨,把整張臉都氣的通紅。
之前是跟成月郡主在太后的壽宴之日巫山雲雨,可是那畢竟是成月也心屬與他,雖然是天大的醜事。他掩蓋一下,只不過委屈了上官璇那丫頭。
男未婚女未嫁,成全了兩人便是了,只是沒想到,這逆子,竟然絲毫不知悔改,竟然把注意打到了後宮這邊!
這可是亂倫!
越是想越氣,若是此刻手邊有一把劍,也許他就可以一劍了解了這逆子。
「父……父皇!你聽兒臣解釋!兒臣!兒臣是被人算計的!兒臣是冤枉的!兒臣怎麼可能會對舒貴妃娘娘起淫心呢?兒臣是冤枉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有這寢宮的模樣竟然是舒貴妃的珠翠宮之後,夜清廷跪在地上聲音都跟著顫抖著,他不停地磕頭,告饒,喊冤。
一旁的舒貴妃早已經在宮女的伺候下,穿上了外衣,裹了個嚴嚴實實,聽到夜清廷的開脫之詞,登時一張臉色青白交加:「太子此話何意?難道還是本宮算計的你?本宮的錯?」
夜清廷的這話確是是疑點重重,聽在旁人的耳朵里絲毫沒有可信度,反而聯想到之前的種種自會以為他是有意開脫。
別人這麼想,夜政淵也毫不例外。
「到了現在竟然還滿嘴胡言亂語!」夜政淵冷笑一聲,本以為自己選的這個太子深得人心,沒想到,完全是他看錯了人。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來人!將這逆子給朕壓下去,關進慎刑司!褫奪太子封號!」
一語言罷,夜政淵揮袖離去,這就是他的好兒子!真是,好啊!
夜清廷愣在地上,已經大腦一片空白。
之前自己被父皇禁足,他就想過,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可能再父皇面前已經功虧一簣了,但是母后說過,會想盡辦法恢復他的自由。
只是沒想到,今天,算是徹底的完了,褫奪封號。他便再也不是太子了!
一列小太監,上前來,想要押送他去慎刑司,他兩眼空洞無神,像是被奪去了靈魂一般。
看著被人帶走的夜清廷,大宮女綠環走上前,攙扶起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舒貴妃。
「娘娘,您明明早就發現,為什麼還要配合著演這一齣戲?」有人將打暈的夜清廷扔進了娘娘的寢宮,還好她們發現的及時,正因為如此,其實他們本是有著充足的時間,可以避免被皇上發現的。
但是娘娘卻故意要……
這樣,豈不是讓娘娘和陛下只見多添隔閡嗎?
借著綠環的力,她起了身,擦去了臉上楚楚可憐的淚痕,表情從凄慘的被害者,一下子就換成了洋洋得意。
「不過是惹得陛下不快,跟太子之位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這件事就算陛下在怎麼不快,只要她去服個軟裝裝可憐,也就過去了。
畢竟自己也是受害人,陛下怎麼捨得過於責怪。
倒是,能借著此時廢了太子,那麼……她的煥兒,才會有機會啊!
這樣一想,真是心情大好。
這一次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著她,也不知道這夜清廷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勢力大到可以在宮中伸縮自如。能把太子從東宮神不知鬼不覺的扔到後宮皇妃的寢宮裡。
不管是誰,總之這一次受益的也是她!
夜清廷被一眾的太監拉去了慎刑司,走在宮道之中,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讓他疏離迷糊的眼神,漸漸清醒了幾分。
忽然月色被烏雲掩埋,夜色之中,數個黑衣人從天而降,每人手中一把長劍,對著夜清廷就攻去了。
那些個小太監都是內侍,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自然是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跑的比誰的快。
夜清廷經歷了這麼多事自然是,神色空洞,不知所以。
眼看著含光四射的刀劍朝自己刺來,遲鈍的躲閃著,一番打鬥。
那些個黑衣人,訓練有素,他們並不是想要夜清廷的命,每一次攻擊挑的都是最疼的,然而又不是要害的地方下手,沒有多久夜清廷已經渾身被刺傷,上下都是血窟窿。
癱倒在地。
那幾個小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到處喊著有刺客有刺客!
這是後宮,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刺客?再加上宮門早已下鑰,這個時候,值班的侍衛也不多,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夜清廷已經昏倒在血泊里了。
而那些個黑衣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像是鬼魅一般,能夠闖進皇宮大內,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