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重回侯府
「是什麼？快說啊！有什麼事本公主替你扛著！」她有些心急，只覺得檀香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磨嘰呢？
「是李小將軍！昨晚就是他與我家小姐一起的！」她惱恨的說出口，她就知道這個李毓朗就是個帝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小姐一開始跟他親近的時候，她就有預感，小姐跟他在一起就准沒好事！這不，應驗了吧？
李毓朗？她眉心皺緊，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好呀！這個臭小子，竟然敢打起我皇嫂嫂的主意了！看我不狠狠收拾他！」她還真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敢夜闖皇宮了！實在是了得啊！
「你放心，本公主自會給你家小姐討回公道的！」哼！她整人的方法可多了去了，就讓他等著瞧吧！
檀香忙叩謝行禮「多謝公主！」看來自己這麼做是對的了！這公主果然待自家小姐很好。
上官璇這一睡，不知睡了有多久，她在睜開眼的時候周圍已經昏黑了，室內只留了一盞小火苗，在哪裡微閃。照亮了一小片地方，也為這漆黑的屋子鍍了一層金光。
恍惚間，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了，周圍的一切在眼睛里都那樣的迷離。
忽然臉頰上傳來一陣酥麻，是溫毛巾敷在臉上的感覺，柔柔的，輕輕的。
她情不自禁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嬰嚀，原本滾燙著的臉頰也因著毛巾的水分消減了幾分熱度。
她努力的眨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卻只是模模糊糊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
他很高，又很瘦削，除了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她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的一切，包括身上那一股濃郁又清淡的清冽味道。
「顧……豈？」是他嗎？她輕聲的在嘴邊呢喃。
臉上的濕毛巾明顯的頓了一下，似是她的那一聲呼喚取悅了他，總之他後面的動作都別樣的輕快，輕快的掩飾不住心中的愉悅。
「璇兒到是聰明，知道也就只有本世子會大半夜跑來照顧你這個小丫頭！」是啊，他怎麼就那麼傻？明明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多少，卻因為內心壓抑不住的擔心，就又跑了過來。
耳邊是噴薄的熱氣，他在耳邊低低的笑語，弄得耳朵痒痒的。
那一晚，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總有一個人在她耳朵邊吹氣，她就像是睡在了搖籃里，渾身都暖暖的。
莫名的，全身上下的傷也不那麼疼了，骨頭也不那麼酸澀了。她睡得很沉。
第二日起身，她刻意的環顧四周，想要尋找夢中的痕迹，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真的……只是一場夢嗎？」她喃喃自語。
不知道……顧豈他怎麼樣了。
她朝著窗子看去，那裡透著外面的晨曦光芒，她暗自嘆了口氣，心道，她又多管閑事了！有楚葉，莫瑾年那麼多人照顧著他，他自然是最安全的，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她喚來檀香，梳洗起床，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昏睡了一天一夜。她眯了眯眼，又想起了那日在你密室中所聞所見。
看來她還需在這宮中多待些時日了！
因著屢次三番在她這裡找不到面子，錢辛索性不再理睬她了，鼻孔朝上就當做沒有她這麼一個人。
她也更是落得個自在，既然如此她就更沒有必要去找罵了。
一連幾日過得都很順遂，她因著身上的傷，就低調了好些日子。除了剛開始那幾天，她想著可以多偷懶幾天，就一直打著身子不適的名聲沒去尚學堂讀書。起初，錢辛許是覺得看不見她反而清凈，就沒有怎麼追究，夜清廷和夜清煥還為此往她房中送了不少的保養品，什麼銀耳人蔘燕窩啊，樣樣都有。讓她深刻的體會了一回什麼叫皇家待遇了。
直到這天陛下傳來了聖旨，說太后壽宴在即，她們這些給公主陪讀的官小姐都要回府去準備。於是她終於有了出宮的機會了。
出宮的這天，她起了個大早，簡單梳洗后就去了夜清歌房中同她一起用了早膳，她有些沾沾自喜又帶著些小神秘的悄悄附在她耳邊說道「你出去后，可一定要去趟護國將軍府！」她嘴角憋著笑。
「護國將軍府？」那不是李府嗎？李將軍鎮守邊關，現在這帝都里的家宅只有一人住著吧？那個，好像就是李毓朗啊！
去那裡幹什麼呢？雖然她本就打算要去找李毓朗算那兩筆被放鴿子的賬的，卻又不得不好奇這夜清歌又是在唱哪一齣戲啊！
「嘿嘿！李毓朗那個臭小子最近可是倒了大霉！」她很神秘的朝她一眨眼，就是不肯直接告訴她這李毓朗倒的究竟是什麼霉運。
「合該他倒霉！帝都中怕是沒有比他再閑的人了！」這個李毓朗每日遊手好閒的，竟然還敢放她的鴿子，回想第一次遇到他時，他就因為閑，跟恭親王府的世子夜敘打了個無聊的賭……
她又同夜清歌一道去了鳳棲宮，拜別了皇后，這才算是功成身退，可以腳底抹油了。
夜清歌很是仗義的一路送她到了玄武門，車架早已準備好侯在那裡。她轉身向夜清歌辭別，這貨卻就像是日後會永不相見一般，依依不捨的眼神都看的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回去吧！」她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生硬的趕她走。
夜清歌一臉被拋棄后的慘兮兮模樣，眼神凄楚的就像是在控訴她的不仁不義。
終於大義凜然般的一咬牙道「走就走！」她哼了一聲，扭頭喚上一直跟在旁邊的黃鸝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別人想讓本公主送，本公主還懶得送呢！也就只有她上官璇敢這樣毫不掩飾的嫌棄自己！
上官璇不知為何，看著她氣憤遠去的背影莫名的一顫，她扭頭看向身邊的檀香，問道「我怎麼了嗎？」
本以為她會勸上一句，好給她個台階下，卻不想她很直白的開口「小姐！你太過分了！公主還不是擔心你！你就這樣趕她走？」檀香扁扁嘴，雖然她作為小姐身邊的第一忠僕，卻不代表她事事都得盲目追隨，就好比這件事，公主為了小姐可是收拾了李毓朗，她對小姐那樣好，小姐還不知珍惜這段友誼，實在令人寒心。否則怎會把公主給氣走？
「嘿！你這小丫頭……」沒想到她還沒說完，人家就先自己一步鑽上了馬車。得了！平時還知道扶一下她，今個兒倒好，直接把她給晾到了後邊……
看來這小丫頭是被自己慣的越來越不成樣子了！她無奈一笑，只好自己提了裙角爬上了馬車，坐好后，還要自己朝著簾帳外喊上一句「出發。」
唉，這年頭小姐也是不好做啊！
忠勇侯府外，馬車停下后，她素手一撩帘子，車外齊齊整整的排了一排。大到各個姨娘小姐，小到各院子里的一等丫鬟都恭敬的站在那裡。上官璇唇角一勾，看來自己進了趟宮，這身價也是連帶著上漲了不少啊！
車夫停穩了馬兒就鬆了韁繩，跳了下去站穩后，這才迴轉過身來恭敬道「上官小姐，侯府已到。」
檀香輕手的撩開了車幔，彎腰去扶自家小姐下車。
站穩腳步后，上官璇環視了一下四周，眾人就是俯身行禮齊道「恭迎大小姐回府。」
嘖嘖嘖，這場面……深得她心啊！
她點點頭，故意忽視了正前方上官玥欣有些扭曲的臉色，春風滿面的笑答「都起來吧！」
她又給了檀香一個眼色，檀香立馬知趣的從袖籠里掏出了一個小荷包，遞了上去。
上官璇握在手中顛了顛，嗯，不錯，這分量恰到好處，不會顯得寒酸，也沒有多闊綽。看來檀香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她滿意的將手中的荷包塞到了車夫的手裡「辛苦了，師傅去買杯茶喝吧！」
那車夫也是混在宮中多年的老人了，立馬笑臉相迎，合不攏嘴「多謝小姐！」
他拱手告辭，又將那荷包揣進了懷裡。這才驅車向回。
「大姐姐。」身後有人在喚她，她扭頭看去，原來是上官婉。
只見她一身樸素的襦裙，顏色淡雅，自從她做了主，恢復了她們母女倆的吃穿用度之後，這上官婉真是一日比起一日有精神。
相反，看那上官玥欣，從前都是按照著嫡女份例，如今被消減了大半，嬌慣了的她自然是受不了縮衣減食。只是，受不了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得受著，不要忘記了，從前是誰先對不住的誰！
「大姐姐可算是回來了！祖母可是時常念叨起你呢！」
她唇角一勾，祖母？
「不知她都會念叨些什麼。」
「自然是關心姐姐在宮中是否住的習慣，有沒有受苦……」上官婉溫聲說道。
「那倒是我的不孝，白白讓祖母為我掛心。」雖然嘴上這般說著，可心裡卻還是不屑，只怕她這祖母，擔憂她是假，害怕她行差踏錯為侯府招致禍端才是真吧！
「哼！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不遠處上官玥欣一臉刻薄，有些時日不見了，沒想到她還是從前那副模樣，半分沒變，一樣的招人厭煩吶！
「二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跟大姐姐說話呢！」還沒等她說什麼，上官婉就已經先一步。雖然她這聲音仍然是柔柔的，卻是在柔的背後多了一分剛毅。
只是她不說還好，她這一說，反倒惹的上官玥欣的好一番激動。
「賤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好啊！從前她在自己面前不知要多卑微，就是每日端茶送水的事要她去干，她也不得不從。怎麼？現在巴結上了這上官璇，就轉性了？敢跟自己叫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生下的小賤種！
被她這麼一吼，上官婉咬了咬嘴唇，卻是沒在開口，臉上都是隱忍和委屈。上官璇看在眼裡，雖然體會出一些不尋常來，卻不得不開口阻止。
「住口！三妹妹怎麼說也是這府里的三小姐！豈容得了你這般賤種賤種的無理亂叫？」她一個凌厲的眼神射過去，看來，這剛一回府，就得給她一個下馬威震懾住再說，否則還不知她會在翻出什麼浪花呢！
「同樣身為庶小姐，三妹妹的生母最起碼還是個姨娘！你呢？」她冷哼一聲，眼神瞟過後面聽完她這句話後身子猛然一震的劉氏。
「既然身為姐姐就更沒道理不做表率，三妹妹尚且知道要尊重長姐，長幼有序的道理，而你呢？看來是你的教養跟不上啊！來人！把二小姐關進房中禁足，每日派教習嬤嬤去她房中好好教一教她知書達理！」
「你敢！」上官玥欣已經氣的頭髮冒煙了，真是反了！她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早已從雲端跌落的事實，也從來不敢相信自己早已不是從前可以肆無忌憚耀武揚威的上官玥欣了。
「還不快去！小姐的命令沒有聽見嗎？你們都聾了嗎？」檀香氣鼓鼓的上前又呵斥了一遍。
大小姐發話，這侯府上下何人敢不聽從？且不說這掌家之權是侯爺親手交到她手裡的，就是這飽受皇家恩寵的一點就註定她的地位在這侯府里不會輕了！
周圍家丁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一擁而上架住了還在掙扎嘶吼的上官玥欣，身後劉氏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估計是她也清楚，這種時候，即使是她開口求情也不會有什麼反轉，要怪就怪玥欣這丫頭實在沉不住氣，她都不知道勸過她多少次，在合適的時機，她早晚會給上官璇致命一擊，讓她一擊即中，再也翻不起身來。可是她還是不聽……禁閉就禁閉吧！也是該讓她長長記性了。
「都散了吧。檀香，陪我去慈蘭院給祖母問安。」她也是有一點乏了，早些去祖母那裡，就可以早些回房休息了。
「是。」
望著走遠的兩人背影，上官婉留在原地忍不住唇角微微勾起。
她走上前兩步握住了催姨娘的手「姨娘，我們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