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幽族秘法
我幽族供奉最至高無上的神明,天地萬物都應順著神明之道。
幽族?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部族。
在翻開幾頁,後面竟然是……
武功心法?
鳳凰心經。四個大字赫然立於紙上。上官璇愣了愣,這原來是本電視上總演的武功秘籍啊!
可這鳳凰心經又是什麼鬼?
她繼續往下看過去,幽族密傳。
她又翻過了幾頁,直到看見了「渡氣」那一章節,這才緩緩停下了手。
她細細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眼神突然一亮,渡氣就可以保住顧豈的心脈!至少可以保證他死不了!
她自己身體里的內力,她自己當然清楚,那兩股強大內力不相融合,每每碰撞都會讓她清晰的感覺到它們的強大。所以她有那個信心去給顧豈渡內力。
再看一眼斜斜歪倒在軟榻上的顧豈,他面色潮紅,即使陷入昏迷中,眉宇因著身上的痛楚仍然緊緊蹙在一起。
她咬咬牙算是打定了主意,她不能放任顧豈不管,再這樣下去,他非得喪命不可!於是即使再不自量力,她也要努力一試。
調動全身氣息,凝結遊走各個筋脈,她盤膝而坐,學著書上所說的模樣,運息,凝氣。
「所向之力,皆由心生……」她在心中默念,摒棄一切的雜念,終於將渾身上下的氣力都凝聚在了手掌心。
她體內的內力太過強大,之前顧豈就曾告訴過她,她現在的身體如果強行調動體內內力的話,是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的。所以此刻她強行運息,簡直是忍受了巨大的壓力。
她顫抖著手掌緩緩伸向前方,顧豈斜靠著軟榻,她也只好順著他斜下去的方向掌心伏上他的背脊。
於是掌心凝結的內力就源源不斷的傳了過去,一股強大的力量慢慢從自己身體里流逝,她只覺得自己彷彿要在瞬間里被掏空一般,就連著胸口處也艱難的穿著粗氣。
細密的汗珠一點點浸透皮膚,從表皮里滲了出來。她胳膊也在顫抖,有些堅持不住了,可能是因為第一次運功,起初感覺還好,時間一長實在是無法承受。
或許是她沒有經驗,所以沒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傳導出去的內力實在是有些多。所以就連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只撐不住了。
「咳咳……」溫涼的內力從背脊的各個經絡一直蔓延,逐漸擴散到周身的不同地方,微小乃至頭髮絲。
他原本煞紅的面龐,此刻也稍稍好轉變成了淡淡的粉紅,上官璇唇角勾起,看來是起作用了。
這比什麼都更能激發她支撐下去,只要有效即使再難受,她也能夠只撐得住了。
身體里的氣力一點點被抽離,她沒有練過功法,所以就很理所當然的以為這就是替別人渡氣應該承受的代價。
可是一直堅持了半個鐘,她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可是身前的顧豈仍然只是偶爾輕咳出聲來,卻不見轉醒。
她有些擔憂,難道是方法不對嗎?自己幾乎是已經到達了極限,可是他還是沒有反應。所以只好先收手再說了。雖然失望,但是至少他的臉色有了好轉。倒也不算白忙活一無所獲。
她回想著書中的一段密密麻麻的字「氣沉丹田,回散五內……」想要將源源不斷的內力收回來,可是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只覺胸口一股悶熱,她完全收不住那強大的內力。所有的力道都匯聚,無奈下只好硬生生的強制收手,如此蠻橫的收畢,最後損傷的自然是自己的身體,她只覺得身體突然之間不受控制,胸口是悶悶的疼痛,要將她撕裂一般的疼。
喉嚨處攏上了一口腥甜,她努力的想要壓下去,卻在下一秒,湧上了一口更加兇猛的血水。
「噗。」血是黑紫色的,噴在身前顧豈白潔的青衫上,刺眼得很。
「咳咳……」她自然是想不到自己會被體內的力道反噬了這麼多,只怕半條命都要給他賠了去。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嗓子里的腥甜,使她即使張開嘴來呼吸依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她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頓時鵝黃色的袖口被染成了殷紅一片。
剛剛斷了內力的輸出,起初靠著那點微薄的氣息,他還算是好轉了些,可是此刻她被迫收了手之後,再去看他的面色,雖然明顯沒有之前那麼緋紅了,可他剛剛舒展下來的眉毛,卻在一瞬間再一次蹙緊。
她擰緊了眉心,看來,她的那些內力並沒有多管用!
定了定心神后,顧豈長睫突然微微顫抖,他的不安祥具體現在了臉上。
「水……水……」他小聲的呢喃著,本就毫無血色的薄唇此刻更是乾裂的可怕。她皺了皺眉心,看來又要流血了……
她看了看自己掌心的那道傷疤,她其實割的不深,只不過經過剛剛的那幾次折騰,即使不深的傷口如今也是張裂的血肉模糊了。實在是不願意再割一道傷口了,所以只好咬牙忍住疼痛,重新用手扒開已經再次凝固的血痂。
「嘶!」那種疼痛就好比不斷的在你剛癒合一點點的傷口上撒鹽,實在是痛徹心扉。
鮮血順著再次裂開的傷口流了出來,帶著一股溫熱和一股少女鮮血才有的香甜味。
她皺了皺眉,用力攥緊手掌,將匯聚在一起的鮮血小心翼翼的滴到他的嘴唇間,血色再次染紅他的嘴唇。
顧豈啊!你可是欠我兩回了!也就只有我,能讓你把鮮血當水喝!她在心中嘀咕,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發什麼瘋。
「出去后,你可要好好報答我!」雖然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出去的時候,可是嘴上還是這麼說了。
「好啊,咳咳……以身相許你意下如何?」她本就是自言自語,卻沒想到突然得到了他的回應。只見顧豈伸出粉紅的舌尖,小心翼翼的舔舐了一下嘴唇上的鮮血,唇角是一抹強撐的笑。他竟然睜開了眼睛!明明剛才還一副昏沉沉的樣子,難道是……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就比如說剛才她好像就是餵過他鮮血之後,他才清醒了過來。這次也是……
明明就連她渡了那麼多內力都沒有用,可是僅僅憑著餵了些鮮血就可以讓他轉醒嗎?竟然會有這麼神奇的事!
還是僅僅就是巧合,反而是他太敏感了呢?
「很疼吧!」他垂眸看向她掌心的鮮血淋漓,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
他自然是知道的,她的血該是有多麼珍貴,若非特殊時刻,他又怎麼捨得讓她輕易就弄傷自己來放血呢?
只是現下也唯有她的血可以弄醒自己,也唯有自己醒了,她們兩個人才有能出去的希望……
「都什麼時候了?還皮?」她眼眶都有些濕了,可能因為在他昏迷的這麼長時間裡自己承擔了很多壓力,所以此刻終於他醒轉了,能有一個分擔的人了,所以難以避免的語氣就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她嬌嗔的撇了一眼,什麼以身相許,他既然已經醒了,就該好好想想要如何出去好嗎?
看著眼前為自己著急的上官璇,他心中難免有些暖意,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真真切切被人憂心的感覺了。
他還有些虛弱的抬起手來,輕輕擦拭她嘴角的血漬,那是剛剛她看著書本上學的,強行渡內力而遭到的反噬。
他雖然一直是昏迷狀態,可是意識卻是清清楚楚的,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基本都是清楚的。
對於上官璇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拼著命也要幫他渡氣的做法,他雖然感動卻也十分無奈。要知道她自己全無功底,只是仗著體內橫空多出來的那幾分內力。雖然她這樣做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可是,就單獨論說這份情意,他也是要承的。
「往後,再不要輕易讓自己受傷了!」他溫柔的聲線,穿進上官璇的耳膜。這本是句動人的情話,聽之不知心中要有多甜蜜呢,可是此刻進了上官璇的耳朵里卻是讓她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怎麼會為了別人讓自己受傷呢?這次要不是看在是她拖累他的原因,還有之前他在兩堵牆壁之間拚命護她的情分上才勉強餵了他一小點的血,沒想到他就嘚瑟了……
他從自己已經滿身污穢的袍衫上「刺啦」撕下了一塊還算乾淨的布料,輕輕的纏在她的手心上,做包紮。
他動作很柔,很輕,不會讓她感覺到疼痛,就像是在精心呵護一隻奶貓。
她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全然相信他,畢竟他的城府她也是深有體會。在這陌生的異世,她孤身一人,不得不多留幾個心眼。可是現在,她卻是釋懷了。
一個再危險時刻還能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你的男人,怎麼不值得信賴呢?
所以,她任由著他給自己的左手包紮,右手摸向懷裡去掏東西。
當顧豈系完最後的死結的時候,她也剛好從懷中掏出了那本純色沒有標題的書冊。
「顧豈……」她將書冊放到他面前「這本是剛剛翻到的,你看看可有什麼特別的?」
他接過她手上的書冊,隨意的翻看。僅是幾眼,就變了面色。
這……
他瞭然的沉靜下了有些意外的面孔,是了,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忠勇侯原夫人就是幽族倖存的族人嗎?甚至……
甚至是直系靈女一脈!
他眼中神色複雜,這本書冊在這個地方出現,就很明朗的證明了他的所有猜想和判斷都是對的。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難道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她剛才還學著上面講的,去給他渡氣,結果沒什麼卵用不說,還搞得自己差點去了半條命。難道……不會吧,這還不是什麼邪教武功吧!
「沒什麼,就是本普通武功典籍罷了,我看招式心法都挺適合你的,你倒是可以留著練一練。」他回過神來,又把手裡的書冊塞回到她的手裡。如果他猜想的沒錯的話,這本典籍應該就是幽族直系密傳的心法。也唯有靈女一脈才能修習。
所以,原忠勇侯夫人是,她自然也是……
只是此事還不適合讓她知道,畢竟靈女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便是在這天下翻起一陣巨浪!
上官璇眼睛一亮,適合她?既然是得到顧豈的肯定,拿著本典籍自然是十分不錯的,否則也入不了他顧大世子的眼啊!
她視若珍寶的將它小心翼翼的重新揣進懷裡,甚至把胸前髒亂的衣服都重新捋齊。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都很想學些傍身的武功的,否則在這片弱肉強食的土地上,早晚會被人啃的骨頭都不剩。
「呵……咳咳……」他看著她晶亮的眼眸就有些好笑,可是本就虛弱,氣若遊絲,再一大幅度的喘氣,連著猶如火燒的五臟六腑都跟著牽扯的一陣灼痛。
「你!」真是的,不能笑還笑什麼?自己的身體難道就不知道照顧些嗎?
雖然自己也是渾身乏力,剛才渡氣的時候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可是總還是比他要好一點的。於是只好咬咬牙,堅持著起身「我們該找找出口了!」
她擰眉環看四周,剛才她幾乎已經摸遍了石壁的每一處,都沒有觸動可以出去的通道機關,反而是找到了這本典籍。
她保證自己剛剛很認真,絕沒有遺漏過任何一處。
那麼,究竟那裡還有路?
「人總是會無意間默守陳規。」身後顧豈輕緩的穿了過來,因著身體虛弱,他此刻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溫潤磁性,多了些沙啞和低沉。
「想要柳暗花明,或許,還需要另闢蹊徑!」
另闢蹊徑?
是了,她因著之前的所有機關都是從石壁上找到的,所以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間密室里的機關也應該在四周的石壁上,不過也沒錯,這地下埋著的這本典籍,確實打開機關就被設在了床上。可是這密室的主人,既然有膽識在皇宮內地建造密室又怎麼可能會粗心大意的將出去的法門,也設在同樣類似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