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33更）

  扶她坐下后，丁怡捧住席雯的手。


  席雯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丁怡抓得更緊，她只得任由她握著。


  丁怡說：「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可是丁阿姨真沒騙你。這兩天因為我跟你喬伯伯結婚的消息，慕雲正生我的氣呢，要是這時候我說我支持的是你，希望你當喬家的兒媳婦，還幫過你，你說他會怎麼想？」


  席雯沒說話，但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說白了，我當時也就是緩兵之計，是故意順著慕雲的心思，演了一齣戲。其實我對你的喜愛，你還不清楚嗎？」


  丁怡搖搖頭，長嘆一聲，那口吻就好像真拿席雯是自己的女兒一般，呵護她，替她著想，事事為她籌謀。


  可席雯心裡卻膈應得很。


  此時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明。


  「丁阿姨，我知道您來看我是為了什麼。別擔心，我不會把您的心思都抖落出來，畢竟您說的也沒錯，您在喬家的地位還不穩，畢竟您得來的手段也不怎麼光明磊落。」


  「……」


  「您是小地方出來的人，又不是什麼名門出身，您擔心自己的婚姻走不長遠，也都是正常的，我能理解，真的都能理解。」


  席雯的話狀似很輕快，卻慢慢透著譏誚。


  她故意提到丁怡的出身不好，就是知道，她最忌諱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出身。


  果然，聽見席雯這一席話，丁怡臉色大變。


  「……」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鳳眼緊眯，雙手緊握成拳。


  席雯見了，心裡一陣快意。


  「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您為自己打算，為自己籌謀，這都是應該的，您也別不好意思承認，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


  席雯之所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也是看透了一點：事到如今，怕是指望不上丁怡了，看來還得靠自己。


  這樣想著，席雯將臉撇向窗外，「丁阿姨，您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這是要趕她走了，丁怡面子上掛不住。


  但她並沒有立刻發作，還是耐著性子，狀似毫不在意地露出一抹淺笑來。


  「小蚊子，阿姨知道你心情不好，才說了這些氣話，阿姨不跟你計較。也罷，今天確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等下次，下次你病好了，我再來看你。」


  言畢，她拿起包包，轉身離開了病房。


  帶她離開，席雯這才緩緩轉過臉來，瞪向那一扇門，突然沒來由地怒火上涌，隨手操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就這麼直直地砸了過去。


  哐當——


  可憐的水杯應聲而落，摔了個四分五裂。


  「啊——」一道尖厲的嘶吼聲從她喉嚨里衝破而出。


  她窩進了雙手，手背上青筋畢露，青紫色的淤痕和迸裂出的血跡有些瘮人，可席雯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緊緊地咬著牙關，瞪大瞳孔，死命地盯著自己的傷口……


  驀地一個激靈，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那一刻，席雯好像是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臉上浮現出詭異而又蒼白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