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會厭惡我嗎
這就很尷尬了，沐藍夢弱弱道，「你說吧。」
余瑜毓這暴力的樣子可真是第一次見了，張牙舞爪的看起來有些可愛，沐藍夢算是明白了，人設什麼的，從來都不能直接下定論，連性別都不能可信了！
沒錯，余瑜毓這姑娘激動過頭了，差點把自己給絆倒，鳳華扶了一把，這本來沒什麼，只是這麼一拉呢，原本寬大的衣衫緊緊的貼在了身上，那胸前的位置想藏都藏不住！
如果不是這傢伙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癖好，這就是個女孩子無疑了，這麼一來，就能體會她的突然炸毛了，小姑娘氣著了嘛，值得體諒。
余瑜毓注意到沐藍夢的目光在哪裡徘徊，臉當場就黑了，一把推開鳳華，指著沐藍夢當然鼻尖，很是不悅的說道，「活得不耐煩了是嗎？要真覺得自己不應該活著，那我送你一程！」
「冷靜冷靜，姐姐你冷靜一點，我不是那個意思。」
沐藍夢手很誠心實意的道歉呢，可惜這話一出，人家好像更生氣了呢。
「你叫誰姐姐呢！」
得了，女孩子都喜歡別人說自己年輕，沐藍夢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小魚兒，你要說什麼？」
余瑜毓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是她表訴的還不夠明顯嗎？不是已經說過這死丫頭是自己接生的嗎，怎麼著都算是個長輩吧，這沒大沒小的性子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沐藍夢表示自己很無辜，她明明在認認真真的滿足人家的要求，為什麼人家看起來更生氣了？
別看沐藍夢是個女人，其實她並不是很明白怎麼和女人相處呢，只能向鳳華投去求救的目光，只能希望這隻鳳凰能趕緊息事寧人。
鳳華把炸毛的魚拉回來，小聲道，「彆氣了，話說完我們就回去，乖。」
咦，沐藍夢抖抖脖子，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聽著溫柔的語氣，這就是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嘛，難怪余瑜毓今天像是吃了火藥一般，合著是和白鳳凰吵架，在她身上出去呢。
沒辦法嘛，食物鏈的最底層就是這麼得可憐，她忍！
余瑜毓冷哼了一聲，順帶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你母親為什麼會這麼對你嗎？」
沐藍夢很誠實的搖搖頭，她的確不太明白，單單是搶男人就要把女人置之死地，這樣的理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現在除了這一點，她也說不上其它原因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麼扯淡的話也不能和別人說，這種略顯毀三觀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了。
南榮清雅呢，不愧是獨一無二的神族了，連性子都是獨一無二的，讓人看不透。
說她可氣吧，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她對這天下蒼生還是抱著善念的，當年也曾盡全力救過呢。
要說這是個大好人吧，這私生活簡直不可直視，三觀成謎呢，而且虎毒不食子，對方居然把她當仇人了。
倒不是說女人一輩子就應該為孩子而活，因為這是自己的孩子就得善待，只是大部分母親面對自己的孩子，不都或多或少的心軟嗎？
就算做不到愛護疼惜，那當陌生人總可以了吧？何至於趕盡殺絕？
說起這些，余瑜毓也絕對很無奈，她猶豫了很久，無數的情緒到最後只能邊做一句濃濃的嘆息，「誰讓你們之間最多只能活一個呢？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只是想要活著而已，沒什麼錯。」
這話說來可就長了呢，各種內情的確很複雜，因為這一切從天道開始，其實世間生靈能說的透的？
其實南榮清雅沒有生下沐藍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沒辦法肯定自己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什麼血脈。
神獸，魔族，還有南榮清雅這個神，他們都是從法則誕生的，直接出現在這天地間，看起來得天獨厚，其中的艱辛也只有自己懂得。
都說了，就是「平衡」二字，可是神獸和南榮清雅這個神強大到可怕了，可以說這世間根本沒有能和他們匹敵的存在。
別看七千多年前流景就是和南榮清雅相提並論的存在，其實他們兩個之間修為簡直是天差地別，不然南榮清雅也不可能在自己已經身受重傷快要沉睡的情況下還能把流景封印掉。
魔族只能說是修鍊速度可怕，現在的流景對上南榮清雅不落下風了，夜玖他們也漸漸走到了金字塔頂端，但是最開始的他們只能比人族強大而已，七千多年前流景和天月景的修為相差無幾。
在神族神獸能轉手雲雨的時候，流景他們是三族之中最弱小的，而數量最多的人族，更是像螻蟻一樣，想要生存下來極其不易。
在他們建立起城池出現了國家的時候，獸族和魔族在修為上已經有了很可怕的差距。
這麼說吧，越強大的種族數量越小，從一開始就有強大力量的南榮清雅是獨一無二的神族，流景的魔族人數一直不多，但是神族和獸族實力懸殊，數量卻差不多，不是因為失衡了，而是人族把獸族當做伴生獸本來就不是意外，而是天地早就算計好的。
沒有淳于梓夜，也會有其他人的，因為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那麼龐大數量的獸族，本來就是為了給人族做伴生獸的。
天地之間誕生的神獸數量太可怕了，比起南榮清雅這一根獨苗苗和流景那裡最開始的十幾人之外，神獸真的很多很多啊，而且後來踏入神獸行列的獸族也很多。
如果說鳳華和余瑜毓真的見證了沐藍夢的出生，那他們就是天地間初生的神獸，不是說鳳凰已經多得成了族群了嗎，鳳華這模樣不像是有後代的，也就是說，單單是鳳凰，在同一時間久誕生了三隻甚至更多。
獸族和人族的關係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的，暫且不談，南榮清雅和沐藍夢之間的關係並不複雜。
首先，她們兩個是母女，雖然母女緣分不是很深，這一點特別簡單，其次，正如余瑜毓所說的，她和南榮清雅之間只能活一個，或者說天地之間只可能有一個神族。
獸族的神獸再多都無所謂，因為大部分的獸族都淪為了人族的伴生獸，有些神獸也不例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伴生獸已經不是獨立的存在了，它們不算是獸族的一員，所以獸族還在法則的接受範圍之內。
至於哲學有了修為擁有智慧和龐大數量的人族，現在不正經歷著劫難嗎？這一場天劫過後，能活下來的人有多少？
任何一個種族的繁衍生息都是在天道控制範圍之內的，神族也不例外，南榮清雅是天地寵兒，在她獨一無二的時候，天地能無限度的寵著她，但是有了沐藍夢之後就不一樣了。
法則已經開始把氣運在兩個人的身上平分了，能留到最後得那個就是天地的寶貝，死掉的那一個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一個是天地寵兒，一個是天地拋棄的倒霉孩子，這要怎麼選擇，如果是沐藍夢的話，她大概也會選擇前者吧，以前怎麼樣都無所謂，是生是死都不在乎，但是有了流景之後，她對這人世間多了一份眷戀，只要有可能，她都想要爭取一下。
不過有一點沐藍夢還是不明白。
「我應該是神和人的混血兒，也許我生下來之後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人，她防患於未然可以理解，可是既然知道自己會有身孕，為什麼還不和你們求救，任由淳于梓夜對她下手？」
「關於那年的事情，天月給我的解釋是意外，她受傷反抗不得，而淳于梓夜鑽了個空子，可是我不覺得她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天月景對南榮清雅有多在乎，沐藍夢很清楚，如果南榮清雅真的受傷到了虛弱不堪的程度，就算世界爆炸了他都不可能離開半步的，除非她情況還不錯。
不過就是如此，以她對天月景的了解，南榮清雅的周圍肯定是高手如雲，這樣他才會有膽子出門，不可能在淳于梓夜把人劫走還有了肌膚之親之後，他還徹徹底底被蒙在鼓裡。
的確可能有天月景什麼都知道，卻一直裝傻的可能，可是沐藍夢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比起南榮清雅，她更相信天月景。
「當年的確有蹊蹺，可能是淳于梓夜有內應吧，這種可能性最大。」
沐藍夢聞言冷笑，「這種最大得可能性連你自己都騙不過，不然你們也不會冒險把我留下，不是嗎？」
這一次余瑜毓沉默了，這的確是事實。
會留下沐藍夢，當然不只是因為她有生命氣息，而是因為看不懂，不知道南榮清雅為什麼會這樣選擇，所以留下了。
這些年來鳳華的立場很明顯，他在努力的離所有人遠遠的，特別是這些尊重南榮清雅的人族和獸族，他素來是避之不及，未嘗不是因為當年的隔閡。
余瑜毓更是，基本上沒有了什麼存在感，也從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一次在天辰閣相見，沐藍夢知道余瑜毓可能不是人，到現在才確定了她的身份。
不過，到現在沐藍夢也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什麼獸族，而且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記憶中的男人是個姑娘。
如果說剛才沐藍夢還在好奇為什麼鳳華會先來找她，那麼現在她明白了。
神族只可能有一個人，這一點應該是他們知道不久的事情，不想她糊裡糊塗丟了小命，所以善意的提醒一聲。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你們根本沒想過見南榮清雅，不然不至於到現在才出現在這裡，你們本就是刻意來見我的對嗎？」
不吭聲就算做默認了，沐藍夢突然覺得和你煩躁。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留下來可能面對各種各樣意外的情況，但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副局面。
自己想要活下來，就要另一個去死，而沒有這個人，她就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該如何選擇呢？
這個岔路口選擇的困難程度，不亞於之前選擇留下陪流景還是直接離開。
其實這兩個選擇都是天道準備好的陷阱吧，名義上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實際上就是捉弄。
若真的準備給她一個選擇，就不會讓她在和這個世界完全沒有了羈絆的情況下把她帶到這裡，更不會回溯時光，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成為愛情，到最後徹底離不開彼此。
知道她會抓著那份溫暖不放，給她個選擇讓她心甘情願的活下來，然後慾望變得更大，想要和流景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就必須覺醒所謂的天賦，也就是說，她和南榮清雅站到對立面也是一種必然，天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她一步步往坑裡跳呢。
昨天沐藍夢還在暗笑南榮清雅傻得不行，做了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現在只想狠狠罵自己蠢。
這根本不是一件好事，她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以後就算南榮清雅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她也會把對方置之死地的，天道贏了，為了在流景身邊待的久一點，她的確會不擇手段。
只是沐藍夢想不明白，天道為什麼會轉這麼大的圈子呢？既然神族應該獨一無二，那留下南榮清雅就夠了，為什麼非得扯上她？
「你們現在和我說這些已經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的對立是必然，她不只是我的母親，更是我的仇人！」
「非得如此嗎？」鳳華輕聲問，「非要斗個你死我活萬劫不復？你們本來……」
「本來就沒有這種可能，殺了她還是對抗這天道，前者更容易一些，我並不想多瞎耽誤功夫。」
天月景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姑娘握著拳頭身形搖搖欲墜的模樣，趕緊上前問，「他們和你說什麼了？」
「沒事呀，」沐藍夢吸吸鼻子，笑的甜甜的，「要抱抱，心好累，不想動彈。」
一天到晚煩心事就不斷，這日子越發艱難了。
流景顯然不相信，只是沐藍夢不說，他也不會多問，把人打橫抱起就準備往外走，似乎剩下兩隻都是空氣。
沐藍夢突然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帶著哭腔道，「如果我必須去算計另一個人，必須把她變成厲鬼中的一員，你會覺得我狠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