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從現在起學會懷疑人生
對呀，在某個晚上，孤身前來的沐藍夢親眼看見了，看見了鍾離家那完全沒有地位可言的當家主母被十幾個人壓在地上，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淫靡之色，看的蛇蛇差點當場吐出來。
最讓蛇蛇感覺難受的是，她腳下踩過得每一處地方都留下了別人交歡的痕迹，留下了那女人的慘叫聲和血淚。
男歡女愛本來是人之常情，雖然每一個都難以把它掛在嘴邊，但是不會覺得難以接受，但是那種凌虐的場面真的讓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某個院子里，天為蓋地為床，一個無助的女兒，一群猙獰的男人，除了根本無法接受的性愛，還有慘絕人寰的虐待，那場景時到今日，都讓沐藍夢都覺得不寒而慄。
沐藍夢都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看完那一場絕望的交歡的。
以沐藍夢'的身份而言，她曾經不是沒有聽過有些家族的子弟會荒誕成什麼樣子，不過這種群交的場面跟本不會再她面前出現，從來沒有人敢和她折磨人放肆的。
「不知看到了這些，」沐藍夢深呼吸，麻木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開始回憶，「那是我第七次來鍾離家，好像是來尋那隻鳳凰要點東西的，結果鳳凰的尾羽沒看到，反而看到了讓人永遠無法忘卻的東西。」
「你知道嗎？其實這裡除了鍾離夢還有個小姑娘的，七年前也就十三四歲，我看著她大著肚子蜷縮在牆角，艱難的生下了自己的孩子，我剛拿出被子想要走近一些幫她把孩子抱起來，就發現那孩子長得好恐怖啊！」
那一次，沐藍夢是來替月倚秋尋葯的，好不容易從鍾離家那些人手裡拿到了藥方，她走路都是飄著的，整個人別提多激動了，她只想快點找到鳳華，讓對方幫著給月倚秋找一下解藥。
那段時間正是月倚秋最崩潰的時候，沐藍夢安慰的時候說過了，她有辦法讓那張臉復原的，自然就會做到，所以那一天她真的好興奮。
結果呢，鳳凰不在，她看到了隱藏在華麗府宅下最黑暗最噁心的東西。
「那孩子長了三隻手，整張臉都是紫黑的，像是中毒了一樣，腹部是一張血盆大口，張滿了利齒，那不是人，就是個怪物！」
「他一口咬在了自己母親的腹部，生生的撕下了一大口肉，」說到這裡，沐藍夢狠狠地握緊了拳頭，「那小姑娘之前還滿懷希冀的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最後只剩下慘叫了。然後……」
天月景笑著補充，「然後來了一群人，滿臉喜悅的把孩子送進了廚房，放在了砧板上，帶著瘋狂把那孩子切成了一塊又一塊，然後一起分食掉了，對嗎？」
沐藍夢愣愣的睜開了眼睛，傻傻的問，「你怎麼會知道的？你也看到了嗎？」
孩子被吃掉了，那生產後虛弱的小女孩兒順勢被按照牆角，被一群人笑著侵犯，最後沒有了呼吸。
當時沐藍夢就擺著一床被子傻傻的站在不遠處，聽著耳邊的哭喊聲一點點變弱，直到完全消失。
然後她聽到那些行兇的人說：真可惜，又死了一個，女人就是賤，這麼經不起折騰，噁心！
當時沐藍夢笑著笑著就哭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回那麼的麻木不仁，竟然眼睜睜看著那些人要了小姑娘的命。
後來沐藍夢想啊，她本性果然還是嗜血的，那場面看起來讓她很不適，但是鮮血的味道她是喜歡的。
再然後沐藍夢就笑著把那些人全部殺了，下手乾淨利落，然後趁著黎明前的黑暗，把人分屍然後煮熟，想必那一天有些人不小心吃掉了那血肉吧，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事後蛇蛇也崩潰的不行，之後除了匆匆忙來過一次，把藥方交給鳳華之外，再也沒有踏足過了，直到現在。
其實沐藍夢很少在晚上睡著，剛到流景身邊的時候，蛇蛇還是個會每天乖乖睡覺的好孩子，直到鍾離夢上門找茬傷了月倚秋之後，她習慣每晚外出，瘋狂的了解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當然這些她的崽崽們都是不知道的。就連同床共枕的流景都不知道睡到一半人就沒有了。
白天的蛇蛇慵懶的不行，流景只以為沐藍夢每晚陪他熬夜到子時，殊不知蛇蛇根本就是一夜未眠。
以後的夜晚就是機械性的外出了，像是夢遊一樣，有時候沐藍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偶爾腦海中會有碎片浮現，化作她記憶的一部分。
天月景認真道，「你那七年裡都會夢遊的，去很多地方，你還記得剛剛回憶起的片段是什麼時候經歷過的嗎？」
沐藍夢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七年前吧，那個時候還沒有你。」
很完整的記憶，應該是沒錯的，沐藍夢對自己能連起來的記憶深信不疑。
可是天月景笑著搖頭，「不是，你剛剛說的一切發生的時間距離現在不夠一年，可能你以前真的是有事情來過這裡，但絕對不是同一趟。」
天月景為什麼會清楚？因為那個時候他就跟在沐藍夢的身後啊，寸步不離得跟著。
「怎麼可能？」沐藍夢自己都要傻了，「我明明記得……」
「那七年的時間，你對我的記憶有多少？」
「很多啊，我……」蛇蛇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我……」根本想不起來……
七年的時間裡，她明明記得和這人之間有過很多次交鋒，正因為這人太多討厭了，所以她的好感徹底跌到了負無窮。
但是現在回頭想想，腦子裡根本就是空白一片，她只記得這個人讓她延誤至極，可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完全不記得，只是隱隱約約的知道天月景經常在自己眼前晃悠，這讓她覺得很礙眼！
「你對我做了什麼？」沐藍夢眼神一冷，果斷的出手掐脖子，「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是太可怕了，記憶都能被人動手腳的嗎？沐藍夢只覺得手腳冰涼，篡改記憶這種事情在她看來荒誕不羈，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要是記憶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麼可以相信？是不是她所堅持的一切，她以為的喜惡以為的善惡都不是真的？
那她到底是誰？是異域來客，還是當年死亡的獸獸？或者說她記憶中七千年前的事情也都是假的？
不會的，絕對不可能！
「你在騙人，」沐藍夢冷冷一笑，「可笑我差點就認真了，果然還是得防備著你啊，稍不留神就會被你鑽了空子！」
比起那些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沐藍夢更願意相信是眼前這人在搗鬼，在誘導她。
反正這麼多年都是勢不兩立，她今天為什麼要相信這個人？這簡直是自找麻煩！
可是天月景連掙扎都沒有，整個人溫和又平靜，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陳述事實一樣，「也許真的是我錯了，最開始的三年多你好端端的，一點身為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狂傲的享受生活，把我當下人使喚。可是後來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對勁了，自從某一天晚上跑出去，聽說鍾離夢在瘋狂痴纏天月流景的時候，你整個人都變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天月景苦笑道，「時而正常時而瘋癲，不僅記憶錯亂，有時候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哭喊著你和天月大陸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常常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裡來，用仇視的目光看著每一個人，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得暫時把你的靈力封印起來，最後把你送回天月流景的身邊。」
沐藍夢眼神閃爍，冷冷道，「不可能！」
明明之前她的記憶很流暢，一點問題都沒有，要不是剛剛天月景開口，她根本不會往被篡改了記憶的層面去想。
真的是一覺睡起來世界都變了，愛人要娶其它得女人不說，她連自己的記憶是真是假都分不清了。
天月景輕輕的掰開她的手，眉宇間的嚴肅不像是作假，「和我想的一樣，在天月流景的身邊，你好像把所有事情都忘掉了，和七年前一般無二。剛見到你的時候我也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在正常狀態，現在可以肯定了，你記憶又混亂了！」
和流景有關的事情是條理清晰的，但是其它的根本就是一片混亂，連天月景都沒辦法替她整理出完整的思緒和時間線來。
這下可好，還沒開始找被人麻煩呢，麻煩就先找上自己了，沐藍夢抱著自己的腦袋無助的蹲下身，看起來一小團，可憐巴巴的。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問，「那有真的嗎？我今天來這裡時夢遊，還是來找鍾離家麻煩的？」
沐藍夢很想讓自己什麼都不想相信，但是她蹲著腿都麻了，來來回回想了很多事情，果然發現自己的記憶是一團亂麻，這讓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
真是有意思，有一天活的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她簡直是蠢透了。
天月景道，「和那人有關得一切都是真實的，其他的事情你儘可能不要去想就是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蛇蛇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有些挫敗，大概是覺得自己見多識廣卻看不出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有些失落吧。
面對一個演技自然的人，沐藍夢完全分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甚至不能確定自己記憶中得那個讓她厭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也許天月景真的是溫潤如玉，她是在不知不覺對他抱了惡意。
這一切都說不清楚了，沐藍夢搖搖腦袋，自嘲道，「原來我也有這麼糊塗的時候，真是可笑。」
她自詡聰慧，自以為活的明白，到頭來竟然發現自己的生活其實是亂七八糟的，真是日了狗了。
天月景也不知道是抱著什麼心態和沐藍夢說這些的，在蛇蛇開始深思的時候，他已經轉變了話題，「我的人好像到了，你說要把這裡鬧得天翻地覆，具體怎麼做？」
「你還真的是……」是怎麼樣沐藍夢也說不上來了，她抬頭環顧四周，發現這鐘離家越來越礙眼了，「你覺得把這裡拆了怎麼樣？讓這些畜牲去睡大街貌似也不錯。」
「我好像記得自己拆過凌家的房子，當時那些人的表情似乎很好看，」說到這裡，沐藍夢低頭，「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真他喵的難受，每一點記憶都可能是假的，說的每一句話在別人眼裡都有可能是無意義的笑話，太糟心了。
似乎是明白她的自我懷疑，天月景再次重複，「在有天月流景的地方，你很正常，所有的記憶都真實顆可信，放心吧。」
也就是說從她在後山蘇醒到現在，只有幾個月的記憶可以用了，剩下得那些片段都是真假不明嘍？
這種記憶中只有一個人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呢。我的整個世界都是混亂的，只有你一個還可以相信，這下依賴感不用培養都有了。
該慶幸流景是她的愛人嗎？若是真實的記憶都拴在一個人陌生人身上，那才是真的好玩兒。
天月景看著沐藍夢有了幾分喜色的臉，心中不是滋味，他明白的，從這一刻開始，那人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都不是他了，是愛是很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了，他只能不甘心，或者努力爭取一下……
沐藍夢轉身之後嘴角就耷拉下來了，整個人顯得生無可戀，同時她也在努力考慮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牽著鼻子走的。
七年的時間裡，有三年多是正常的，這是天月景的說法，對於時間這一點沐藍夢暫時不準備懷疑。
天月景那迷茫不解的樣子看起來很真實，沐藍夢暫時相信不是他動的手。
天月景這個人，沐藍夢覺得是個很強大的存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手的人真的有嗎？蛇蛇知道可能性不大。
既然如此，她開始出問題的時間可以往前推推了。
好好想想，仔細想想，之前都發生過什麼呢？有哪個瞬間她可能中招嗎？
心煩意亂的蛇蛇化身哈士奇，開始瘋狂拆家，讓她不舒服，那就大家一起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