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蛇蛇交代自己的目的
「一路上都吞吞吐吐的,想問什麼就問吧。」
天月流景沉默的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沐藍夢笑笑,「你可想清楚了,難得我心情這麼好,難得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就不想把你心裡的疑問都說出來?」
流景繼續搖頭,「我沒什麼想問的。」
「你呀,就是這點不好,」沐藍夢手撥弄著地上的草看起來很悠閑,「有什麼事情說呀,憋在自己心裡多不好。我給你機會了,想問什麼都可以。」
能不疑惑嗎?應該說是好奇心膨脹到極點了吧。
流景想問沐藍夢為什麼會在自家後山,又在那裡帶了多久。想要問問她殺掉林夕的原因,也想問為什麼她會什麼不不問就跟自己走。
他最想問為什麼沐藍夢要對他們那麼好。
第一次見面,她就能和蘇錦之打成一片,顯然是故意遷就;明明自己暗算了她一回,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氣息,讓所有人都以為那條蛇是他天月流景的伴生獸,可是她飲了一晚酒,就好像全部忘掉了;明明第一次見,她卻能為月倚秋來回奔波。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正常人回去做的事情。獸族比人類單純,比人類少了些勾心鬥角,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傻。
要說是護短,可是他們並不熟。
前世無論如何都撬不開的心肺在這一生格外簡單。
但就是因為簡單,才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無數次天月流景都在問自己,他從後山帶回來的還是前世那熟悉的靈魂嗎?
答案是肯定的。就算有那麼多的不同之處,但是心得感覺不會錯。
也就是因為這是熟悉的人,是他想要親近的人,所以他什麼都不會問。
無論沐藍夢做什麼都有她自己得道理,就算是為威脅到他的利益也無所謂。反正這人為了自己徹底消散在了天地間,他欠她的,怎麼還都可以。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沐藍夢轉而說道,「既然你沒有問題,那我能問你些事情嗎?」
這迴流景點頭了,「可以。」
「第一個問題,我算計鍾離夢你會生氣嗎?」
「不會。」
沐藍夢眼睛閃了閃,繼續問道,「蘇錦之和月倚秋是你在乎的人嗎?」
答案也是肯定的,「是。」
「蘇蘇說你和鍾離夢的婚約你沒反對,以至於他以為你對人家是好感的,但是這和事實相差甚遠。要知道那天我回跟你走是怕你受騙怕你傷心。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鍾離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對她又是什麼態度?」
在流景開口之前,沐藍夢眯著眼補充到,「別想著騙我,這點分辨力我還是有的。」
天月流景對鍾離夢有種莫名其妙的恨意,沐藍夢至今看不懂是怎麼來的。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對於自己要生活的地方她還是儘可能是了解的。
然而蘇錦之也好,下人們也罷,他們所講訴的往事中,天月流景和鍾離夢都扯不上關係,知道他們莫名其妙定下婚約。
對於這個未婚妻,沐藍夢到是考慮過一些他們的家族原因。
三大家族天月、鍾離、淳于,淳于家這一輩的嫡系沒有女孩兒,鍾離夢的確正合適。
不過天月家本身就很有意思呀。它像是聯邦一樣,由四個家族組成,也不是沒有從內部給少主找未婚妻的先例,要不然身為少主候選人的林惜也不可能和凌孜珊有婚約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四家雖然不和睦,但是從內部給少主尋未婚妻總比從完全敵對的家族中找好吧?
開始的時候,沐藍夢和考慮過是凌孜珊摻合的原因,不過肯定了流景和自己的姑姑關係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之後,沐藍夢的心裡到是多了一種猜測,只待流景給她個肯定答案。
她並不想干涉誰的隱私,但是以後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還長,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好,萬一踩到了這孩子的摯愛可不好,有些事情還是早些說明白的好。
對上沐藍夢那雙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睛,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流景咽了回去。
直覺告訴他,如歸這個時候就開始對眼前的人撒謊,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去圓回來,那種隨時可能被拆穿得危險可不好受,倒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件事情它根本就說不清楚!
表面上看起來少年在組織語言,其實兩個人心裡都清楚,天月流景是在考慮自己能告訴沐藍夢多少東西。
重生的事情肯定不能說,可是這樣一來他算計鍾離夢的原因就沒有了。
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流景總算是串好了自己能說的東西,「因為某些原因,我和她之間算是有仇吧。她惦記著天月家的某樣東西,我惦記著她的命,就這樣一拍即合,由姑姑出面,定下了婚約。我們之間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非要說有,那也時恨。所以你放心算計,放開手腳做你想做的事情,有什麼後果我擔著。」
這個答案還算是讓人滿意。
既然如此,沐藍夢也樂意滿足一下這隻崽崽的好奇心,「你應該是想問為什麼萍水相逢我對你們這麼用心吧?」
心事被說穿,天月流景也不惱,索性大大方方的問道,「為什麼?」
「寶貝,因為你呀,他們和你是親人朋友的關係,所以我順便照顧一下。」
這個答案顯然是出乎了天月流景的預料,一瞬間驚喜填滿了整顆心臟。
這樣的答案當然是出乎意料的。
但是驚喜並沒有存在多長時間,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
為什麼是因為他呢?他又沒什麼特殊的。
不等他問,沐藍夢的神色中多了些懷念,她在透過天月流景看另一個人,「我有什麼說過你和一個人很像?」
驚喜還沒有過去,一顆心就被泡進了冰水裡。
沐藍夢從來都沒有說過這種話。
如果是這樣,那前世沐藍夢眼裡只有他一個人是不是也只是覺得他很像某個人?
這樣的認知讓流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所以說,一直以來他的奢望,他的信念都只是一個笑話嗎?
一個人,一個什麼人呢?
恍然間,流景想起了他們這輩子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夜晚,那一支清幽的曲子。
沐藍夢說,忘憂是某個人經常吹給她聽的。
其實這個原因的真實性很強。
傳奇魔獸的身份意味著沐藍夢幾乎有著無盡的壽命。在漫長的人生里,曾經遇見某個讓自己印象深刻的人也很正常。
崽崽失落的樣子讓沐藍夢有些失笑,「不高興了?」
「沒有。」
還說沒有呢,如果敢把頭抬起來救更有說服力了。
「幹嘛不高興,又不是談戀愛我把你當某個人的替身了,開心一點嘛,最起碼我把真相告訴你了呢。」
還不如不說呢。
這是兩個人糾纏的第二輩子了,現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沐藍夢從來都沒把他當回事,這讓人情何以堪?
那他回來幹什麼?還不如當日真的葬身火海算了,最起碼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心海安定一點。
「真生氣了?」沐藍夢歪著腦袋努力想看到他的表情,「別那麼小氣嘛,最起碼聽我把話說完。」
「嗯?」
「我是說,你像曾經的我。」
拔涼拔涼的心似乎有了些溫度,流景還是沒有抬頭,生怕再經歷一次大起大落他會直接把情緒寫在臉上。
「他也像,所以曾經我也把他帶在了身邊親自教導,同吃同住。他比我小很多,所以更像我的孩子,我幾乎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他了,到頭來結果卻不怎麼理想。」
「你也像我,所以我也想對你很好很好,可惜不知道最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我覺得還不如對你身邊的人好一點,也許將來他們還會念及一份恩情,在你想不開的時候對我手下留情。」
死無葬身之地順便穿越一次,這樣的經歷其實並不美妙。
換一個地方不代表能重新開始,因為過去的人和事始終忘不掉。
於是覺得某個人和曾經的故人相似,忍不住想要親近,但是怕噩夢重演。
「但是現在我發現你和他和我還是不一樣的,你年紀小,經歷少,沒有我們兩個那麼執拗,沒有我們那麼強的控制欲和佔有慾,所以我覺得我們可能有不一樣的結果。」
說到這裡,一支碧色長蕭出現在流景面前,「我都解釋清楚了,那麼……」
「你願意當我的崽崽,為了我學一曲忘憂嗎?」
「我願……」
咦,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當你的崽崽?」
「對呀對呀,」沐藍夢像只蝴蝶一樣繞著流景轉一圈,人設瞬間崩塌,氣氛也毀的差不多了,「雖然我比我大很多,讓你當我的崽崽有些說不過去。但是我發現對你們會心軟,會當自己的孩子去關心,所以你別計較那麼多嘛,當我的崽崽可好?你放心,我很強大的,還可以無限度的包容你關心你,可以教導你,不考慮一下嗎?」
考慮個毛線吶,這個自己想好的根本不一樣好嘛!
「我可以為你去學忘憂,學任何曲子,但是當你崽崽不可能的。」
雖然流景不知道自己心裡沐藍夢到底是什麼地位,但是絕對不是兒子對娘的喜歡!
還是詭異的直覺,反正今天答應了以後會把腸子都悔青的,絕對不能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