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恍世初見

  這天月大陸上,有一個人一直是傳說一般的存在。


  十歲十階的修為,沒有伴生獸也沒有找魂獸,卻一直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他對魂力的控制甚至遠遠超過了某些前輩。


  這個人叫天月流景,天月家的少主……


  「話說那一天吶,天月家血流成河,少主什麼手段都沒用,單靠靈力就碾壓了所有人,真是後生可畏呦……」


  強者總是人人敬畏的,在這最繁華的盛城,酒樓茶館都有說書先生不厭其煩的講訴著天月流景的故事。


  而每當這個時候,客人們總是羨慕的。


  「出身高貴,天賦出眾,這樣的人就應該成為我們敬仰的存在呀。」


  「誰說不是呢,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是後生可畏吶!」


  「據說這天月家的少主和鍾離家的大小姐有婚約,那可是第一美人,這福氣可不是我們能羨慕得來的。」


  當然在這中間,總會夾雜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就比如現在,滿臉鬍子的中年大漢一拍桌子,怒吼道,「現在再有本事又如何,沒有伴生獸,成不了大氣候!!」


  天月大陸上的每一個人,幼年的時候就會遇上自己的伴生獸,有的人更是出生的時候就有伴生獸相隨。


  和伴生獸簽訂契約,這才算正式踏入了修鍊的門檻,成為一名魂師。


  找不到自己半生獸的人,再好的天賦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泯然於眾,沒有例外。


  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人都知道,沒有伴生獸的人已經是廢了,這輩子也就是個普通人,站在最低層任人欺凌,就算少年時期修為再好,到頭來也是讓人瞧不起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大漢雖然出口傷人,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眾人知道這點是一回事兒,心裡怎麼想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得故事惹人爭議,說書先生自然是高興的,高興之餘聽到這些故事的主人公被人詆毀,一時沒壓住,語氣生硬的說道,「凡事都有萬一,說不定天月少主就會是那個例外,再說少主年不過十五,離弱冠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其中會有什麼變數,就不是你我能說的清的。」


  其實,弱冠之時伴生獸才找上門都不算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只不過天月流景風頭太盛,所以有些人總是想說酸話而已。


  說書先生這句話還是有很多人贊同的。


  「就算是伴生獸來的比較晚,就天月少主現在這天賦,說不定能撐很多年呢,我們還是惹不起呀。」


  這樣強勢的人物,嘴上說兩句也就罷了,至於有多少人真的在乎,也只有大家心裡明白。


  眾人口中這位惹不起的天月少主現在心情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再一次踏入天月家的後山,天月流景整個人的心態都不一樣了。


  前世他邁出這一步的時候弱小無助,只希望天月家後山的有神獸的傳言是真的,而這一次,他是來接自己想念了很久的姑娘的。


  是的,天月流景重生了,上一刻還是烈火焚身,下一刻便是拳腳相加的疼。


  一場大火,原以為是一切的終結,卻不想自己回到了一切最開始的時候。


  十一歲,沒有伴生獸,這是他飽受欺凌無法還手的年歲,也是上一世他和沐藍夢初遇的時候。


  這一次,他選擇安安穩穩爬到最高處的時候再來接自己的寶貝。


  流景記得,沐藍夢的性格是有些嬌縱的,要不是因為他無能,她本該是享受生活的人,不需要那麼勞心勞力。


  這一輩子他有足夠的能力讓自己的伴生獸安安穩穩的了,想到這裡,天月流景的嘴角多了溫柔寵溺的笑容。


  如果還有其他人在場,估計早就嚇哭了,因為平日里冷冰冰的少主,嘴角有的笑容的時候,一定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天月流景現在沒有殺人之心,他只是想起上一世初見的時候,沐藍夢蜷縮在自己的山洞裡,睡的正香。


  那時也是這樣的冬夜,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山洞裡的睡美人瞬間吸引了少年的心神。


  這一次呢?還是一樣的場面嗎?天月流景很期待。


  沐藍夢此時在山洞裡凍的瑟瑟發抖,作為一條蛇蛇,她現在應該在冬眠才對,可是她是人類的靈魂,所以覺得睡過一個冬天是一件非常玄幻的事情。


  於是她醒了,然後要被凍死了。


  把自己一圈一圈盤起來,沐藍夢儘可能把自己縮在了牆角,只可惜沒什麼大用。


  在大雪漫天的時分,一條提前從冬眠中醒來的蛇似乎只能等死了。


  沐藍夢現在很後悔,穿越就穿越吧,她明明是人形的,幹嘛非要想不開去救人呢,因此重傷也就算了,情急之間為什麼要變成一條蛇蛇呢?


  現在可倒好了,她像蛇一樣怕冷,卻無法像一樣冬眠,難不成要被活活凍死在這冬天裡嗎?

  從自己接收到的記憶來看,好歹它也是傳奇魔獸級別的,雖然現在只是一縷靈魂,身體不知道丟在哪裡了,卻也不該如此狼狽啊!


  老天爺這是玩兒誰呢?讓她穿越叫深山老林里也就算了,一個人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少年,性子都要磨平了,現在還要直接凍死她,簡直是太過分了。


  說起來自己被人背叛,丟了性命,怎麼說都是一個受害者吧!


  穿越異世不應該是對受傷靈魂的補償嗎?到她這裡怎麼就成懲罰了?

  就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被自己蠢死的,那也不能這麼對她吧。


  作為一隻冷血動物,沐藍夢能夠感覺到,她得血液已經漸漸凝固了,不出半個時辰,她就是一條僵硬的死蛇了。


  話說她一縷靈魂飄的好好的,就算受傷變成透明的了,也好過實體化成一條蛇吧?

  沐藍夢再一次感覺自己腦子有坑。


  陷入懊惱的她,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地盤上多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站在洞口,感覺到熟悉得氣息,天月流景……有些緊張……


  沒錯,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緊張了,明明想了好幾年了,真的站在這裡了,他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被厭惡。


  如果住在這裡的還是前世的小可愛就算了,萬一是和自己一起重生了,那後果有點慘烈。


  現在的他,倒像是洞房門口緊張的新郎官。


  深深的吸了口氣,給自己做好心裡準備,天月流景邁開了長腿一步步的走了進去,然後……他發現這裡竟然是空的……


  明明他已經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啊,為什麼見不到那麼身影呢?

  借著昏暗的光,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在牆角發現了縮成一團的生物。


  靠近了一看,是一條蛇,一條……凍僵了的蛇……?

  雖然前世沐藍夢喜歡用火紅的鳥做自己的外形,天月流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反正沒有真正的身體,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別人的眼前,都是沐藍夢的愛好罷了。


  天月流景現在是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心疼她快要把自己凍僵了,可是在大冬天的時候變成一條蛇,不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認命的上前把用手把蛇拖了起來。


  之前也是有意思,有什麼好緊張的呢?不管是在什麼時間裡,沐藍夢總是強大而迷糊的,可愛到不行。


  「你說說你呀,還說我蠢呢,看來你自己都沒有聰明到哪裡去嘛。」


  隱隱約約之間,沐藍夢覺得自己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


  不過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覺得自己是瀕死之際出現幻覺了。


  畢竟這身上老林里只有自己一個活人,不對,是只有自己一隻阿飄,哪來的說話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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