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真的救不了

  歐陽弈的話，讓在場所有的心中都是一沉。


  雖然說，在場的人早已經預料到了即將會發生的事情。只是，當事情即將發生時，還是讓人很難以接受。


  歐陽弈也是深深嘆了口氣，身為醫生，最怕的就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何君臣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差上幾分。


  如果不是何老爺子執意不願意住院，加上歐陽弈的極力治療，何君臣此時甚至連輪椅都沒辦法坐。


  能多活半個月，都已經算是萬幸。


  甚至還可能更短，就連他都不敢確定，何君臣會不會下一秒就……


  歐陽弈搖搖頭，這時，他眼角餘光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其他人。


  當目光掃視到李秋水的身上，頓時一愣：「李小兄弟？你怎麼在這裡？」


  「陪一個朋友過來的。」李秋水微微點頭，剛才歐陽弈治療時，他在旁邊並沒有出聲。歐陽弈之前急於何君臣的狀況，也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李秋水。


  「太好了，原來你也在這裡啊！」歐陽弈瞧見李秋水，出聲道：「這幾天你沒去家裡，我正打算讓若瑤那孩子去找你呢。上一次你治好的倩倩，她的父母托我告訴你，想找個機會請你吃個飯，好好感激一下你。」


  歐陽弈說的，自然就是那天在他家李秋水出手治療的那個小女孩兒。


  李秋水搖搖頭：「吃飯還是算了吧，我本來也只算舉手之勞而已，沒必要的……」


  歐陽弈有心再勸一下，但李秋水態度堅決，也就不了了之。


  他心裡也大概明白李秋水的想法，年紀輕輕身懷如此高超醫術，甚至還擁有能讓世界震驚的本事。


  若是他能治先天性心臟病的消息傳出去，將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歐陽弈不敢想象。


  出於保護李秋水的想法，歐陽弈也不希望這件事情傳出去。


  而李秋水如此年輕，卻也懂的低調的道理，這讓歐陽弈對李秋水的好感更甚了。


  再加上李秋水可能跟交給他時珍手札的那位前輩有關係，親上加親。


  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不能是自己孫婿呢？

  ……


  「老神醫，你跟秋水認識？」


  這時，那邊身子剛剛恢復，語氣還帶著幾分虛弱的何君臣出聲問道。


  他的神色多了幾分好奇。


  李秋水如此年紀輕輕醫術高明，與中醫界的泰斗老神醫認識他並不意外。


  只是，何君臣沒想到的是，他看此時李秋水跟老神醫之間的聊天，似乎並不僅僅只是認識這麼簡單？


  看上去，看熟？


  一個晚輩，能讓老神醫竟然用如此態度對待，這讓何君臣有些沒想到。


  「是啊！」歐陽弈點頭，道：「別看秋水年紀輕輕，但醫術已經精湛無比，同年齡無人能比得上他。甚至在一些方面，就連老夫都無法相比。」


  自從李秋水上次當著他的面治好了倩倩的先天性心臟病，歐陽弈對李秋水絕對是極力的推崇。


  如此年輕便有了這樣的醫術，日後還得了？

  他此時也完全不吝嗇對李秋水的讚美。


  何君臣更驚訝了。


  他剛剛知道李秋水醫術很高，但是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能讓老神醫如此讚美的地步？


  「老神醫，這，怎麼可能？」何君臣微微有些不敢置信。


  李秋水醫術再高，也不可能比沉浸中醫數十載的老神醫還要厲害吧？


  可老神醫說什麼？有些方面連他都沒法比？


  這怎麼可能？


  「老神醫，你可不要被騙了！」


  這時，旁邊傳來了一聲冷哼。


  何弄堂瞥了李秋水一眼，淡淡道：「一個毛頭小子的醫術能有多高？怎麼能跟老神醫您相比？」


  「老夫絕對不是瞎說！」歐陽弈搖頭，滿臉認真道：「李小兄弟的醫術絕對已經算得上是頂尖，絕對沒有誇大其詞。」


  何弄堂自然是不信的，他更認為老神醫肯定是被李秋水給騙了。


  一個這麼年輕的小子，要不是騙了老神醫，怎麼可能讓老神醫有這樣的錯覺？

  老神醫雖然醫術精湛，但還是防不住現在年輕人的套路欺騙。


  何弄堂冷笑道：「老神醫，您是中醫界的泰斗。如今這天底下，哪還有人的醫術能跟您相比，更何況是一個毛頭小子。您可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某些人欺騙了。」


  「老夫懂些醫術，卻也不敢自稱天下第一。」歐陽弈固執的搖頭，出聲道：「何先生，的確不是我在胡說，眼前的李小兄弟的醫術，我絕對不會看錯。」


  歐陽弈越是如此，何弄堂越肯定，老神醫一定是被李秋水給糊弄了。


  如此德高望重的神醫，怎麼會如此沒有底線的誇一個年輕人……如果不是知道老神醫為人，何弄堂甚至要懷疑這是不是李秋水請來的託了。


  不過，他看李秋水的眼神越發的不善，等下，他一定要找人調查李秋水，把這個年輕人的偽善面貌給揭穿。


  「對了！」歐陽弈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帶著幾分激動的看向李秋水：「李小兄弟，這老爺子的病情，你有何辦法嗎？」


  歐陽弈突然想到這一點，雖然他對於何老爺子已經無能為力，但是，眼前還有李秋水啊！

  在他看來，李秋水的醫術造詣絕對不比他差。


  能治好先天性心臟病那樣幾乎可以說是不治之症的本事，說不定還真的能有什麼辦法。


  萬一有這樣的奇迹呢？


  歐陽弈滿懷期待的眼神看向李秋水。


  李秋水搖搖頭：「救不了。」


  他之前就說了，何君臣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如果倒退一年前，在歐陽弈還沒有治療時李秋水出手，或許還有機會。


  但現在，還是那句話，大羅金仙來了也沒用。


  聽到李秋水的話，歐陽弈充滿期待的目光迅速的黯淡下來。雖然已經知道可能是這樣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老神醫，您怎麼能如此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的話。」旁邊的何弄堂再也忍不住了：「他怎麼可能有什麼辦法？您不要隨便聽信一個騙子的話。」


  如果之前的事情，何弄堂還能勉強容忍，但是現在他徹底忍不了了。


  老神醫怎麼能如此相信他的鬼話，甚至還到了這麼不可思議的地步，到了老神醫竟然詢問他是否有辦法治好父親的問題？


  荒唐，太荒唐了！

  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本事？老神醫也太糊塗了。


  老神醫竟然如此相信他的鬼話，這樣下去，老神醫晚節不保啊！

  「便宜？」


  歐陽弈看了一眼李秋水，又看向何弄堂，疑惑道：「李小兄弟怎麼會是騙子？」


  何弄堂道：「他就是騙子，老神醫你千萬不要被騙了。他如此年紀，醫術再高又能高到哪裡去？你可千萬不要被他表面給欺騙了。」


  「怎麼會？」歐陽弈搖頭：「何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秋水的醫術的確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的高度，他就是一個天才！」


  歐陽弈看了一眼李秋水，聲音略沉道：「如果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的醫術能超過我，一定會是秋水。」


  這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捧了。


  在場的人都愣了。


  誰也沒想到，歐陽弈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何弄堂的眼神已經見了鬼，他怎麼都想不到，老神醫竟然會……如此吹捧一個人。


  老神醫什麼身份啊？


  中醫界的泰斗。


  什麼時候見他如此吹捧過一個人？


  什麼時候見他用這樣的話來形容一個人？


  超過他的人，一定會是李秋水？


  能讓老神醫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莫大的榮譽。


  甚至連李秋水都有點沒想到，這老前輩也……太客氣了點吧。


  商業互吹，他這單方面吹的太過分，讓李秋水有點不好接話。


  「老神醫，此話當真？」就連何君臣都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絕對錯不了！」歐陽弈堅定的點頭：「老夫敢以老夫的名譽相賭。」


  周圍又是一陣寂靜。


  準備了一大段台詞準備戳穿李秋水騙子事實的何弄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神醫可能老糊塗了，但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


  都用名譽來賭了，這也太大了吧。


  老神醫的名譽……誰頂得住啊！


  「秋水竟然有如此本事？」


  何君臣目光看向李秋水，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身手恐怖，背景神秘，醫術更恐怖如斯。


  歐陽弈嘆了口氣，自然知道何君臣的想法。


  如果不是看到李秋水那天出手，他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天才。


  可是，天才終究還是天才。


  所謂天才，就是能做到別人所不能做到，甚至不敢想象的事情。


  歐陽弈嘆氣道：「如果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現在已知唯一能治好老爺子你的人，也就只有秋水一人了。」


  他說的是事實。


  何君臣震驚之餘，又想起李秋水剛才的話，原本眼神中的期待也漸漸消失不見。


  「救不了，救不了……」


  何君臣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苦笑連連。


  他語氣還是帶著幾分不甘心：「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老天爺連一個月的機會都不給我了？」


  何弄堂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咬牙問道：「老神醫，真的就沒有辦法了？一個月，只需要一個月就好。」


  老神醫搖頭：「恕我真的無能為力，老爺子的情況真的……」


  他沒有繼續說話，但是答案已經註定。


  「算了算……」何君臣擺擺手，眼神黯淡無光。


  已經改變不了的事實，只有接受。


  歐陽弈也有些於心不忍，目光看向李秋水：「秋水，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如果真的能創造奇迹，那麼現在只可能是李秋水。


  李秋水自然是知道歐陽弈的想法，他也是深深嘆了口氣。


  「真的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