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同歸於盡
季冬陽連忙一道封魔訣的能量送過去，讓張回暫時穩定了自己的氣息。
但是，當張回有了些力氣的時候，便制止了季冬陽繼續為他修復身體了。
季冬陽有點不理解。
張回卻擺擺手說道：「等你聽完了我下面的話，你就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了。」
季冬陽只好點點點頭，繼續聽著。
「其實，當時的淑妃跟武媚娘的爭鬥，並不能說誰對誰錯，只是因為那個皇宮，你不知道，媚娘曾經想要離開那裡，是李治不讓她離開，媚娘是真的愛李治的，所以，她才會義無反顧地留在深宮之中，其實，她並不喜歡那裡！」
「後來，李治身為皇帝，自然身邊女人很多，武媚娘無可避免的捲入這個漩渦之中，她的心性的變化，是因為李治喜歡上了更加年輕的妃子而已。
她也只能用抓住權利的辦法，來給自己一些安全感，其實，結局變成這樣，對於武媚娘來說，是個悲劇。
季冬陽注意到了，張回在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提到的是武則天的閨名，並不是身為女皇的那個充滿霸氣的名字。
「張回前輩，您對武則天……」季冬陽沒有明白的說出來，只不過，並不影響自己表達的意思。
張回卻苦笑一聲，很痛快的點頭承認了。
「是，我身為張天師，也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太宗皇帝之時，民間流傳著的那個傳說，就是我散布的，其實，當時，我只是為了武媚娘出宮做準備。」
季冬陽震驚了，歷史上的這一切，到底是跟人們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
張天師為了讓武媚娘出宮，居然散布了這個謠言！
「當時，我是徵得了武媚娘的同意的，她以為是我自己胡說的，其實那不是胡說，而是在我觀天向的時候看到的。」
「華夏國的歷史上，真的會出現一個女皇帝。」
季冬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張回，應該是從那個時候就泄漏了天機！
身為張天師，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後果的，可是，他還是不顧一切的就這樣做了，這也是真男人的一種體現！
這讓季冬陽十分佩服！
「張回前輩，可是，事實上，所有的一切，好像並表不是按照您的意願發生的！」
季冬陽實在忍不住了。
張回苦笑一聲：「是，後來，雖然武媚娘出宮了，到了感業寺，卻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李治！」
季冬陽抿了抿唇，就算是到了現在，季冬陽依然能感受到張回的傷感。
可想而知，當時的張回，會有多傷心，多失落。
「我親眼看到，李治在感業寺過夜，知道武媚娘對李治動了感情，就算是她有了選擇的機會，她的感情里，還是沒有我！」
張回說到這裡沉默了，季冬陽也沉默了。
人，對於感情，是說什麼都無法掌控的，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誰，又會發生什麼。
但是，珍惜已經擁有的，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那後來呢？」沉默了片刻，季冬陽問道。
「後來，我離開了長安！」張回也似乎慢慢的跳出了剛才的情緒。
「因為我自己知道，我泄漏天機，必然會遭到天譴的，我只是不知道會是什麼方式，什麼時候來！」
「所以，我安排好了一切，便身入山中，閉門思過，連張天師的身份，也傳給了我的後人。
得不到心中所愛，便飄然轉身離開，也許沒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樣。
而張回做到了。
「後來，武媚娘真的登上了皇位，我只能感慨，誰都不能改變天命之數，但是，當她登上皇位，似乎想到了我，我知道，她一直在用一種方式找我，可我不想現身，我也不知道當年我做的是對還是錯。」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隻奇怪的黑貓！」
季冬陽不禁收緊了目光，看來，該來的是一定要來的。
「我看出這隻黑貓很古怪，它除了身上帶著詭異的妖靈氣，就是眼睛里一直流淚。」
「我本想一劍滅了黑貓，但是它的眼淚迷惑了我……」說到這裡，張回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都是懊惱的情緒。
「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季冬陽迫不及待起來。
「我愚蠢的仁慈，惹禍上身，這黑貓是一隻妖獸，鎖住了我的神識，它也鎖住了淑妃的神識，她先吞噬掉了淑妃的神識，也利用了淑妃的仇恨，這是她增長修為的方式。」
「但是，慶幸的是，之前，因為我懼怕天譴，將我的肉身跟神識分離。」
「我便將自己的神識附在這個張敬天的身上。」張回仔細的介紹著這一切，在季冬陽聽來，倒是無比的坎坷。
「這個張敬天就是當時太平公主墓的守墓人，他正好去世，我便借用了他的肉身。」
「只有這樣在我才能牽制這個黑貓妖，但是在我的功力因為沒有肉身的輔助，越來越弱，才導致黑貓妖會主導張敬天的身體。」
「但是，我知道，我在等一個機會。」張回說道，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卻伸手指著季冬陽。
「張回前輩，你是說，我？」季冬陽難以想象！
「對，就是你，擁有封魔劍的人！」張回堅定的指著季冬陽說道，「同時，救出天平公主的人，也是你，如果你能救出太平公主，那麼武媚娘的一定不會虧待你！」
季冬陽想起了見過的那尊雕像，武則天也是一道神識，她甚至都沒有正經的讓神識附著的地方，但是，卻憑藉著一絲執念，存在於天地之間。
有些時候，不要惹毛了女人，那將是很恐怖的事情！
武媚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女人，並不是認你揉捏的存在，當她們想要反抗的時候，那種力量，毀天滅地！
就如同淑妃跟武媚娘的爭鬥，一直持續了這麼多年，卻依然不死不休！
但是，也不能說淑妃就是錯的，淑妃也可憐，只不過，她不應該用這樣的手段，將自己的神供奉給黑貓妖，這還是有違人道的。
如果妖孽橫行天下，那麼人間將會變成人間地獄，這是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這黑貓妖躲在你的身體里……」季冬陽現在根本就沒有手段將黑貓妖斬殺。
張回依舊沒有顧忌季冬陽的這個疑問，而是看著季冬陽問道：「你現在，可願意幫助武媚娘？」
季冬陽點點頭：「我願意幫她。」
張回很欣慰的點點頭，然後，緩緩的站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季冬陽有點不明白張回這是要做什麼，可下一秒，張回的行為，讓季冬陽有點不安起來，確切的說，季冬陽是有點忐忑。
因為張回在恭恭敬敬的給季冬陽行禮！
季冬陽可不敢受張回的禮！
「張回前輩，您不要這樣，這樣，可要折我的壽了！」季冬陽連忙躲開，伸手想要把張回扶起來。
張回卻搖搖頭：「我也代替武媚娘這樣，她現在已經神識隕落了，但是，我佩服她當年的目光，她當時選擇相信封魔劍，當年，封魔劍也封印了她，你也應該知道，有資格讓封魔劍封印的東西，會有多珍貴！」
「張回前輩，不要客氣了，封魔劍確實認主我了，要是她是我封魔劍中的一員，那麼，身為封魔劍的主人，我必定會為她解決這個難題！」季冬陽堅定的說道。
他能體會到，封魔劍的每一道封印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只不過，現在他的功力太低，根本不足以知道，或者為這些人去做些什麼，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就會不遺餘力！
張回點點頭：「太平公主的墳墓，就在深處，你只要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就會找到，破除那裡的一切束縛，太平公主就可以安息了，而你的第一步，就是要殺了這個黑貓妖！」
但是，這第一步，就已經難住了季冬陽，他要怎麼殺了黑貓妖？！
可是，季冬陽還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張回那邊已經有了變化。
只見張回突然倒在了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起來，同時，渾身的氣息變化十分劇烈。
「張回前輩！」
季冬陽剛想要問什麼，張回的身體中，已經發出了那種凄厲的貓叫。
「張回，你是瘋子嗎，你居然想要跟我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
季冬陽說什麼也想不到，剛才說話還是那麼平靜的張回，居然突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瞬間，季冬陽終於明白了張回的意思，因為，剛才的一切，張回就是在交代後事，而張回所說的一切，都沒有離開過武媚娘！
可見，張回的這一生，都留給了武媚娘！
就是不知道，要是武媚娘知道張回做出這樣的選擇的話，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定會感動的吧！
可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季冬陽多想了，張回的聲音出現了：「季冬陽，殺，快！」
第一次，季冬陽不願意下手，一招下去，他會讓自己的心都跟著發顫，張回的每一句話，好像還回蕩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