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得好,樂極生悲。張明宇此刻深深地感悟到了這句話的道理。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輕輕鬆鬆把大虎制服了,沒想到,大虎在地上打了個滾,手裡突然多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在張明宇的頭上。
「別動。」大虎低聲說道。這句話在黑夜中,彷彿一聲悶雷一樣,讓張明宇頓時傻了。張薇不明所以,她抬頭一看,發現張明宇依舊是站著的,而大虎仍然躺在地上,心稍微一寬,「老公,趕緊把他的胳膊敲骨折,然後咱們把他倆綁了。」
張薇從來沒有這麼刺激過,她突然體會到了最壞人的興奮。張明宇暗罵,這個傻娘們,一點都搞不清狀況。
等到他看到大虎慢慢地站了起來,張明宇依舊一動不動的時候,暗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老公,你怎麼了?」
她越來越喜歡稱呼他為老公了,自從今天晚上他第一次喊自己老婆的那一刻起。
見張明宇依舊不說話,張薇才想到,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二牛頭動了一下,發現大虎那邊的狀況不對,知道大虎一定是制服了剛才打自己的那傢伙,他咬著牙一把抓住了張薇拿菜刀的手腕,使勁兒抓住,看著菜刀一點一點地遠離了自己的脖子,暗想,一個娘們居然敢跟自己動手,簡直不知死活。
卻不料,張薇的另一隻手裡還握著擀麵杖,她狠狠地砸在了二牛的腦門上,「嘭」地一聲,張薇嚇了一跳,只見二牛的腦袋往後一仰,不再說話。她站了起來,「老公,你怎麼了?」
「別過來,趕緊走。」張明宇喊道。
「誰都不許動。」大虎陰測測地說道。他的槍口一偏,指向了張薇。
張薇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的手中有槍。
「你放心,我們不會亂動的。」張薇說道,「請你不要傷害我老公。」她此刻確實害怕了,從來沒想到劇情如此反轉。
「你還不去哪些食物來,給大哥他們充充饑。」張明宇吩咐到。
「等下,我兄弟怎麼樣了?」大虎聲音很低,他警覺著張明宇的一舉一動。
「他剛才要搶我的刀,不小心被我敲暈了而已。」張薇顫聲說道。其實,她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擀麵杖,是不是把他打暈還是打死了。
張明宇見大虎有些猶豫,忙說道,「還不快去弄些吃的。」
大虎點點頭,「你小子還算會來事兒。」他說著,舉起槍一下抵在了張明宇的腦門上,「我警告你,別給我耍花樣,否則,你們兩個今天晚上誰都活不了。」
「大哥,我懂。」張明宇說道。他暗想,如果剛才一開始不是你們起了要殺人的歹意,我怎麼可能如此地反抗呢?
張薇扭頭回到屋裡,她點燃了蠟燭,開始燒水做飯。
大虎指著張明宇說道,「小子,去把我兄弟背上,把我們弄進屋裡。」
張明宇無奈,只能走過去,把二牛攔腰抱起,一起進了屋。
「把他放到床上。」張明宇乖乖地進了剛剛他和張薇繾綣的房間,大虎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剛剛男女歡愛過的味道,他的不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張薇。
「吆喝,小子,你這屋裡的味道,很特別嘛。」大虎笑哈哈地說道。
張明宇一聽他笑了,「大哥,你別笑我,我們兩個剛結婚沒多久。」
「你老婆長得很不錯嘛。」大虎的口氣及其輕佻。張明宇沒想到這傢伙開始打張薇的主意了,他的口氣頓時變了,「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侮辱我老婆。」
他說著把二牛扔在床上,轉身往大虎的面前走了兩步,額頭頂在那黑洞洞的槍口上,「聽清楚嗎?」
大虎一愣,「小子你這是拿你的命在威脅我?」說完他笑了,這個傢伙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我弄死你就像碾死一直螞蟻。」
張明宇搖搖頭,「我死也不會讓你看到我老婆被別人侮辱。」正在做飯的張薇聽了這話之後,渾身一震,暗想,張明宇這個傢伙怎麼敢在這時候激怒他呢,真是傻死了。
「行,看在你還算懂事理的份上,我可以放過你老婆。」他說著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張明宇的臉頰,「你,我是不會放過的。」
他覺得張明宇這個傢伙簡直太危險了。張明宇點點頭,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走到了堂屋。
大虎早就注意到這邊還有一間房子,他問道,「這間屋子裡有什麼?」
張明宇看了阿婆所住的那間房子,「我老娘,她耳朵聾。」大虎聽了之後,心中一震,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呢,如果她報警了怎麼辦?
張明宇轉過頭來看到大虎滿臉殺意。於是說道,「我現在還在你的手裡,你害怕什麼?」
大虎越來越覺得張明宇不是一般人,「你小子很硬,以前當過兵?」
張明宇搖搖頭,他給大虎搬了把椅子,「坐下說吧。」說完他也坐了下來。
兩個人隔著四五步的距離。張明宇說道,「把你的槍收起來吧,我不會亂來的。」
大虎點點頭,時間久了,端槍的手確實有些發酸,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槍卻沒有收起來。
張明宇接著燭光,忽然發現這個人很是面熟。但是覺得又非常的不可思議,自己從來沒跟這種窮凶極惡的人來往過,怎麼會看到他覺得有些面熟呢?
「我們是不是見過?」張明宇問道。
大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小子,你有沒有覺得你這話說的很沒水平?」
「為什麼?」張明宇不明所以。
「你跟你老婆現在都在我的手上,現在才想起來跟我套近乎,是不是有些晚了?」大虎不屑地說。
張明宇搖搖頭,「咱們兩個確實見過。」他肯定地說。張薇已經燒開了水,將一碗水遞到大虎的面前,「先喝一口,暖和暖和吧。」
大虎也不客氣,接過了碗張嘴一喝,頓時被燙了一下,「哎呦呵。」他被燙的嘴巴不住地顫動。張明宇連忙呵斥道,「你是不是傻?剛出鍋的熱水就讓大哥喝,是不是瘋了?」
張薇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大虎揮揮手,「去去去,趕緊弄吃的去。」他抬頭斜了張薇一眼,確實覺得張薇有些面熟。
「你們兩個是不是最近去過龍陽市?」大虎問道。
「龍陽?」張明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張薇。
「我們兩個確實去過,大概有半個多月前吧。」張薇說道。經她已提醒,張明宇也想了起來,「對對,我們半個月之前去過龍陽一次,那一次是我們在迪廳里,我想起來了。」張明宇一拍大腿,「你是在迪廳里要非禮我老婆的那個流氓。」
大虎對張明宇說自己是流氓絲毫不在意,他往前湊了一下,仔細端詳了張明宇一眼,「那天晚上就是你小子,真他媽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吧。」
張明宇擺了擺手,「大哥,你這樣就不講究了。」
「嗯?為什麼這麼說?」大虎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們先要砍下我的一隻胳膊,對不對。」張明宇說著,掏出一包煙來,他點上一隻,然後把那盒煙扔給了大虎。
他已經好久沒有抽過煙了,看到煙的時候,手指顫了一下,抽出來一隻塞在嘴裡,張明宇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大虎的反應及其迅速他的槍毫不留情地抵在了張明宇的面前,「你小子想幹嘛?」
「我給你點煙嘛。」張明宇說著將手裡的打火機打著火。大虎在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個煙圈,「回去!」張明宇悻悻地坐了回去。
「你小子剛才說我不講究,為什麼?」大虎問道。
張明宇咳嗽了一下,「你們那天晚上其實早就被警察盯住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大虎自然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兒了,就是那天晚上,他慌不擇路地逃進了黑怪山的。當初前呼後擁的那麼一大群兄弟,現在身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二牛了。假如那天不是他掏出槍來指著二牛,恐怕這傢伙也早離自己而去了。
「我知道。」大虎說道。
「這就對了嘛,那天晚上有兩個警察,一男一女,你還記得嗎?」張明宇繼續問道。
「我當然記得啦,怎麼?」大虎突然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張明宇再次提到那兩個警察。
「他們是省公安廳的,你們早就被警察盯上了,如果不是我們攪了他們的局,恐怕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這會兒正蹲在監獄受苦呢。」張明宇拍了拍手說道,「你們那群人跑了之後,來了好多警察,現在我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害怕。」
「哦?」大虎對張明宇的口氣頗為感興趣,「你怕什麼?」他暗想,難道這個傢伙身上也犯過違法的事兒?
「實不相瞞,兄弟我在桃縣,也有那麼一點小名氣。」張明宇吹牛。
大虎頓時對張明宇來了興趣,「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