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楊胖子的好意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陳有福端起酒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我也看不慣他們。」張明宇呵呵笑道。
「你還是小心一點吧。」陳有福站起身來，「酒也喝了你的，菜也吃了你的，最後送你句忠告，小心黑三兒晚上打你悶棍。」陳有福說著站起很來走了。
張明宇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心中不免感慨，或許這就是二十年以後的自己。
安頓好李秋香，張明宇便回單位了。「呦，小張啊，這個星期你夠忙啊，明天放假了，今天才見到你。」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姐說。
張明宇陡然想起來，今天似乎禮拜五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放假。轉過一個拐角，正好遇到楊胖子。張明宇見了他扭頭往回走，不同他說話，下周例會肯定會點明挨批評——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根本不把領導放在眼裡，云云。
況且，張明宇看到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就生氣。還不如躲著他走呢。
「小張。」楊胖子在後面喊住他。張明宇不好開溜，只能笑嘻嘻地看著楊胖子，「楊書記，您有什麼指示？」
他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自己一個星期沒見人，楊胖子肯定往死里整自己。
「看見我跑什麼啊？」楊國龍一臉的嚴肅。他看起來確實有些生氣，張明宇心中不禁敲起小鼓。
「我拉肚子，沒帶紙。」張明宇撒謊。他對自己的反應能力相當滿意，你官當得再大，也不能組織我拉屎放屁吧。
「吃了不幹凈的東西了？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衛生，你一會來我辦公室一趟，我等著你呀。」楊胖子微笑著說。
「好。」張明宇答應了一聲。
沒想到楊胖子點著名的要自己去見他，他心中一陣不舒服。不過看楊胖子最後說話的表情，不像是要與他為難。
張明宇在楊胖子的門外踟躕了一會，敲響了門。
「進來。」
楊胖子見到張明宇后，很是熱情，「坐坐坐。」楊胖子站起身來給張明宇倒了杯水，還放了一小撮金駿眉。
「楊書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呀？」張明宇有些錯愕，在他的印象里，楊胖子什麼時候給別人倒過水呀。他腦筋急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楊胖子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老闆椅上，而是在長沙發上挨著張明宇坐了下來。
「小張啊，咱們鄉最近要提拔一名副鄉長，我看你小夥子很有能力，要加油啊。」楊胖子不僅沒有找他的麻煩，反而告訴了他這件事兒，張明宇不知道他葫蘆里買的什麼葯，「我剛剛工作幾年，資歷太淺，要學習的地方還是有很多的。」張明宇謙虛道。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兒了，沒想到楊胖子今天當著他的面提出來。若不是給他送禮，也發生不了自己錢丟的事兒。現在看來，他把楊胖子的兒子打了，楊胖子現在還不知道。
「哎，不要妄自菲薄嘛，你是大學生又年輕，這些都是很好的資本嘛。」楊胖子看著他說。
張明宇感覺到他的眼睛里有很多的內容，但是卻沒有猜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我先謝謝楊書記。」張明宇說。
「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是呢，你還需要一個人在縣裡面幫你。」楊胖子索性說開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張明宇這下徹底明白了，他那天晚上見到自己和呂瀟瀟在一起，猜想自己一定和呂家的關係匪淺，所以才來套自己的話的。
「我在桃縣也沒什麼人，又不認識縣裡的大領導。」張明宇對楊胖子的這種做法很是不屑，他是要通過自己和呂勝利搭上線呀。
「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你和呂勝利呂縣長一家一起吃的飯，就不要謙虛了。」楊胖子索性把話題給他挑開了。
如果呂勝利說要提拔張明宇，那麼他一定會被提拔的，自己為什麼不藉此幫助張明宇一把，一來在張明宇這裡落一個人情，另外則可以通過這件事情，同呂勝利搭上關係，兩全其美。
楊胖子以為，張明宇一定不會推辭自己的好意，因為，這在一個上班只有三年的人來說，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
「楊書記，這件事情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張明宇拒絕了。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向通過他和呂勝利拉上關係。
「啊？」楊胖子錯愕地看著張明宇，「小張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自己好好考慮吧。」楊胖子的臉上現出不悅的神情。
「好，那我先謝謝楊書記了。」張明宇說著站起身來走了。
張明宇剛出了門，就聽到「啪」的一聲，楊胖子把杯子摔在了地上。看來楊胖子真是生氣了，張明宇心中反而竊喜。若不是他把自己調進計生站在先，此刻自己一定會對他感激涕零。
張明宇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心想，楊胖子的這個提議確實不錯，可是自己剛剛認識了呂勝利一家，現在提出這樣的條件合不合適呢？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一串悠揚的電話鈴聲想起，張明宇看了看手機是李秋香。他掛掉電話，穿了件衣服向鄉政府對面的飯館走去。
秋季的夜裡涼風習習。街上的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了門。張明宇從後門進去，見到李秋香正坐在桌子上等他。
「哥，你還沒吃飯吧。」李秋香笑著站起來，桌子上擺著一碗麵條。
「老闆娘他們睡了嗎？」張明宇問道。
李秋香剛剛進了飯館打工，便私自給自己做東西吃，如果被老闆娘發現，得多尷尬。
「嗯，他們早就睡了。」李秋香答應了一聲，「趕緊吃吧。」
張明宇坐下來呼哧呼哧把一大碗麵條吃光。「你的手藝真不錯。」他誇讚道。
「我還怕你吃不慣呢。」李秋香笑著說。她的眼眸亮亮的，筆挺地站在他面前。
張明宇覺得此刻兩個人的位置特別的曖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身上。
少女的氣息撩撥著他的荷爾蒙。張明宇覺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