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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束手束腳

  蘇香見的身份雖還未徹底查明,但不論她是誰的人,既險些害了燕望歡的性命,就無論如何,都留她不得了。


  隻得看一看,能在她活著時,從嘴裏麵問出些什麽東西來。


  燕望歡唇角含笑,道:

  “我明日好些,會去蘇香見那裏看一看。”


  “若她真的什麽都不願意說,就幹脆處置掉好了。”陳夫人點點頭,嗓音一頓,她又仿佛忽想起什麽般,連聲叮囑道:“那場麵不幹淨,你無需多理會,也不要去看,省的晚上做噩夢,讓你睡不好。”


  她雖知曉燕望歡非同一般,根本不似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


  縱得了要命的病症,也連眉頭,都不皺一次。


  然即使如此,陳夫人卻還是將她看作不經世事的小女兒,不願見到更多人世間的髒汙。


  “謝謝娘。”


  燕望歡心頭一熱,垂眸見陳夫人正毫不嫌棄地握著她長滿了紅疹的手,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柔了幾分。


  “望歡記下了。”


  陳夫人本還想要在叮囑幾句。


  但又惦記燕望歡的身體,擔心熬的太晚,她的病症又會更增重一些。


  陳夫人隻能依依不舍地站起身,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等下把湯喝了,晚上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莫要忍著,隨時差人去找我。”


  “娘,望歡又不是三歲孩童,哪裏會不懂這些。”


  白芷早已經待不下去,見陳夫人臨走話卻還說個沒完,不由出聲道了一句。


  她一見燕望歡手上的紅疹。


  就渾身不自在。


  連跟她同處一室,都擔心被沾染到身上。


  自是巴不得快些離去。


  陳夫人點點頭,算是聽到了白芷的話,但還是握著燕望歡的手,跟汾月好一陣兒的叮囑,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


  燕望歡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也是感幾分乏了。


  汾月走上前,取了用藥湯騰過的熱布巾,輕輕覆在了她的手背。


  “主子,等敷過這次後,就該歇息了。”


  “嗯。”


  燕望歡輕輕應了一聲。


  雙眸遙望著院子裏的某處,也不知再想些什麽。


  汾月站在一旁,等著布巾散了熱度,她將其取下,然卻在看到燕望歡手背更紅的一片肌膚時,輕聲歎了口氣。


  “都已經好多的疤了,可千萬莫要再留了。”


  “無事。”


  燕望歡搖了搖頭,神情有片刻的空茫,她沉默半晌,忽然問:


  “你覺得陳家人,如何?”


  “陳夫人倒是真心真意,陳家的其他人,也都頗為不錯。”


  汾月認真評判了一番,又道:


  “除了那個二少夫人,但她雖然驕縱了些,卻是個不大聰明的,同我們也沒什麽幹係,不理就是了。”


  “果然通透。”


  燕望歡讚了一聲,指尖拂過眼角,她眯著眼,緩緩站起身。


  “該去休息了,明日的天,怕不是比今日,還要更加的熱鬧一些。”


  一夜悠悠而過。


  許因湯藥裏存了安眠的效用,燕望歡難得睡的踏實。


  紅疹雖還未消除,卻也不如昨日那般鮮豔。


  杜衡一早就趕了過來。


  卻恰好撞見燕望歡要出門。


  他頓時急了,趕忙上前兩步,跟在她身側,嘴裏麵嘀嘀咕咕地道:


  “望歡姑娘,你這中的可是要命的毒,又才喝了一天的藥,莫說是大好,就是連一成的痊愈都沒做到,哪裏能這般折騰?”


  “我今日感覺不錯,也沒那麽乏了,才想著要出去走走,也順便看一眼四哥。”


  燕望歡步伐邁的不快,又穿了極為厚實的長袍鬥篷,簡直如同身處在寒冬臘月一般。


  她此時都有些發熱。


  哪裏能有什麽不舒服。


  但杜衡還是擔憂,咂了咂嘴,他輕聲道了句:

  “他?他就是皮肉傷而已,男子漢受點傷怎麽了?又不是姑娘家,需要捧著護著的。”


  “爹正在氣頭上,下手不輕,若不好好修養著,怕真要病上一段時間。”


  聽了燕望歡這解釋。


  杜衡想著昨夜見到的陳元北的傷勢,才算勉強地點了點頭。


  “不過說起來,你怎知曉陳元北會受傷的?”


  “爹就是那個脾氣。”


  他們說話之間。


  已經來到了陳元北所居的院落。


  門口的小廝一見到燕望歡,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喜色,他連忙彎身行禮,恭恭敬敬地道:

  “小姐,您可算是來了!主子今個鬧脾氣,連早飯都不肯用,我們這些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知曉了。”


  燕望歡向著小廝微一頷首,推門走進了房中。


  腳步聲響起的刹那。


  陳元北的嗓音也跟著傳入燕望歡耳畔。


  “我都說了,都給我滾出去,難道你們聽不懂……”


  餘光一掃。


  瞥見那抹月白的影子。


  陳元北那些險險要吐出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喉頭。


  “你……”


  他連忙抓起一旁的被子,胡亂蓋在身上,一雙眼瞪得老大,麵龐更是漲得通紅。


  陳元北哪裏能想到。


  燕望歡會在一大早就過來看他。


  她可還在病著!


  杜衡也跟進了門,見陳元北這番狼狽的姿態,不由笑出了聲。


  “怎著?方才不還是脾氣大的很嗎?這會怎就羞起來了?”


  “閉嘴!”


  陳元北嗬斥一句。


  將淩亂的發隨意整理好,他低咳一聲,悄悄瞥過燕望歡一眼,道:

  “望歡,你.……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


  燕望歡仿未注意到陳元北的窘迫,視線掃過桌上晚上的飯食,她含笑開口道:

  “昨日身體不適,也不知兄長傷勢如何,今日感到狀況好一些,就緊忙過來探望了。”


  “我哪裏會有什麽大礙?”


  陳元北本欲起身,不過他才一動,就感脊背處傳來了撕扯般的劇痛。


  他麵色一僵。


  到底是沒能站起身來。


  隻能喊道:


  “來人!還不給小姐看座上茶!這房裏太冷,去弄兩個炭盆過來,再.……”


  聽到陳元北好似要將整個房間,都重新布置一番。


  燕望歡連忙打斷:


  “又不是入了冬,哪裏需要這些東西?且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也不會待太久。”


  陳元北一怔。


  想到燕望歡此時過來看他,正是拖著病體。


  哪裏能夠多留。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裏麵卻仍生出一抹悵然來。


  杜衡此時已經取出了脈枕,為陳元北探過脈,見並無什麽大礙,他也就順口打趣道:


  “又不是三歲的小娃娃,還需要被誰哄著吃飯嗎?”


  “我隻是不想,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我可沒有胡說八道。”


  杜衡撇著嘴,提筆寫下一副方子,交去給守在門口的小廝時,口裏麵也是不停。


  “陳元北,你雖然年紀不大,身子骨還處在健朗的年頭,但若是不好好吃東西,可沒辦法恢複。”


  陳元北全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隻顧著問燕望歡。


  “你手上的紅疹,可好一些了?”


  “已見效了。”


  燕望歡拿了托盤,端到床前,取了一盅熬的香濃的肉粥,送到陳元北麵前。


  “倒是兄長,本就讓娘足夠憂心,若再連飯食都不肯用,豈不是讓娘既我為勞心,也要惦念著你來分神?”


  陳元北哪裏能拒絕她。


  莫說是一碗粥了。


  就是什麽毒藥,由燕望歡含著笑意送來,他也隻能接下。


  小廝見到陳元北竟如此輕易順從了燕望歡,臉上登時盈滿驚駭,連嘴巴張的老大,足以吞下一個雞蛋進去。


  他們這些隨身伺候的。


  都最為了解陳元北的脾性,知曉他瞧著好說話,但若是一下定了主意,卻是連陳勇和陳夫人,都沒辦法改的過來的。


  但燕望歡隻短短一句話。


  就讓陳元北無比馴服。


  小廝和一旁的婢女麵麵相覷,都是開了眼界。


  碗裏的粥已經見了底,陳元北又拿起饅頭。


  見他肯用飯食,不會再鬧下去,影響了自己的身子,燕望歡退過一步,告辭道:

  “我還得去蘇香見那裏看一眼,不多留了,還請杜大夫為兄長檢查下傷勢,等晚些再去我那裏。”


  聽到她要找蘇香見,陳元北下意識想要開口,但一口饅頭噎在喉頭,他用力敲了兩下胸膛,才勉強將饅頭咽下了肚子。


  也不顧喝上一口水潤喉,陳元北直接問:

  “你現在就去?”


  “是。”


  燕望歡正要離去的腳步一頓,她並未回頭,隻能聽得帶著笑意的聲響悠悠傳來。


  “不過,隻是去問上兩句而已,我暫時還不打算對她做什麽。”


  “我並沒有要為蘇香見求情的意思。”陳元北生怕燕望歡誤會,連忙解釋:“隻你得小心,莫要信蘇香見所說的話,也得堤防她是否還存什麽後手。”


  燕望歡等他說完,才微微頷首。


  “記下了。”


  她這一次。


  沒有再回頭。


  等到燕望歡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陳元北不由歎了口氣,卻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杜衡掀了被子,檢查了陳元北的傷處,見他出著神,竟連疼都未察覺到,不由笑道:


  “你這瞧著,倒不像是望歡姑娘的兄長,反怕畏她似的。”


  陳元北這才清明過來。


  他歎了口氣。


  “倒也並未畏懼,不過是在他麵前,束手束腳罷了。”


  “束手束腳?你陳家四少爺,居然還有這種時候?”


  杜衡打趣了一句,手底下麻利地為陳元北重新換好了藥,待得忙完後,他一抹額頭,想起他們方才的對話,忽又道了聲:


  “不過望歡姑娘,確實有些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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