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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碎銀落地

  白汝嫣打定了主意。


  就是一頭撞死在七皇子府的後牆。


  也絕不會,讓自己落在燕望歡的手中。


  她甚至不敢去想。


  若是真被燕望歡帶走,等待她的將會是些什麽。


  怕不是比落進地獄裏的下場,還要更加可怕一些。


  白汝嫣滿麵的決然。


  被風雪滲到冷硬的牆石,在視線當中不斷放大。


  她深吸口氣。


  然後緊緊閉上了雙眼,等待著痛楚的來襲。


  白汝嫣已經準備好了去死。


  但窒息感,卻比痛苦先一步來襲。


  汾月追上前一步。


  一把拽住了的白汝嫣的衣領。


  硬生生將她扯倒在地。


  白汝嫣驚呼一聲。


  還來不及反應,她的下頜被汾月牢牢掐住,被揉成了團的帕子塞進白汝嫣的口中,叫她現在是想咬舌自盡,都是做不到。


  “膽子倒是不小!”


  汾月冷笑一聲,幹脆卸了白汝嫣兩條手臂,免得她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不過想死,可沒有那麽容易。”


  劇痛襲身。


  白汝嫣瞪大了雙眼,冷汗在瞬間打透了全身。


  她險些要昏過去。


  但一雙眼還沒閉合上,就被真陽扔過來的一團雪,再次打醒。


  白汝嫣何曾感受到過這種疼痛?


  她已是察覺不到,一雙手臂的存在了。


  好像被硬生生的剁下去了一般。


  白汝嫣隻得張大了嘴。


  將冷氣吞下肚腹。


  盡管小腹也開始翻騰,卻也暫緩了一分清醒。


  “再敢惹事,可就沒這麽容易放過你了!”


  真陽警告了一句。


  跟著汾月,將白汝嫣丟進了馬車當中。


  燕望歡早已等在了車內。


  她仿佛並不知曉,方才都發生了些什麽。


  隻微闔著眼。


  似如休息一般。


  雪狐鬥篷已從燕望歡的肩上褪去,被放在一旁,即使在昏暗的馬車當中,依然閃著如銀緞般的亮輝。


  白汝嫣一抬頭,正好瞧見了那雪狐鬥篷。


  她猛地瞪大了眼。


  竟是連痛楚,都短暫的忘在了一旁。


  她和秦依瀾都求而不得的物件,竟讓燕望歡,如此隨意的對待。


  何其悲哀?


  恨意在瞬間盛了滿眼。


  若非雙臂動彈不得,白汝嫣都恨不得撲上前,從燕望歡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但她還沒有動作。


  燕望歡倒是先開了口,含著笑,問道:

  “怎著?還沒吃夠苦頭嗎?”


  她微微低了頭。


  居高臨下的注視著白汝嫣。


  如同古井一般的黑眸,亮著幽森的冷光。


  白汝嫣打了個寒顫。


  不知為何。


  她竟是感到了一陣無由來的恐慌。


  “你呀……”燕望歡輕歎了一聲,再次開口時,語氣當中,竟是帶了不少的失望,“當真是因著楚玉,連頭都昏了,本事頗聰明的一個人,竟是做些傻事。”


  白汝嫣被帕子堵了嘴。


  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嗚咽聲。


  “本若是老實聽話,等到日後,楚玉若真有機會,坐上那至高無上的龍椅……”


  燕望歡拿起雪狐鬥篷,輕輕披在白汝嫣的身上,又道:

  “你少說,也有個貴人的位置,足夠你衣食無憂,過完這一生了。何必要如此貪心,既想要榮華富貴,也貪圖他的心呢?”


  雪狐鬥篷極為厚重。


  才披在身上,就將衣裳間的冬雪融成了冷水。


  隻瞬間的功夫,寒氣滲進肌骨。


  白汝嫣打了個哆嗦,臉色更白了幾分。


  “我曾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想活,我也救不得你。”


  燕望歡歎息了一聲。


  投向白汝嫣的眸光盈滿悲憫。


  仿是極不想,要如此去做一般。


  但還不白汝嫣吐出帕子,就聽燕望歡又道:


  “不過,你害了辛夷。”


  她的神情,在一瞬間冷若冰霜。


  似在瞬間徹底變了個人一般。


  白汝嫣先是一愣,她緩緩抬起頭,對上燕望歡如古井一般的雙眸,頓時打了個寒顫。


  燕望歡扯出她口裏塞著的帕子,笑道:


  “白姑娘,好的壞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這路你也該去走一走了。”


  白汝嫣冷哼一聲。


  雙臂無法動彈,她連支撐起身體都做不掉,隻能趴在地上,以一種極為怨毒的眼神,瞪視著燕望歡、


  “說這麽多,你還是沒打算放過我?”


  “我為何要放過你?”


  仿是頗有些疑惑一般,燕望歡垂了眸,好奇著問:

  “你倒是說說,你還有什麽價值,足以抵過辛夷的命?”


  “辛夷?她怎能比得上我?”白汝嫣勾起唇角,啐出了一口血,扯著嘶啞的嗓子道:“燕望歡,辛夷一個奴婢,你想要多少,我七皇子府沒有?隨便找出一個來,也比你那個豬腦子的辛夷,更加聰慧懂事!”


  “你住口!”


  真陽大怒。


  連駕車都不顧及了。


  他一手撩起車簾,赤紅的雙目死死瞪向白汝嫣。


  “你也配,和辛夷比?”


  白汝嫣嗤了一聲。


  顯然是對真陽的話,連半分都不在意。


  一個小小的奴婢,哪足以和她比較?


  “我的辛夷聰明與否,用不著你來評價。”


  燕望歡垂了眼,淡淡道:


  “而且,就是你真的有本事,當上了七皇子妃,甚至成了皇後,也不配同辛夷相提並論。”


  白汝嫣一愣。


  她覺著燕望歡的話,簡直荒謬之際。


  但還不等她去反駁。


  燕望歡已經望向了汾月,輕聲道了句:


  “已無需再問了,讓她徹底安靜下來吧。”


  “是!”


  汾月早等著這個時候了。


  燕望歡聲音一落,她先是一把掐住了白汝嫣的下頜,而後從懷中,摸出了一柄短刀。


  隻聽一聲脆音響起。


  緊接著。


  又是接連不斷的,刀鋒入肉的沉悶聲響。


  一顆顆雪白的銀牙,被撬離了牙床。


  大滴的鮮血滾落在雪狐鬥篷上。


  這能抗風雪的皮毛,卻撐不住接連打下的汙血。


  很快。


  柔亮的雪狐鬥篷,被染了大片赤色。


  白汝嫣被迫張大了嘴。


  豆大的冷汗,不停從鬢角滑落。


  她還妄圖去掙紮。


  可一雙手臂都動彈不得。


  隻剩下兩條腿,來回蹬動著,但還沒等碰上燕望歡的衣角,就被汾月抬起一腳,踹上了腳踝骨。


  哢嚓!


  慘白的骨茬穿破皮肉。


  白汝嫣的足踝,向外扭轉了大半圈,以一種常人絕對無法企及,軟綿綿的癱在車板上。


  她已經沒了半口牙的口中,發出了極為慘烈的嚎叫。


  真陽揉了揉鼻子,向後瞥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她是活該。


  沒什麽好同情的。


  血液匯聚成了暗紅色的河流。


  在穿透過車廂之前,被已經暈成豔紅的鬥篷吞掉。


  牙齒落向四周。


  又被汾月一一撿回來,貼心的送到了白汝嫣的口中。


  “還你。”


  她捂住白汝嫣的嘴。


  看著她將掉落的牙齒,重新吞回了肚子,唇角才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從七皇子府離去到現在,還不過一刻鍾。


  白汝嫣卻已渾身浴血。


  好似在地獄裏,走過了一遭似的。


  極痛無時無刻纏她在身邊。


  她兩眼空茫。


  心口處卻一直傳來的可怖的嚎叫聲。


  白汝嫣認得出來。


  那是她自己的聲響。


  劇痛幾乎要將白汝嫣折磨到發瘋。


  她癡癡地望著車頂,從口中發出迷糊的囈語


  “殺……殺了我.……”


  “不急。”


  汾月拍了拍她的臉,順手將短刀上沾染的血,在白汝嫣的身上蹭幹淨。


  “死太輕鬆了,活著才不容易。”


  她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便再不去理會白汝嫣。


  任憑她躺在地上,強忍著要將三魂七魄,都磨碎的劇痛。


  手腳都是動彈不得。


  連牙齒,也被拔了個幹淨。


  白汝嫣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馬車仍在緩緩前行。


  仿是方才的發生的一切,都是不足一提的小插曲般。


  連漂浮在空中的血氣,也被冷風帶走。


  汾月擦幹了手。


  為燕望歡拽緊了鬥篷,免得站到血汙,她掃了白汝嫣一眼,輕聲道:

  “主子,應該快到了。”


  “嗯。”


  燕望歡微微頷首。


  等著馬車停下,真陽掀起車簾,向著汾月點了點頭,又同燕望歡低聲道:

  “主子,我們到了。”


  “帶她下去吧。”


  “是。”


  真陽和汾月一起伸了手,提著白汝嫣的衣領,將她拽了下去。


  劇痛再次襲來。


  白汝嫣眼前一黑。


  渾身上下,找不出一處的不疼。


  卻是連昏闕,都做不到。


  燕望歡撿起吸滿了血汙的雪狐鬥篷,也跟著下了馬車。


  眼前是一座偏僻的小院兒。


  院門半遮。


  獨矗在風雪當中,莫名多出了幾分寂寥。


  真陽將白汝嫣拖進院門,又出來收拾門口的血跡。


  見燕望歡站在馬車旁,他連忙跑上前,道:

  “主子,外麵冷,快進去吧。”


  “嗯。”


  燕望歡這才回過神。


  提著鬥篷,也跟進了院落。


  白汝嫣被丟進了偏房。


  身上的傷,被暖融融的熱氣一熏,更是血流不止。


  她長大了嘴。


  心徹底如死灰一般。


  眼底更是找不見半點光亮。


  白汝嫣知曉。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已是絕無法活下去的。


  現在唯一盼著的。


  唯有能快些,沒了這條性命,好少受些折磨。


  要不是一口牙,都被汾月一一敲下。


  白汝嫣怕不早就咬舌自盡。


  她怨毒的視線,追在燕望歡的身上。


  仍是帶著濃厚的不甘。


  燕望歡卻勾起唇角,走到白汝嫣的身邊,她彎下身,輕聲問:


  “白汝嫣,你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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