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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格殺勿論

  被燕望歡如此言語。


  秦依瀾自是滿心的不虞。


  若非心裏,實在惦念著楚玉,也知燕望歡的出現,定也是楚玉安排中的一環。


  她定是要翻臉的。


  哪裏還容得下,燕望歡如此放肆。


  秦依瀾冷哼一聲,到底是止住了步子,沉著臉,靠在了角落當中,閉眸假寐。


  但就是她想要離開。


  此時也是萬萬不能的。


  汾月就在一旁,瞧著麵無表情,實則注意力,全然皆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凡秦依瀾有任何動作,都能被她立刻瞧見。


  燕望歡下了馬車。


  卻見眼前,是一片的狼藉。


  從胡候在一旁,低聲道:

  “車轂不知為何,忽然開了裂,輪子一歪,馬受了驚嚇,侍衛沒能立刻安撫好,擔心傷到了七皇子妃,便砍斷了韁繩,任馬跑走了。”


  事情發的太過突然。


  為了防止秦依瀾同燕望歡受傷,侍衛沒有辦法,隻能砍斷了韁繩。


  拉車的馬不見蹤影,馬車也受了損傷。


  僵在原地。


  竟是寸步都挪動不得。


  燕望歡皺了眉,上前查看了一眼,詢道:


  “可是能修?”


  “不可。”


  從胡搖了搖頭,又道:

  “車輪被馬踩到,已經徹底不能用了。”


  本就是最為匆忙之刻。


  竟還生了這檔子的意外出來。


  老天爺,果真對她,沒有半分的偏愛。


  燕望歡歎息一聲,道:

  “此地,距離望京寺,還有多遠?”


  “同京城一般。”從胡聲音一頓,又道:“馬車無法前行,我雖可回京求援,但這次出來,所帶的侍衛不多,我擔心,若是有危險的話,他們抵抗不住。”


  無論是出發前往望京寺,還是掉頭回去京城。


  都需要太久的時辰。


  且秦依瀾那等金枝玉葉,哪裏能騎得了馬。


  但若是候在原地,送信等著京城來援,這麽一來一回的時辰,實在太久。她們等在這裏時,但凡突生了什麽意外,秦依瀾有了定點的損傷,那後果,可都誰是承受不住。


  從胡沒了言語。


  神情也是有了幾分凝重。


  他看向燕望歡,等著她下決定。


  燕望歡沉吟了好一會兒。


  正要開口,忽聽遠處有馬蹄聲響起。


  她側頭一望。


  就在道路盡頭,煙塵席卷天地,正是一隊人馬,從京城的方向,向著她們這處趕來。


  從胡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燕望歡的身前。


  而七皇子府的侍衛們,也都是正了臉色。


  這馬隊聲勢浩大。


  還沒見著具體的影兒,就有壓力,滾滾而來。


  此地距離京城,可是相當之遙。


  萬一對麵的人起了歹心……

  從胡麵色更沉。


  手掌已經撫上了腰間短刀。


  馬隊漸漸逼近。


  從胡眼中的警惕之色,也是越來越濃。


  但等到瞧清領頭那人的臉,他先是一怔,而後立刻收了刀,回到燕望歡的身後,低聲道了一句。


  “熟人。”


  燕望歡不比從胡眼力好。


  在飛揚的煙塵當中,也能瞧的清楚人麵。


  直到馬隊貼近了身旁。


  她才恍然,從胡為何這般反應。


  燕望歡上前一步,行禮道:

  “蕭大人。”


  “郡主?”


  蕭渙翻身下馬。


  會在此地見到燕望歡,他頗有些驚訝。


  “郡主怎會在這裏?京城最近,頗為不安生,郡主千萬要多小心一些。”


  他雖仍板著一張臉。


  但言語當中的關懷之意,卻是頗為真誠。


  燕望歡心中一暖,低了嗓音,輕笑著道:

  “七皇子近日身體不適,而淑妃娘娘也有所抱恙,七皇子妃實在焦急,便要我陪著,想要去望京寺,祈福求安。”


  “七皇子妃?”


  蕭渙一愣。


  看了眼馬車,眉頭皺的更緊。


  他正要上前行禮。


  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郡主。”


  燕望歡抬了眼。


  見了楚霽,卻也不驚。


  彎身行了禮,她恭恭敬敬地道了句:

  “見過七皇子。”


  “無需多禮。”


  楚霽輕笑了一聲,盯著燕望歡的眼中,卻是有一絲陰霾,飛閃而過。


  他同蕭渙一通調查王氏之事,結果一出京城,就見燕望歡。


  這當真,是巧合?

  心裏有無數的念頭飛轉而過。


  楚霽的麵上,卻仍是一派溫潤之色。


  燕望歡不再理會他,望向了蕭渙,露出欣喜之情,道:

  “我們的馬車壞了,正在愁著,該如何是好。不知蕭渙大人同八皇子殿下,是要去往何處,若是順路,可否送我同七皇子妃一遭?”


  她同蕭渙,還算是有幾分交情。


  再加上七皇子妃也在。


  若是放任她們兩個留在這裏,若是出了什麽意外,蕭渙也是責任不淺。


  沉吟半晌,蕭渙點了點頭,道:

  “我同八皇子殿下,也並無目的地,不過是想要到處查看一番,既是在此相見,自是要護送你們,平安到望京寺才行。”


  “那望歡,就先謝過蕭大人了。”


  燕望歡勾唇一笑,又轉眸瞧向了楚霽,道:


  “不知八皇子,可否願意,送我和七皇子妃一路?”


  楚霽本就滿心懷疑。


  此時聽了燕望歡的請求。


  更是確信。


  她另有目的。


  但楚霽卻是毫不猶豫點了頭,道:


  “自然。”


  他沒有拒絕。


  唇角噙著的笑意,甚至更濃了幾分。


  燕望歡再次行了禮。


  回了馬車上,看了一眼麵色不佳的秦依瀾,道:

  “請吧,七皇子妃。”


  秦依瀾聽見了動響。


  知曉此時侯在車外的,是楚霽同蕭渙,


  不過她對這二人,都是既不熟悉,也無好感。


  加上也知曉,他們正在調查的,乃王氏不明不白枉死一事,當真是危險的很。


  秦依瀾心裏的不安更濃。


  她並未動身,麵上神情浮動,猶豫了半晌,道了句:


  “我想,我們還是留在這裏,讓人回京城去報信求援就好,莫要勞煩八皇子殿下及蕭大人了。”


  秦依瀾難得同燕望歡,這般的好聲好氣。


  她已經放低了姿態。


  可惜。


  燕望歡似乎並不在意。


  秦依瀾是否同意,從來都不重要。


  “汾月。”


  燕望歡低喚一聲,

  汾月立刻應下。


  走近到秦依瀾的身邊,一把攙住了她的手臂,恭敬道:


  “既然七皇子妃身體不適,就讓奴婢,來攙著七皇子妃吧。”


  秦依瀾就是滿心不願,卻哪能拒絕的了汾月。


  被硬攙下了馬車,又看到了楚霽及蕭渙等人,她滿肚子的火氣,也隻能被生生壓下。


  “見過八皇子。”秦依瀾深吸口氣,整了神情,又道:“這次,就要麻煩八皇子殿下,和京兆尹大人了。”


  她到底是大家出身。


  無論如何,都保下了七皇子妃的顏麵。


  “無礙。”


  蕭渙微微頷首,後退了兩步,同秦依瀾隔開了更遠的距離,顯然是不想要多說。


  楚霽則是柔了麵色,輕聲安慰道:


  “七皇嫂客氣了,我們的事固然重要,但皇嫂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還請萬萬不要客氣。”


  “這.……”


  秦依瀾眼中,有感激之色一閃而過。


  “如此,就勞煩八皇子了。”


  馬車已經徹底失了用處。


  楚霽挑了兩匹最為溫順的馬兒,給燕望歡和秦依瀾。


  又親自,護在了附近。


  他生了一副俊美的好相貌,言語之間,有極為的溫柔知意。


  不過三言兩語的功夫。


  就讓秦依瀾,放鬆了戒備。


  “不知七皇嫂,為何會在今日,出發前往望京寺祈福?”


  似是不經意一般,楚霽放鬆了韁繩,和秦依瀾保持了同行,輕聲詢道:

  “最近京城亂事不少,安危難保,那些達官顯貴,都是盡量少出門,免得沾了麻煩在身。”


  “我本是……”


  秦依瀾正要回話,走在她身邊的汾月,忽然道了一句:

  “七皇子妃,你的衣袖沾塵了,讓奴婢來幫你清理一番吧。”


  不等秦依瀾應聲。


  汾月已經伸長了手,拽著她的衣角,用力拍打了兩下。


  被這一打岔。


  楚霽也沒辦法繼續詢問下去。


  他看了一眼汾月。


  顯然認出,她是燕望歡身邊的婢女。


  此時卻隨在了秦依瀾的側方。


  楚霽眉頭微皺。


  又在瞬間,再次歸為了平靜。


  他向著身邊的隨侍,暗中使了個眼色,又隨意挑了個話題,再次同秦依瀾講了起來,

  隨侍的腳步越來越慢,眼看著就要脫隊,肩膀忽然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他先是一愣。


  猛地轉過頭去,撞見到從胡麵無表情的臉。


  “你要去哪?”


  從胡單手把玩著短刀,瞥著隨侍,道:

  “這裏不安生,又有七皇子妃和郡主在其中,你突有異動,可是別有居心?”


  “我……”


  隨侍張了張嘴,很快反應過來,捂著肚子,賠了笑臉道:


  “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麽,隻是肚子疼,想找個地方來方便一下。”


  從胡上下掃了他一圈。


  見他捂著肚子,雙腿緊緊夾在一起,大滴的冷汗沿著鬢角滑落。


  竟真是一幅強作忍耐的姿態。


  “不可。”


  從胡麵色更冷。


  上前一步,寒聲道:

  “在到望京寺前,沒有人可以離開,你若是不肯聽從,那.……”


  寒光飛閃而過。


  短刀自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隨侍不過眨了一下眼。


  就被短刀抵在了脖頸之間。


  他頓時出了滿頭的冷汗。


  “大……大人,小的.……”


  “滾回去。”


  從胡再次上前。


  眼中的殺意,絲毫不掩。


  隨侍毫不懷疑。


  但凡他還敢有其他動作,從胡都會立刻出手。


  他沒了辦法。


  隻能一邊苦哈哈的賠著笑臉,一邊退回到了楚霽的身邊。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辰。


  見隨侍這麽快便歸來,楚霽自然意識到了不對,同秦依瀾歉意的笑笑,他一甩韁繩,隔開了些距離,才沉聲問道:


  “怎麽回事?”


  “主子,是從胡!”


  隨侍咬著牙,一掃之前伏低做小的模樣,陰沉了臉,回頭瞥了一眼,道:

  “我正要離去,從胡就跟了上來,說不準任何人離開,若是定不聽從,便……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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