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閉門謝客
馬車在城門不遠處稍候了片刻。
等著進城的人多了。
混在其中,悄悄回到了京城。
整一夜未歸。
不僅是真陽傷勢不輕。
從胡汾月,也都是有些疲乏。
燕望歡讓真陽先回了府門。
又找了一家小客棧,讓他們稍作休息,換了衣裳車馬,才趕到了七皇子府。
同之前的輝煌氣派不同。
七皇子府門口,隻有風卷殘葉。
一派寥落。
汾月探頭瞧了一眼,似是有些驚訝地道:
“才幾個日子,怎就成這個樣子了?”
“七皇子風光不在,那些朝臣,要麽得需避嫌,要麽急著撇清關係,還哪裏敢過來。”
燕望歡倒是不驚。
牆推眾人倒。
再正常不過了。
隻因楚玉的身份,是為皇子,之前實在是太過風光,此時一比較,才會顯得的蕭瑟。
燕望歡輕歎了一聲,道:
“去敲門吧。”
“是。”
從胡應了一聲。
過去敲響了府門。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門房的拖拖遝遝的腳步聲傳來。
七皇子府門裏頭的下人,何時這般疲懶了?
汾月在馬車裏探頭,也是皺起了眉。
按理來說。
就是沒能當成太子。
楚玉也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殿下。
怎會連下人,都是管不好了?
門房一聽是長平郡主來訪。
自然是半分有不敢拖延。
連忙開了門,將燕望歡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如何。
走在七皇子府裏,來往的下人奴仆,瞧見燕望歡,都是露出一副又驚又喜的神情。
“不大對勁。”
汾月瞥了一眼從胡,手指在腰間輕輕一劃,低聲詢道:
“從胡,你發現什麽了嗎?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都這般奇怪?”
她已是挪近了腳步。
同從胡之間,距離並不算遠。
但從胡卻是一言不發。
汾月注意到。
他的神情之間,有一抹被蘊藏的極深的殺意,正在被他努力克製。
“你……”
汾月正要開口詢問。
卻又在一句聲響離口後,及時止住。
她記起來了。
之前跟在燕望歡身邊的槐,便是因著七皇子妃,才離的人世。
而槐蘭。
不僅是燕望歡最信任的心腹。
也是從胡的心念之人。
汾月暗歎一聲。
加快了腳步,緊緊隨在了燕望歡的身後。
才入正廳。
便見七皇子府的老管家,迎麵跑來。
一見燕望歡。
管家先是一怔,而後眼中爆發出一陣狂喜,他連忙行禮道:
“郡主,你可算是來了!”
“哦?”燕望歡微皺了眉,詢道:“若是想要尋我,一封書信便可,為何不送?”
“這.……”
管家略一猶豫,左右張望了一圈,湊近了一步,低聲道:
“是……不讓我們去送。”
他模糊了稱謂。
卻足夠讓燕望歡了然。
但她並不在意,隻是搖了搖頭,道:
“不過小懲而已,他不該至於淪喪到如此地步,帶去去見他吧。”
“是!”
管家這才出了口氣。
連忙走在前方帶了路。
穿過正廳。
便是聽得一串淒楚的喚聲響起。
“殿下,臣妾知曉,你心中難過,可不吃東西,哪裏能行呢?千萬莫要壞了身子呀!”
“你快開開門,讓臣妾進去照顧吧!”
“殿下!”
聲音一直未停。
浮在耳中。
滿是哀婉的悲戚之情。
燕望歡抬了眸,便見一紫衣女子,正站在臥房門口,身子靠著門,手捏帕子,眼淚不停的向下滾著。
在紫衣女子的身側。
還有不少的婢女奴仆在。
其中,有個人影,頗為的熟悉。
似是注意到這邊的動向。
那人影回過頭,見了燕望歡,也不驚訝,隻俯身一拜,恭敬道:
“汝嫣見過郡主。”
她這一聲出。
也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紫衣女子猛地回過頭,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頓時更白了幾分。
“燕……燕望歡?!”
“七皇子妃。”
燕望歡微一頷首。
上前一步,瞧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道:
“我來,拜見七皇子。”
秦依瀾盯著她。
似是用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你怎來了?”
她的嗓音有些發抖。
其間,還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懷疑。
像是絲毫不解,燕望歡為何會出現在七皇子府一般。
七皇子被皇上懲處。
其他人,避都避之不及。
還哪有敢主動上門的。
秦依瀾真是沒想到,燕望歡會主動前來。
她難道,不會惹怒了皇上嗎?
“隻是過來看望七皇子。”燕望歡頂著秦依瀾疑惑的視線,仍未多說,隻道:“不知七皇子妃,可否讓我前去,同七皇子一敘?”
“殿下現在,誰也不想要見!”
秦依瀾深吸口氣。
揚了下頜,寒聲又道:
“你先離去吧,等著殿下願意見客,我自會差人去通知你!”
她從眼神到言語,都是帶著幾分不善。
誰人不知,楚玉同燕望歡,素來都是交好。
他此時受挫。
七皇子府的管家,早想要修書一封,送到燕望歡手中,求她來此走上一遭。
但秦依瀾,卻是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正牌的七皇子妃,同楚玉,最為親近之人。
但為何當楚玉失意,旁人最先想到的人,竟都是燕望歡。
全然不把她這個七皇子妃,放在眼中!
秦依瀾冷著臉。
是打定主意,不讓燕望歡去見楚玉。
燕望歡瞧出她的心意如何。
也不多說。
徑自上了前。
她走到了房門口,朗聲道:
“既是七皇子閉門謝客,我便先行離去,等七皇子何時願意見了,我再過來便是。”
“無需廢話!”
秦依瀾皺了緊了眉。
對她自作主張,便上了前的行徑,顯然非常不滿。
不想讓燕望歡繼續多留。
秦依瀾一甩袖擺,寒聲喝道:
“送客!”
不等奴仆上前。
燕望歡已是轉了身。
她正欲離去,忽聽身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吱呀”聲響。
秦依瀾驀然瞪大了雙眼。
任她連呼帶喊,卻仍緊閉不開的房門,在此時,卻緩緩開啟。
略有些憔悴的楚玉站在門內。
他望著燕望歡,歎息一聲,緩緩道:
“望歡,莫走。”
燕望歡這才轉了身。
不過短短瞬間。
她已是走出了好一段的距離。
同楚玉之間,隔了秦依瀾及白汝嫣等。
但他卻誰都沒看一眼。
視線當中。
唯有燕望歡一人的存在。
“七皇子。”
燕望歡鞠身行禮,吩咐汾月從胡守在門外,隻身進了門。
在她一邁過門檻後。
房門,便在秦依瀾的麵前,緩緩閉合。
她怔忪了好半晌。
才算回過神來。
廢了無數的心力。
從哭嚎乞憐,到跪地哀求。
秦依瀾用了無數法子。
可楚玉,卻是連理,都沒有理會過她一次。
然後燕望歡,不過是在門口,說了一句話罷了。
楚玉竟就開了門。
“之前就同七皇子妃說過。”
白汝嫣上前一步,湊近了秦依瀾,眼中噙著一抹笑意,輕聲道:
“去求郡主,隻要是郡主願意前來,殿下定然會現身接見。可七皇子妃卻是連連推拒,沒想到,郡主竟然自己來了,這倒是真是……”
她歎息一聲。
故意未把話說完。
隻是眼底那抹笑意,卻是絲毫不做遮掩。
秦依瀾臉色更沉。
冷哼一聲,她瞪過一眼,道:
“真不知曉,你有什麽好得意的?殿下寵你,不過是因為你同燕望歡,有幾分神似罷了,若非如此,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她同白汝嫣之間,早鬥了不知多久。
彼此之間。
都曉得對方的軟肋,處在何地。
白汝嫣的眸中,有冷光一閃而過。
她沒在出聲。
但秦依瀾卻是不依不饒,道:
“你不會真的,將自己當成了什麽,上的了台麵的東西吧?白汝嫣,你可莫要忘了,就是殿下寵你,在這七皇子府,我也依然是七皇子妃!”
白汝嫣沉默半晌。
到底是沒有反唇相譏,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道:
“謝七皇子妃教導,賤妾銘記於心。”
“你知道就好!”
秦依瀾這才略緩了些火氣。
瞥了一圈,守在房門口的從胡汾月,她又道:
“這又是哪來的狗奴才?誰允許,你們站在這裏的?!”
她當然知曉,從胡汾月都是燕望歡的人。
隻是燕望歡對付不得。
一碰上,不僅占不到便宜,反而會落一身的麻煩。
秦依瀾已不想,再被被楚玉厭棄了。
汾月皺了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她背負雙手,冷聲道:
“郡主吩咐,讓我二人等候再次,不可擅離。”
“這裏是七皇子府,不需要燕望歡的守著。”
秦依瀾麵沉如水,冷聲吩咐道:
“你們到後院去跪候吧!”
她命令已下。
但從胡及汾月,卻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是全然,不將她放在眼底。
秦依瀾頓時大怒。
燕望歡她拿捏不住,敢對她這個七皇子妃,使臉色擺架子,也就罷了。
這兩個奴仆,又算個什麽東西?
“來人!”
秦依瀾揚臂一揮,都:
“給我將這兩個燕望歡身邊的狗奴才,拉下去,每人打上三十大板!”
她分明是有意找地泄怒。
管家抹了把汗,連忙上前了一步,低聲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
“有何使不得的?”
秦依瀾上前一步,道:
“我可是七皇子妃,難道連懲處兩個奴才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你自然是有,不過.……”
一道冷聲,忽然響在耳畔。
房門被再次開啟。
燕望歡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她居高臨下的望著秦依瀾,緩緩道:
“你做好,要承受後果的準備了嗎?七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