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手到擒來i.
“衛……衛鞅?”
辛夷在發抖。
恐懼感如潮水一般襲上心頭。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還是在天子腳下。
衛鞅竟敢如此囂張?
無視王法,輕蔑王權。
當街截殺長平郡主的下人。
這可是要誅九族的罪名!
“是我,又如何?”
衛鞅嗤笑一聲。
他居高臨下,隻用餘光瞥著辛夷。
區區一個賤婢而已。
哪裏值得他的正眼相待。
辛夷咬著牙。
強克製住了慌亂。
她瞪著眼,恨聲道:
“你敢殺我?!這裏是京城,我是長平……”
“我管這裏是什麽地方?”衛鞅負手而立,傲然道:“至於長平郡主.……她能活到今日,都是老天爺不開眼,我必是要替天行道的!你還以為,她還能多活幾日?”
辛夷紅了眼。
她凶狠的瞪著衛鞅,怒道:
“胡說!我家主子定能長命百歲!”
“倒是好凶的一張嘴。”
衛鞅早知辛夷,是燕望歡的心腹。
又聽著後方的打鬥聲,已有漸緩之勢。
想著真陽,應已快被製服。
反正勝券在握。
衛鞅也不急著殺辛夷,而是笑道:
“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麵的,認個泥潭滾出來的主子,就當神仙供著了。你還真以為,那燕望歡,是個多有本事的?不過是運道好些,得了聖眷罷了。”
他聲音一頓,看著辛夷麵上越發猙獰的神情,再次道:
“就是換成一隻畜生,得了她的運氣,也照樣會被封個長平郡主來!”
“呸!”
辛夷啐了一口,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罵道: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家主子?她是草芥出身不假,可得來的一切,既不仗著家世,也不憑借地位,隻靠著自己的本事!你這依仗鎮國將軍府,卻連打敗仗的將軍,比我家主子,不知差了多少!憑何說她?!”
她最是敬重燕望歡。
將她視若神明。
敬為信奉。
自是聽不得一絲半毫難聽的言語。
可辛夷這番話,卻是戳中了衛鞅的心窩。
“賤婢!你好大的膽!”
他頓時陰沉了臉。
眼中殺氣迸發。
“三哥!”
衛獻走上前,左右瞥了一圈,急聲道:
“我們還是走吧,你若是想問話,就把人帶回去..或者還是放了他們吧!在這裏留著,我總覺得有些古怪.……”
他一顆心,都七上八下的。
這裏可是京城。
而衛鞅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把皇上的威嚴,踩在了腳底下。
若是被發現.……
那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鎮國將軍府,都要受連累。
而且讓衛獻更加擔憂的,還是燕望歡。
他總覺得,這截殺進行的太順。
反倒是讓他放不下心。
隻想著,要抓緊離開這裏才行。
但衛鞅卻連看,都不看衛獻一眼。
他望著辛夷的眼中,已是殺意沸騰。
燕望歡送了他一份相當了不得的大禮。
鎮國將軍府的護衛和死士,自然不能白死。
就用她心腹的血,來祭奠吧。
衛鞅已經想好。
要如何處置辛夷和真陽了。
他要這兩個人,嚐過世間極痛後。
再將他們的屍體,送還到燕望歡的手中。
“要恨,就恨你跟錯了主子吧!”
衛鞅冷笑一聲。
抽出長劍,將劍尖抵在了辛夷的腕處。
他要先挑斷她的手腳筋。
再割掉舌頭。
之後剜去雙眼。
折斷四肢。
若是還能有一口氣剩下,就在頭頂開個口子,灌進水銀。
最後跳出的,就是一副赤條條的血肉。
衛鞅會將辛夷的皮和肉,做成禮,送到燕望歡的手中。
想來。
她看到禮時的臉色。
一定相當精彩。
衛鞅忍不住勾起唇角。
似是已經瞧見,燕望歡怒火中燒,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
他側過劍鋒。
眼底有冷光一閃而過。
眼看著,就要斬下。
辛夷已經認命,閉上眼,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劇痛。
可劍鋒還沒貼上肌膚。
倒是先有一聲尖叫響起。
“三哥!”
辛夷猛地睜開眼。
她先是瞧見了衛鞅怒急的臉。
順著他的目光追去,辛夷忍不住驚呼一聲。
“從胡?!”
從胡偏頭瞧她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他正忙著。
手持著短刀。
抵在衛獻的脖頸之間。
和衛鞅對峙。
辛夷也沒有多說,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到了一邊。
同時急著望向真陽的方向。
“他沒事。”
從胡像是知曉她的擔憂,扯著衛獻向後退了半步,低聲道:
“汾月已經過去了。”
辛夷這才長出了口氣。
衛鞅逼近一步,劍鋒閃過一抹寒光,他怒吼道:
“放開他!”
“哥……救我啊!”
衛獻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後悔的要命。
早知如此,就是被衛鞅揍一頓,也不會同意跟著出來。
若是在府老實呆著,哪裏會淪落到,被短刀抵著脖子,命懸一線的下場。
從胡怎會去聽衛鞅的話。
不僅沒有放開衛獻,
反而短刀一橫,在他的脖頸之間,劃出一道鮮明的血線。
衛獻隻覺有刺痛襲來,一口氣沒接上,險些背過氣去。
衛鞅更是大怒。
“豎子爾敢!”
“我為何不敢?”
回話之人,並非是從胡。
而是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子聲響。
衛鞅一愣,咬牙道:
“燕望歡!”
他隻聽有聲音傳來。
卻是左右張望,都找不到燕望歡的所在。
“藏頭露尾,你可是不敢見我?當真是好本事啊!燕望歡!”
汾月和真陽,此時已經處理好麻煩,趕了過來。
一聽這話。
汾月頓時笑了。
譏諷道:
“你有什麽資格,見我家主子?”
衛鞅並不理會她。
一知道燕望歡就在附近。
他甚至連衛獻都顧不上了。
任憑他的兄弟,被短刀抵著脖子。
也是紅著眼,左右找著燕望歡的所在之處。
可除了方才的一句話。
燕望歡就再也沒有開口。
好像在一瞬間,消失了一般。
“三哥.……”
衛獻實在是忍不住。
哆哆嗦嗦的,低聲喚了一句。
衛鞅這才回過神。
一雙赤紅的眼,瞪向了從胡。
“放開他!”
他整個人,都如同瘋魔了一般。
是做夢都沒想到。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居然還能被燕望歡知曉。
不僅沒能除掉辛夷真陽這兩個心腹。
連衛獻,都成了俘虜。
衛鞅再一次體會到了失敗。
可他即使,想要和燕望歡拚命。
都找不到她的所在之處。
“難得,衛大將軍還記得這個弟弟。”
汾月走到從胡身邊,瞧了一眼臉色蒼白,好似隨時都要昏過去的衛獻,又是笑道:
“若是再不管,大將軍的弟弟,恐怕就要熬不住了。”
“他是我鎮國將軍府的人!”
衛鞅握緊了劍。
眼中滿是凶光。
他上前一步,冷聲道:
“你此時放了他,我還能留你一具全屍!”
“全屍?”
像是被衛鞅的話逗笑了。
真陽汾月,同時咧了咧嘴。
就連從胡眼中,都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看來這衛大將軍,似乎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此時已不是他截殺辛夷真陽。
掌了他們兩個的性命,威風赫赫的時候了。
現在占據上風的人。
是燕望歡。
而衛獻是生是死,都在她一言當中。
衛獻也看出了這一點。
他張了張嘴。
顫聲道:
“哥,不要再和她鬥了,我……我不想死啊哥!”
“你倒是個識趣的。”汾月拍了拍衛獻的麵頰,笑道:“可惜了,有個沒腦子的兄長,怕是等你死了,才會清醒過來吧。”
衛獻一個哆嗦。
險些沒直接昏過去。
衛鞅冷著臉,上前一步,喝問道:
“燕望歡在哪?!”
“你對我家的主子,倒是真夠在意的,比對你弟弟,可要關心多了。”真陽嗤了一聲,故意挑衛鞅的火頭,道:“不知曉的,還以為是你心悅我家主子,愛而不得呢。”
他話音一落。
莫名就感背後一寒。
刺骨的冷意鑽進心頭。
真陽一愣,轉頭就對上了汾月憐憫的眼神。
他似是明白了什麽。
一巴掌扇上麵頰,又啐了兩口,連聲道:
“呸呸呸!晦氣!你怎麽可能配的上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心悅的人,可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兒!你這連勝仗都打不得的將軍,又算個什麽貨色?”
“你說這些做什麽?”
辛夷一臉莫名,低聲詢道:
“主子是什麽意思?該要如何處置衛獻?”
“莫慌,主子早有交代。”
汾月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拱手道:
“鎮國將軍府的招待,我家主子記下了,也想請衛四公子,到我們府上坐一坐,還請衛大將軍,莫要擔心才是。”
衛獻一愣。
這要是落到燕望歡的手中。
還能有好了?
他梗著脖子,連連搖頭,連眼眶都泛起了紅。
但當從胡短刀一劃,擦破了肌膚,衛獻吃了痛,又連忙消停了下來。
“她倒是敢?”
衛鞅哪裏能讓衛獻,去到燕望歡的地盤。
但此時的狀況。
卻又相當之危險。
從胡想要衛獻的命,怕是連一個呼吸都用不到。
衛鞅出手不慢,但也絕對是無法,保下衛獻的性命的。
看他不出聲。
汾月緩緩退後半步,道:
“請衛將軍放心,我家主子不過是想請衛四公子,在府上一同說幾句話,等到說完了,自會送四公子回去。”
“若我四弟,有任何的閃失……”
衛鞅跟上一步,咬牙道:
“我定要燕望歡千刀萬剮!”
汾月輕笑一聲。
對著從胡點點頭。
知衛鞅絕不會善罷甘休,隻是此時孤身一人,衛獻又成了人質,沒了法子,才縱了他們離開。
他的反撲,怕是很快就要到來。
眾人越發加快了步子。
出了一段距離,辛夷急忙問:
“怎要回去了?主子呢?”